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洱海月景現金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洱海月景現金梭

眼見南詔官軍越來越近,卓亦疏更是眉頭緊鎖,再不願多留,當即攜著沈傾從的手離開此地。

沈傾從見他在這麼多人面前牽著自己的手,不禁臉色一紅,實際上卓亦疏也是習慣使然,沈傾從重傷期間卓亦疏無比擔憂,是以牽著她的手寸步不離,只怕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會有危險,如今沈傾從傷勢盡愈,但卓亦疏的習慣卻還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眾人回到聖應峰時天已蒙蒙亮了,這些天一直呆在這裡,如今沈傾從傷勢痊癒,卓亦疏便也心生去意,文隱閣眾人自是聽他號令,但沈傾從卻道:「現下白九君還沒回來,百里綺文傷勢未愈,你既然答應了白九君要帶他師妹來求醫,現在若是走了,豈不是失信於人。」

說這話時眾人都在一起,旁邊的冉吟懷聽后卻道:「百里綺文是聶天成的師侄女,聶天成這人鴻儔鶴侶,是個難得的善良之輩,百里乾雖然想要殺他,但聶天成卻是既往不咎,一心要救百里綺文,既是如此,百里綺文留在這裡也不會有危險,自然不用咱們保護。」

冉吟懷善識人心,最懂人心險惡,在她眼中極少有善良之輩,也是因她久在風月場中,見慣了道貌岸然之輩,所以對人心早已失望透頂,也看的極為清楚,就算是卓亦疏在她心中也並非良善之輩,而是一個難得的狂妄之輩,卓亦疏不做壞事並非全因心中善意,更多的是不屑為之,他的光明磊落是基於那一身疏狂傲骨。

所以此時聽得冉吟懷評價聶天成是『鴻儔鶴侶』時眾人皆是吃了一驚。

沈傾從聽后笑道:「聶城主自然是個好人,可這事畢竟是亦疏答應白九君的,自是要等他回來將百里綺文交給他。」

此番千里求醫,卻是讓沈傾從和卓亦疏的關係更進一步,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已摒棄『公子』和『姑娘』的稱呼,而是直呼其名,以『亦疏』和『傾從』相稱。

庄修平聽后也是接道:「咱們金宵宗主,自是一諾千金。」

其實冉吟懷也知其中道理,她之所以想讓卓亦疏儘早離去,實是因為見得孔雀連城正是多事之秋,隨時都會被南詔王作為棄子犧牲掉,冉吟懷是怕卓亦疏受此牽連。

但此時卓亦疏聽得眾人所言后已是決定留下,但他惱怒杜仲引來了南詔官軍從而打斷了自己和楊原之戰,是以不願在孔雀連城中多留,沈傾從知他心意,便即說道:「聽說洱海風景秀麗,洱海月更是天下聞名,我在隴右道時就曾聽人說起過,也是嚮往了許久,現在正好到了蒼山,你帶我去看看洱海之景好不好?」

沈傾從雖是中原人,但懸天宮位於玉門關外,屬隴右道,她常年居於懸天宮中,自然以隴右道相稱。

卓亦疏便即笑道:「同游洱海,共觀美景,自是再好不過。」

當下二人奔向洱海,雲瀟湘等人留在聖應峰上,冉吟懷雖然心有不悅,但也知此事並非一朝一夕,更不能強求,是以絲毫沒有阻攔。

卓亦疏和沈傾從一路上走走停停,將路上的一花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沈傾從重傷初愈,自是心情大好,又有卓亦疏陪在身邊,更是眼笑眉舒,她古靈精怪,時不時的捉弄卓亦疏,每每得手更是笑逐顏開,卓亦疏雖然有心破解她的戲弄,卻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只能無奈長嘆,但見她神采飛揚,卓亦疏自是心中歡喜。

洱海之景名滿天下,就算是中原之中也多有聽聞,洱海在古籍之中稱作『葉榆澤』、『昆彌川』等,因形似一個耳朵故名洱海。

沈傾從眼見洱海就在眼前,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美麗,此時天色尚早,有日光灑在洱海水面上,只見波光粼粼,已是美不勝收,若是見得天下有名的『洱海月』,只會更加猶如仙境。

沈傾從心情大好,此時便即說道:「因為我師父曾是寒月部之主,所以懸天宮總有人稱我為『月姑娘』。」

沈傾從與鐵書先生雖是師徒之名,實際上更似父女,鐵書先生將沈傾從撫養長大,授她武功絕學,盡心竭力,又請來名師教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就算是親生父母也未必如此上心。

此時卓亦疏聽得此話便即笑道:「如今『月姑娘』來看『洱海月』,雙景合一,人間難得一見。」

沈傾從明眸流轉,卻是問道:「何為雙景?」

卓亦疏笑道:「洱海月是景,卻不如你美,你在景中,卻也是你讓景色更加美不勝收。」

沈傾從雖知他向來油嘴滑舌,此時聽后卻也心中一動,轉頭見得洱海上有數座島嶼,便即指著其中一座說道:「我要去島上看看。」

卓亦疏對她向來是言聽計從,此時聽得如此便即說道:「這有何難,找條船就是了。」

洱海邊自有漁民船夫,卓亦疏便即找到一人,說要雇他的船在洱海上泛遊,船夫見得卓亦疏出手闊綽,自然喜不自勝,便問他要去哪裡,卓亦疏伸手指向那座島,然後說道:「就是那。」

哪知船夫順著卓亦疏所指看去以後卻是臉色一變,剛忙擺手道:「不不不,那是金梭島,去不得的。」

一旁的沈傾從疑道:「為何去不得?」

船夫道:「兩位不是南詔人吧,應是唐人。」

卓亦疏點頭道:「不錯。」

船夫又道:「兩位有所不知,那座金梭島上近日來要有喜事,是烏蠻孟家的大小姐要出嫁了,孟家為了風光,就把金梭島佔了起來用作新婚之地。」

「可這不是成了佔山為王嗎?」沈傾從疑道:「南詔王會容許嗎?」

船夫又道:「洱海上的三座島分屬『烏蠻孟家』、『白蠻段家』以及『河蠻趙家』,均是王上所封賜,平日里三家只在這裡留人看守,要想到島上遊玩也非不可,只是現在孟家大小姐要出嫁,所以金梭島不讓外人進入,兩位要想去島上遊玩,我可以帶你去另兩座島上去。」

卓亦疏卻是輕笑道:「我家夫人即說要去金梭島,那就一定要去。」

船夫聽后也是一怔,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不聽勸阻,當下正要回絕,卻又聽沈傾從說道:「這樣吧,我買你一條船,然後我們自己到洱海上泛遊賞玩,如此一來也就跟你沒有關係了,就算孟家將來怪罪,那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眼見於此,船夫便知卓亦疏二人是鐵了心要去金梭島,又見他出的銀子著實不少,自是動了心,又在心中暗自勸說自己:把船賣給他們,那船就是他們的了,他們想去自然跟我無關,也就怪罪不到我頭上。

念及於此,船夫當即點頭應允,將船賣給了卓亦疏二人,自己則趕忙離去了,一口氣奔出很遠方才停了下來,看了看手中的銀子,心中盤算著買一條新船。

卓亦疏和沈傾從上了船,在洱海上泛遊,不多時夜色籠罩,月光明亮,映在洱海之上,果然美輪美奐,似是明月掉在了眼前。

沈傾從將手伸向水中,盪出陣陣漣漪,她向上一撈,自是撈出一捧清水,旋即笑道:「水中撈月,果然是虛幻一場。」

原來她伸手入水,是要在水中撈起月影。

洱海月光將沈傾從映照的更加美麗動人,卓亦疏見此不禁心中一動。

再過一會,夜風襲來,吹得沈傾從不禁顫抖,卓亦疏見此趕忙將長衫脫下來給她披上,並且柔聲道:「你重傷初愈,莫要著了涼。」

兩人相距不過寸許,聽得耳畔清晰水聲,沈傾從不禁想起自己與卓亦疏在望魚鎮蒹葭樓初遇時的場景,卓亦疏抱著自己躍下周公河,從那時起便開始了糾纏。

沈傾從第一次聽說卓亦疏之名是司萬里所說,那時他從長安回到懸天宮,曾說卓亦疏劍法了得,實是少年英才,也因為如此所以沈傾從打定主意要會會卓亦疏,從那時起就已經註定了兩人的糾纏,或許真是天意如此。

沈傾從將頭靠在卓亦疏懷中,過了許久才又說道:「你帶我去金梭島上看看,既然有人成親,咱們也去沾沾喜氣。」

卓亦疏自然應允,聽他笑道:「好。」

小舟向金梭島行去,未過多時已至島前,卻不見有人看守,此時天地寂靜,島上也是無聲無息,滿是平靜。

二人上了島,一起向前走去。

沈傾從說道:「雲夫人跟我說過,金梭島是因為狀如織梭所以得名,傳聞是天上一位善織彩錦的仙女將自己的金梭遺落在洱海,金梭幻化成島,成了洱海中的美景。」

雲瀟湘在孔雀連城中閑來無事讀了許多本地典籍,對南詔已是極為了解。

二人行至島中央,卻見這裡有數座樓閣,建造精美,而且張燈結綵,一看便知是新婚之所。

卓亦疏笑道:「看來這裡就是新婚之地了。」

又聽得最高的樓閣中傳來一陣打砸之聲,還有數人的驚慌勸阻之聲。

二人心生好奇,便即潛身上前。

只見屋中聚有數人,其中一個女子衣著華麗,自然就是眾人之首,此時她正將一件喜服砍得粉碎,她手持長刀,用力極狠,似是與那喜服有著深仇大恨,但臉上卻滿是喜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旁邊的丫鬟想要上前勸阻卻又不敢,只得在一旁說道:「大小姐,那是你成親的喜服啊。」

原來這人就是要即將要出嫁的烏蠻大小姐。

此時只見那女子高興地說道:「成什麼親?你沒看楊才已經死了嗎。」

她說這話時不但沒有絲毫傷心之色,反而高興得很。

沈傾從不禁奇道:「這人的新婚丈夫死了怎麼會這麼高興?」

這時忽又見有人進到屋中,見到這人後,卓亦疏和沈傾從皆是一怔,卓亦疏說道:「白九君?」

沈傾從忽道:「白九君去的不就是烏蠻孟家嗎。」

為了一株冰燈山茶,白九君孤身前往烏蠻之地,卻不想竟出現在了這裡,並且還是與烏蠻孟家的人在一起,看樣子兩人絕非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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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豪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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