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搶劫啊!
龍有容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帶笑的男人,心頭滋味複雜。
那一年她才十八歲,就被家中長輩給帶到了邊境來。
那一次,她碰上了這個傢伙,是被一個瞎子給送來的,那一年他也十八。
龍有容記得他跟自己開口的第一句便是問她有男朋友沒有,她說沒有,然後這個男人就笑了,當下就在雜草里采了一朵花送給自己,說他從此之後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龍有容不以為真,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後來他遇到了另外一個女人,和那個女人走在了一起。
並不是腳踏兩隻船,而是他們本就沒有男女朋友之實。
但當時就是有人認為他是腳踏兩隻船,流言四起,龍有容曾解釋過,但並不能扭轉,後來找他出來作證,他拒絕了,說「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我還能去撕爛了不成」。
他能做到!
但他沒去做。
但後來有一次與人喝酒之時,有人當著他的面笑問他,「方逸,那龍有容的滋味兒如何啊,你嘗過了鮮,也給兄弟我嘗嘗行不」。
當天,那個人進行了躺著進了軍醫處,嘴巴被縫了幾十針。
他還是能撕爛別人嘴巴的,只在於他想不想而已。
那一天,他的名聲在邊境四大軍之中一落千丈,但他不在乎。
在後來,那個女人成為了邊境四大軍之一火凰的主人,論起權力,地位,身份,都在他之上。
也因此,他們兩人分開了。
有人說是她嫌貧愛富,也有人說水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還有人說,他配不上她。
後來,因為他『害死』了某個人,再加上此前風評輿論,他從殘龍退下,成為了一名教官,那數十個小青年就是他如今的學生。
龍有容不接,方逸就不動,到得最後,龍有容恨恨的接下了那張支票,隨意的捏成團,揣進兜里,縱然支票上面的數字後面好幾個零,她都全然不在乎。
方逸坐了下來,從老人面前的一盒『軍神』香煙里抽了一根出來給自己點上,老人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薛子寧戰死了。」
方逸嘴裡的香煙輕輕一顫。
老人拿出了一封信,一張照片,放到方逸的面前。
信里的內容看不到,但照片可以看的一清二楚,這照片上是一個少女,扎著雙馬尾,臉龐也有點胖嘟嘟的,看起來很可愛,相貌輪廓隱約中和薛子寧有幾分相似。
方逸心中滋味複雜,楊老也點了根香煙,吞雲吐霧了兩口后,說道:「這次薛子寧與幾個殘龍戰士前去擊殺一個毒販,只是那個毒販太厲害了,似乎早有發現,消息泄露,薛子寧與其他幾個殘龍戰士一起死了。」
呼!
方逸深深地吸了口香煙,吐出煙霧,道:「此事是誰負責?」
楊老沉默。
「說!」
「杜子岩。」
「他是跟著李太瑜混的吧。」
「是。」
「那好,我知道了。」
……
第二天,邊境軍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身為殘龍軍的少校杜子岩被卸掉了半條胳膊,如果不是救治及時,那條胳膊就已經廢了。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做出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誰都看不上眼的小教官。
三年前,他與一個殘龍戰士一起執行任務,是去拯救非洲一個小國家的公主,但是最後回來的只有方逸,身體受損,身上多處裝了鋼板。
那還沒完,和方逸一起去執行任務的那人來自一個大家族,是到邊境來鍍金的,卻是死了,推來推去,這口大黑鍋蓋到了方逸的頭上,最後楊老出面,方逸被退下,上面決定讓他訓練那些新到部隊來的新兵蛋子,這其中也有楊老的操作。
事實證明,金子無論在哪兒都會發光,在方逸訓練出來的那些新兵蛋子之中,有很多人都成了邊境軍的精英,甚至有人獨當一面,以一敵百。
但是出於默契的,軍中那些人都忽略了他,只說那是他應該的,將功贖罪,他犯下的罪孽太大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的,當初方逸與太多人不和,得罪了太多人,才造成了如今的境地,唯有龍有容這個傻女人和楊老願意如初的對待他。
軍中發生了大事,有糾察兵出來抓捕方逸,楊老出面,攔下了那些人。
隨後,召開了全體動員大會,對方逸進行革職除名。
只是並沒有由此安息下來。
在那場大會之後,又有很多人去找了杜子岩的麻煩。
殘龍,裂虎,玄蛇,火凰,這是邊境軍中最強的四支軍隊,裡面分別有人去找杜子岩的麻煩,他們沒有殺人,只是各自發泄怒氣,讓那個叫杜子岩的人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
雖然方逸得罪了太多人,但並不是所有人。
那些人……
當初都是從方逸手底下走出去的。
楊老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龍有容則是表面上做做功夫。
這一天,龍有容站在那數十個小青年的面前,他們整齊的排成一列,昂首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只是沒過多久,一個小青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容姐,教官是不是不回來了啊。」那個小青年壯的跟一頭牛似的,此刻卻是哭的稀里嘩啦:「他不回來了,以後沒人幫我疊被子了啊,嗚嗚……」
龍有容眼睛一瞪:「別哭!我不行嗎?」
小青年幽幽怨怨:「你沒他好。」
「……」
龍有容不禁語塞,神色一黯。
是啊,你們都知道他好。
可就是有人覺得他很壞啊!
就是要欺負他啊!
那又能怎麼辦呢?
……
一輛通往錦城的動車之上。
兩個姑娘坐在一起,她們一個戴著耳機,另一個則是在裝模作樣看一本雜誌。
兩個姑娘都很年輕,是大學生,青春靚麗。
戴著耳機的那個姑娘一頭長發,如瀑似水,文靜冷酷。
那個在裝模作樣看雜誌的姑娘一頭齊肩短髮,俏皮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眸止不住的往對面瞧去。
在對面的座位上,靠躺著一個男子,臉上蓋著一本書,正在睡覺。
短髮姑娘時不時的盯著,她在好奇,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當然,最主要的是,自己還想再聽他吹牛呢。
剛開始上了動車的時候,這個傢伙就主動過來跟她倆搭訕,她們只以為這傢伙是那種想要騙炮的,沒搭理,後來短髮姑娘偶然間看到了他袖口裡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疤,不禁來了興趣。
一個有興趣問,一個有興趣說,於是這一趟旅行並不無聊。
但到了後來,短髮姑娘的長發女生說了一句「壞人很多,多你一個不多」后,他立即閉嘴,一句話也不說,蓋上本書在臉上就睡覺了。
於是,短髮姑娘的後半段路程就無聊了起來。
終於,動車到站了。
短髮姑娘見他沒醒過來,於是推了推他,說:「起床,到站了。」
「謝了啊。」他笑了笑,拿起一個老舊的旅行包,挎在肩上,便起了身來。
短髮姑娘和長發女生跟著人群走出了動車。
方逸也背著他那老舊的旅行包離開了。
踏出動車,來到人來人往而又繁華的動車站,方逸伸了一個懶腰。
從兜里摸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雙馬尾的少女,是薛子寧的姐姐。
方逸喃喃道:「薛君歌,龍圖集團,總算快到了。」
方逸走出了動車站,就在這時,一個尖叫聲突然響起:「搶劫!搶劫啊!」
這聲音聽來莫名的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