743:身份不是秘密

743:身份不是秘密

彭景和孫文傑最後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誰都不肯示弱。紀泓燁早就習慣他們如此,只把他們的話當成耳旁風。

慧王雖然沒拿到傳位詔書,但因為手中有兵,風頭的確是蓋過了潯王。潯王把慧王素來是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如此這般,免不了要失了分寸。

潯王這幾年在朝中的名聲本就不好,一犯錯就更是被人口誅筆伐。朝臣們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到底還是顧忌慧王手中的勢力。

慧王和潯王比,可以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他如今能有這樣的成就,的確是靠他自己辛苦謀划而來。這樣一看,慧王的確比潯王好。

當朝臣們開始偏向慧王的時候,潯王開始憤怒。他大概是因為,從來沒處過這樣的環境,所以整個人格外焦躁。

宗玄奕與他之間並不是牢不可破,潯王接連做了錯事,宗玄奕棄車保帥,潯王最後只能從王爺淪為階下囚。

慧王也是個膽子大的,紀泓燁不肯給他偽造傳位詔書,他便自己找人造了一個。左右情形就是這樣了,除了他也沒人有能力坐上皇位,朝臣們就不較真了。

慧王終於坐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位置,第一件事就是冊封自己的生母為太后。

青選侍在後宮從來沒出過頭,見到任何人都要行禮,如今卻坐上了至高的位置,曾經看不起她或是踩踏她的那些人,爭相示好,讓人唏噓。

下朝之後,宗玄奕和紀泓燁並列著走出來,其他人看到這幅場景,自然而然的退避三舍。

「紀首輔還真是能屈能伸。」宗玄奕本來還敬紀泓燁有幾分文人的傲骨,如今看來這脊樑也不怎麼樣。

紀泓燁面上神色依然很清淡,聽了他的話也不生氣,說道:「相國斷尾保命,也是豪邁得很。」

宗玄奕眼睛眯了眯,拿他不保潯王說事,他冷笑一聲:「本來是想扶植他的,誰讓他自己不爭氣呢,變成了棄子,我也是愛莫能助。」

「相國,這份心腸可是常人比不了的。」

「彼此彼此。」

紀泓燁本來比宗玄奕走得快一些,聽著後面的人沒跟上來,回頭道:「我還是奉勸相國一句,若是想保命的話,不如提前想好退路。」

宗玄奕冷笑:「不到最後一刻,勝負皆有變數。」

「自求多福吧!」

「鳥盡弓藏,如果我倒台了,那下一個肯定就是你。」宗玄奕聲音冷漠,說得卻是正理。

「若真有那天,情況倒也不太壞,可以卸下身上的擔子,帶著妻兒寄情山水。」

宗玄奕聽了他的話,眼睛變得很幽暗,他冷聲道:「希望你能達成所願。」

明明應該算是一句祝福的話,被他說出來卻平白多了蕭索之意。紀泓燁看著宗玄奕的背影,竟有一瞬間的晃神。

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希望他能平安。他們是政敵,明裡暗裡的鬥了那麼多年,為什麼到頭來卻留下一句祝福給他?

紀泓燁自然知道是因為什麼,無非就是宗玄奕還在惦念阿錦。阿錦是他的妻子,無論如何他自己都會護著,所以,他不承他這份情。

紀泓燁和宗玄奕這次交談沒過多久,戰火便被人引到了納蘭錦繡身上。先是有諫議大夫參本,說是名樂侯乃是女扮男裝,如今就在紀首輔的府中。

然後又有人指出,納蘭錦繡乃是南楚靜安公主。既是北疆的人,又是南楚的人,就這兩重身份已經足夠人懷疑的了。

更何況,她手上還掌著驚雲令。那是個什麼東西,慧王最是清楚不過。他如今成了大寧的九五至尊,定國號為雲諸。

他當初就是因為驚雲令被逐出金陵。這麼多年來,他從沒有放棄過,讓人不停的暗訪追溯。總算是尋到了納蘭錦繡的蹤跡。

「紀卿,諫議大夫的話,你是怎麼看的?」

紀泓燁從始至終都沒看那位諫議大夫一眼,聽到雲諸帝問話,回道:「我的夫人確實是靜安公主,但絕對不是名樂侯。」

「既是如此,不如就請夫人上殿對峙。」

「內子自生了雙子之後,身子一直不好,在內宅休養著不方便上殿。」

「紀夫人如今是這樣的身份,自證清白是最要緊的事,若是身子不便,那就讓人抬著上殿吧。聖上仁慈,我想也不會怪罪的。」

紀泓燁淡淡的瞥了諫議大夫一眼,後者能感受到那種溫和眼神下的殺意,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

不過轉念又想到,自己有聖上撐腰,為什麼要退縮?所以就直了直身子,讓自己盡量不去看紀泓燁。

「大夫也說我夫人需要卧床靜養,還望聖上成全。」

諫議大夫還想再說些什麼,雲諸帝掃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說話了。雲諸帝說道:「既是如此,那就讓紀夫人好生休養。」

下了早朝之後,雲諸帝黑著臉召見了自己的心腹大臣。雲諸帝的脾氣有十分暴虐的一面,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不讓你們在朝上說嗎?」

「臣不知。」

「因為朕現在受他制肘,所以還不能同他撕破臉皮。」

雲諸帝正在極力打壓宗玄奕,宗玄奕在大寧可以說是樹大根深,所以雲諸帝本身的處境也不好。

他喜歡控制別人,如今受人牽制這樣的感覺,屬實是讓他感覺如芒刺在背。可惜,一個宗玄奕已經快讓他招架不住,此時絕對不能樹敵了。

「如果我們能拿到紀首輔這個把柄,以後還愁他不為聖上所用嗎?」

「紀泓燁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成就,絕對不是平凡人,自然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控制。現在當務之急就是下了宗玄奕的權,只有如此才能高枕無憂。」

雲諸帝這麼說,眾人自然不敢提出異議。他們交換了一下最近的情況,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議論了很久才離宮。

「夫人是不是不能繼續留在府中?」龍義知道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不禁有些擔憂。

「他是我的妻子,不同我在一處還能去哪?」

「可是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夫人,屬下怕……」

紀泓燁的臉上沒有擔憂之情,彷彿會發生這樣的事,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這本來就是事實,躲不掉的。」

「躲得一時算一時吧,總比硬碰硬的好。」

「她手上的東西早晚都會為她招來禍事,而保護她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越來越強大。只有強大起來,才能讓別人不敢傷害她。」

「可是……」龍義想說的是不如把夫人送回北疆,等這陣子的風頭過了再說,要麼就用個金蟬脫殼之計。

他話雖然沒說出來,但紀泓燁卻已經知道他的想法,冷聲道:「北疆又能躲多久,早晚都是要回來的。」

龍義想想也是,驚雲令對渴望權利的人來說有多麼誘人,那自是不用多說。夫人只要是不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這些人就絕對不會放棄追逐。

「今日在朝堂上的事,回府以後一個字都不許提。」紀泓燁沉聲道。

「屬下明白。」

紀泓燁回府後什麼情緒都沒有,納蘭錦繡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朝堂上已經不是秘密。

她心中比較惦記的是,董巧青、寧雁綺和米信的下落。董巧青只要還在金陵,只要還在她身邊,她就總覺得自己的安全沒有保障。

可能是因為這具身子是她占別人的,所以,她總會無端的感覺心虛。別人的東西終歸不是自己的,用著也不踏實。

「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沐浴后紀泓燁看著她問。

「沒什麼。」

「兩個小東西惹你生氣了?」

納蘭錦繡笑了下:「沒有,他們兩個那麼小除了吃就是睡,哪裡會惹人生氣啊!」

「那你好好說說有什麼心事?」

納蘭錦繡組織了半天語言,也不知該如何向他說。她真怕她如果告訴他,董巧青就是徐錦笙,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你從來都不是個猶豫性子,現在這是怎麼了。」

「三哥,你為什麼要娶我?」

紀泓燁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眼神雖然十分平和,但不難看出其中的責備:「自然是喜歡你。」

「你喜歡的應該是我吧!」納蘭錦繡記得,她剛到這具身體里的時候,三哥對她是很排斥的。

紀泓燁揉了揉她的額頭,語氣寵溺:「你莫不是傻了吧!」

納蘭錦繡握住他的手,語氣聽起來有些像是撒嬌:「三哥,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徐錦笙?」

紀泓燁不知她怎的忽然就問起這個問題,只搖了搖頭。

「祖母一心想讓你娶她,你就從來沒動過心思嗎?」

紀泓燁看著她,說道:「我像是娶不到夫人的人嗎?」

納蘭錦繡被他問得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這都哪跟哪啊?

紀泓燁見她沒懂,低聲解釋:「我不是個看皮相的人,徐錦笙在紀府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依照父親的意思,早就要把她送回北疆的。

祖母寵愛她,她老人家不同意,父親也沒有法子。我對她也是敬而遠之,相處中從未逾矩,所以夫人可不要冤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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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門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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