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我明心，無我無劍

漫天驚嘩聲，一波接著一波。

雖然開玄三重天，並算不得多麼優秀的實力，可當這個人是武玄時，可以想象，究竟會造成何等的軒然大波。

演武台上，姜日月也是怔了怔，良久，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玩味道：「原來，是扮豬吃虎的貨啊。」

「不過，區區開玄三重天的你，究竟是憑什麼，膽敢站在我的面前？」

姜日月冷笑，掌心握拳，一拳對準武玄轟出。

漆黑的眸子中，拳光急劇放大，就在此時，他腳步微挪。

「結束了。」

姜日月一拳轟下，下一刻，他的眼神卻是一凜，因為這一拳並沒有打到實處。

「你只會躲么？」

說時遲，那時快，姜日月化拳為掌，返身對著武玄，就是一計硬拍。

武玄神色漠然，倒是沒有躲避，右手伸出，猶如蒼龍探爪，同樣拍來。

兩人你來我往，如此持續了約莫數十回合。

轟！

兩掌交織，短暫的僵持后，兩人的身形，皆是擦著地面急劇後退。

姜日月眼中掠過一抹詫異，先前十數個回合，他竟是沒有佔得絲毫便宜。

「肉身倒是強悍，不過，這可沒什麼用。」

姜日月冷笑，神念一動，自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柄銀色長槍。

那槍上下，閃爍著雷光，顯然不是凡物。

「肉身挺強悍的是吧？」

「來，讓我看看是我的槍利，還是你的皮厚！」

「霸王槍法！」

姜日月身形如長虹貫日，再度爆射而出，槍上閃爍著雷光，攻勢嚇人。

一朵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武玄腳尖挪動，將凌厲攻勢一一化解，與此同時，他順勢將鳳鳴琴拿起。

蘇曼莎忍不住譏笑道：「莫非他想以琴擋槍？」

眾人皆是眉頭微皺，雖說武玄擅長琴術，可近戰之下，拿琴擋槍，無疑是以卵擊石。

就在此時，武玄對準琴中央，用力一拔。

「吟…」

一聲嘹亮劍吟響起，緊接著，璀璨劍光，照耀世間。

曲罷劍出，琴中劍！

砰！

劍槍相撞，猶如金鐵交織。

亮

與此同時，姜日月面色驟變，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反震力，傳遍全身。

他身子一個踉蹌，幾乎要跌倒在地，連退數步，方才穩住身形。

「三環套月！」

武玄輕捻劍尖，三環套月使出，劍鋒三現，那劍速，簡直不要太快！

姜日月身形尚未穩住，武玄便揮舞劍刃，凌厲的攻勢，一波接一波籠罩而來。

「你的劍速怎麼那麼快？！」姜日月滿臉駭然，這簡直單身十五年的手速，誰能扛得住啊！

於是，武玄漸漸逼近，姜日月節節敗退。

漫天嘩然聲，也是一波接著一波，戰鬥至今，姜日月不僅沒有佔到絲毫便宜，甚至還吃了虧？

看樣子，本該勝券在握的姜日月，要涼了啊！

聽得那嘩然聲，姜日月臉色陰晴不定，眸心殺意愈濃，他深吸著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面臨險境，越不能自亂陣腳，因而，他必須冷靜下來，思索應敵之策。

少頃，姜日月陰冷地盯著武玄，緩緩道：「是我小瞧你了。」

武玄不語。

「先前是我大意，讓你有了可乘之機，我的錯。」姜日月眼神微凝，道：「所以，接下來，我會認真起來，將你這些引以為傲的底牌撕爛。」

「讓你明白，何謂真正的絕望！」

聲音落下，姜日月手中長槍緩緩抬起，而那槍身上，電光閃爍，雷蛇遊走。

嗡嗡…

四面八方的玄氣呼嘯而來，源源不斷地朝著槍身爆涌而去。

如此強大的力量灌注，槍身竟是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望著那微微顫抖的霸王槍，生死台周遭，頓時有眼尖之人認了出來，當即驚呼道：

「那…莫非是天策府中頂尖玄術，霸王還魂槍？！」

「這霸王還魂槍乃中品玄術，即便是聚氣境玄師修鍊起來都極為困難，他姜日月，竟然學會了！」

「這下糟了，學會此術，聚氣境下姜日月幾乎無敵，那武玄先前積攢的優勢，此刻怕是蕩然無存！」

長槍顫抖著，彷彿承載不了體內強大力量，周身電光閃爍，彷彿雷電凝聚出來一般。

這一刻，即便是一直淡然的濯纓，此時心都猛地揪了起來。

天策府這套頂尖玄術，昔日可是武王親自賞賜給姜太淵，這套玄術的威力，她比誰都清楚。

武玄的底細她很清楚，他並沒有能夠抗衡霸王還魂槍的底牌，除非，他修鍊出了太虛劍意第二式。

只是，區區六日時間，修鍊出第一式便已不易，第二式，他真的能修鍊成功么？

場上形勢，再度逆轉。

姜太淵鬆了一口氣，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此術一出，武玄再怎麼蹦躂，也難以改變結局。

「武玄，你今天的表現，的確讓我意外。」姜日月眸心殺意涌動，嘴角噙著淡淡嘲意：「不過，僅此而已。」

「他們都說我是塔納部落百年不遇的天才，你是不是很不服？很不爽？」

「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何謂天才！」

聲音落下，姜日月提起那泛著雷芒的霸王槍，腳掌一跺，在無數道駭然目光注視下，直衝武玄而去！

長槍掠過，那等鋒銳程度，甚至連空氣都要被撕裂。

漆黑的眸子中，姜日月殺氣騰騰、暴沖而來，然而，他卻立於原地，紋絲不動。

「這是嚇傻了么？」姜如煙美目掠過不屑，忍不住地譏笑道。

武玄的眸子，緩緩閉上，然而體內玄氣，卻是不動聲色地滾滾流出，湧入龍吟劍。

嗡嗡…

劍身微微顫抖著。

武玄神色平靜，旁若無人，這一刻，他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忘記時間，忘記處境，忘記姜日月，忘記自己。

「無我化命，無劍明心…」

口中默念著，劍刃上有著淡青色光芒浮現，那光芒伸縮不定，鋒銳至極。

望著那近在咫尺的武玄，姜日月面龐猙獰，咆哮道：「裝神弄鬼，去死吧！」

聲音落下，那彷彿雷電凝練而成的長槍，對著武玄胸膛無情刺去。

就在此時，武玄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他盯著眼前姜日月，嘴唇微啟，漠然道：

「無！我！無！劍！」

聲音落下，他的身影猶如化為一道光，帶著劍，帶著微微發涼的寒芒，對著眼前的姜日月，一閃而逝。

一劍出，山河動！

一劍出，風雲變！

一劍出，天地驚！

一劍出，鬼神懼！

下一瞬，兩人背對而立。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匯聚到二人身上。

然而，很多人都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武玄雙目微閉，緩緩道：「你輸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輸在你的手裡？！」姜日月聲嘶力竭，猙獰的面龐上，充斥著憤怒與不甘。

武玄道：「何謂真正的天才，現在，你明白了么？」

姜日月目光一滯，在他眼裡，武玄便猶如螻蟻一般，隨手便可捏死。

然而，他先前並未重視的螻蟻，就在今日，將他所有的底牌與自信，生生擊潰。

滴滴鮮血，自姜日月的脖頸處流下。

「我不甘心啊。」姜日月喃喃道。

下一瞬，姜日月單膝跪地，臉上的神情漸漸凝固，隨之凝固的，還有他的氣息。

夕陽西下。

無數道目光投來。

武玄負手而立，雙目微閉。

在其身後，姜日月單膝跪地，生機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