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起緣滅 第三章 俞府
三天後,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出現在丞相府的大門口。
一看門侍衛面帶驚疑的上下打量著來人,一邊對旁邊的小廝近身細細交代著。那小廝眼睛頓時瞪得比銅鈴大,目光在來人的身上來回亂晃,然後撒腿就跑。
「管家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個自稱是四小姐的乞丐,跟四小姐長的一模一樣,但是,但是...」「但是什麼?」「看起來不傻了。」「不傻了?」老管家蹙著眉頭問道:「你可確定長的很像四小姐?」「確定,確定,若不是言語神情都很正常,屬下也不敢質疑。」
「快,先把四小姐請內室,好生招待著先,」說著,便大步流星的朝丞相府書房走去。那小廝匆忙召來自己的心腹,擺了擺手,當下一個朝夫人們住的院子走去,一個走向大門。那小廝心裡想著,「若此人真是四小姐,不知道自己前兩天湊巧聽到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丞相府大廳
「你可是我丞相府的四小姐?」
「正是」鳳離落看著最上首的那個中年男人,不動聲色,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那模樣確實是四小姐無疑,只不過...」二夫人目光閃爍。
中年男子擺擺手,示意二夫人不用再說。一侍衛上前,捧過一個精緻的木盒和一根銀針。
「四小姐,只需要將手指刺破,讓血滴進這枚玉佩上即可。」那侍衛打開了木盒。
「哦?」玩味的看了看盒子中的鳳形玉佩又看了看上首威嚴的丞相大人,當下,一滴血入,玉佩表面泛起一絲血光,那血滴已融入其中。
「好,好,當真是四小姐,還要煩請大人速去稟報陛下才好。」丞相大人激動的走了下來,朝侍衛供了拱手。原來,這侍衛也不是一般的侍衛,而是這朱雀皇城中的御前侍衛。
「不急,四小姐走失之事,還望丞相大人給陛下一個交代。」
「這,當日臣府中走水,火勢蔓延,四小姐避火走失,還望稟明陛下。」
「如此,就不打擾了」
「慢著」鳳離落笑道:「難道侍衛大人還有丞相大人就不想知道我這個四小姐為何走失這丞相府為何走水?」
「這...」
「這畢竟是丞相府家事,具體情形如何,待得老夫調查清楚自會詳細稟明陛下,還望大人莫要有損我丞相府女兒家的閨譽。」
「自當如是」這侍衛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便大步流星離了丞相府。
好一個女兒家的閨譽,這兩個人一唱一和還真當我還是以前那個白痴四小姐。既然要都閉上了眼睛,堵了耳朵,便是強喊上一句,怕也是自討沒趣。
「爹爹,不知爹爹可有查到當日縱火暗害本小姐的是何兇徒?」款款行了一個禮,鳳離落直視這個浸淫權利多年的中年男子,自己都名言縱火者了,這還不該給點交代。
「大膽,老爺,這四小姐也太沒禮數了,竟然敢直視老爺,想來是那痴傻病還沒有好,還是讓妾身帶回去好好調理的好。」
見那御前侍衛早已走遠,二夫人也不復方才溫婉的模樣,整個人囂張跋扈起來。
「這四丫頭如今言語流利,自然已經大好,改日請個御醫再瞧瞧有沒有落下什麼病根,痴傻二字,休要再提,若老夫在府中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休要怪老夫不念舊情。」
警告了二夫人之後,當下朝鳳離落笑道:「至於當日具體發生何事,為父自會著人查詢清楚,女兒家到底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從今日起,你就住在翠鳴閣吧,跟二夫人多學學禮數。」
這便是家主,一家之主,若他不想你提,提也沒用,若他想做什麼,反抗也沒用。
「女兒,多謝父親。」
那家主似乎是順了心意,卻又蹙眉看向二夫人,「這個樣子成何體統,還不先帶四小姐下去沐浴更衣」原來這四小姐還穿著乞丐衣。
「妾身這就親自去安排。」
。。。。。。
溫熱的木桶里,鳳離落緩緩的放鬆了筋骨,享受這三天來難得的舒暢。
「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鳳離落看向珠簾后的婢女,面無表情道:「進來」
那婢女低眉順目,似乎沒什麼異常,但是,鳳離落怎麼能忽略她在擦拭自己手臂的時候眼珠定住的一刻。那裡有一顆紅點,名為守宮砂。
「你叫什麼?」
「啊,奴婢,奴婢喚作暖春,以後就是小姐您的貼身婢女了。」
鳳離落嘴角噙著笑看著這個被自己驚嚇到的婢女,「哦,暖春,你倒是說說,如今本小姐在府里是個什麼情況。」
「四小姐,過兩年四小姐就要嫁給三皇子了,會更加好的。」
兩年?「本小姐今年多大了?」
「啊」許是沒料到小姐會問這種問題,暖春愣了愣才回答道:「小姐今年芳齡十二」也對,小姐先前痴傻,如今雖是清明了,許多事怕是還不清楚。
鳳離落對自己倒是沒什麼,畢竟她這肉身可是貨真價實的,記憶倒是有些,可是很模糊,許多事情都需要情報。至於怕被發現什麼的,從俞府乃至整個朱雀城大人物的反應來看,怕是自己好轉也早在預料之中了。
在暖春的服侍下梳洗罷,鳳離落愣愣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容貌姓名與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樣,自己的穿越難道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暖春,丞相府的四小姐為何不姓俞呢?」
「四小姐您原本是鳳將軍府的嫡出小姐,但是小姐四歲的時候,鳳府一夕滅門,只剩下您一個倖存者,丞相憐您年幼,特向陛下請旨收您為義女,前兩年,陛下又下旨將您賜給三皇子做未來王妃。小姐雖命途多舛,不過會越來越好的。」
暖春到底不過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雖說在這丞相府的大染缸里自小生活,但到底還是天真爛漫。
「嗯,希望吧。」我肯定會在這個世界越活越好的。
入夜,盛夏的蟬鳴似乎過於煩躁,竟沒有察覺一夜行者在府中東走西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