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心結

第三十八章 心結

白衣老道見那茗煙騎馬離開了,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提起一壺茶水,給自己泡了一壺茶,端坐在院子裡面,品了一口,對自己的傑作頗為滿意。

這個時候,一名身穿杏黃衣服的女子,手裡拎著兩罈子酒走進了院落,見到院中躺在椅子上,怡然自得的白衣老道發怒道:「老牛鼻子害我,什麼人都往這裡帶,看那些人腰間的佩飾,怕是忠順王府的人吧。」

「夏金桂,別不識好歹,那公子可是忠順王爺跟前的紅人,若不然也不會讓忠順王府大管家親自來接,結下了這麼大一個善緣,哪一天你們夏家有難,想要他幫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白衣老道言道。

夏金桂聞聽此言,頓時笑開了花,將手中的兩罈子桂花酒放到了桌子上,自己拎起了一罈子,打開封泥,仰頭飲了一大口道:「這俊俏公子哥兒,真是個妙人兒,若不是他是忠順王爺的人,我還真想把他留在這裡,好好的陪陪我!」

「哼,你倒是想得美!」那白衣老道冷哼了一聲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牛鼻子,若不是你這次這件事辦的還算地道,老娘早就和你拚命了,當年可是你說的,只要老娘在這東郊種上十里桂花林,我夏家世世代代,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現如今連皇商的身份都沒有了!」夏金桂瞪了一眼白衣老道道。

白衣老道提起那一罈子桂花酒,扯開封泥,飲了一口酒,這才笑道:「現如今你夏家的桂花酒可是享譽整個皇城,雖然比上不足,但是也算是中產之家,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夏金桂被白衣老道拿話噎的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冷哼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白衣老道見夏金桂就這樣走了,笑說道:「這處院落要勤來打掃,千萬莫要荒廢了。」

那夏金桂早已走的遠了。

白衣老道又飲了一口酒,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道:「出來吧!」

賈珍從暗處走了出來,一臉的疑惑道:「師父怎麼會在這裡?」

「我倒是想要問問你,這又是走的哪一步棋?」白衣老道冷言道。

「橫豎師父以後就知道了!」賈珍言道。

「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有時候太過謹慎了,照著我說不如直接將林如海殺了好。這樣林家一家只能回京投靠賈家,而現如今賈家卻正在撮合與薛家的婚事,這樣一來,林家沒落,賈家消沉,薛家嫉恨賈家,一箭三雕,必會對宮裡那位的信仰之力造成極大的重創!」白衣老道言道。

「師父說言,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此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且不說他們皆是我的血親,而且我們此般明目張胆的行事,勢必會遭到石皇還有宮裡那位的報復,到時候魚死網破,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一切順其自然,橫豎他們兩個是要了卻塵緣的,薛家也勢必會受到傷害的,況且這又是石皇,還有宮中那位願意看到的,是再穩妥不過的事情!」賈珍言道。

「李紈兒那邊是個什麼情況?」白衣老道問道。

「她還在查當年雁門的事情,應該還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賈珍言道。

白衣老道怒道:「賈珠還有王渙之那兩個傢伙,厭煩了這塵世,竟然設了那麼一個死局,了卻了這次歷劫,回去再好好的收拾他們。」

「怎麼?師父已經查出來他們是怎麼死的了?難道此事另有隱情?」賈珍聞聽此言,不禁皺眉道。

白衣老道這才將自己推演的結果同賈珍講了,頓時驚的賈珍說不出話來。

「師父,那夏金桂?」賈珍沉思了一會,終究是忍不住問道。

「你猜測的沒錯,她也是這次下界歷劫的百花仙子之一。」白衣老道言道。

「看來師父早就認識她了。」賈珍問道。

「那時候她還小,若是先皇能夠多活個幾年,若是桂花局開遍天下,若是夏貴妃還在,夏家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只可惜造化弄人,家道中落。」白衣老道嘆氣道。

「那師父找把蔣玉菡引薦給她,是準備將她扶植起來嗎?」賈珍問道。

「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有沒有效果我不知道,但是值得一試。」白衣老道言道。

玄天觀外,一個錦衣公子握著一柄摺扇,正望著那玄天觀上懸挂的一副匾額出神。

「這題字倒是有些熟悉。」那錦衣公子喃喃道。

一旁的小丫鬟翠兒見自家公子對著一副匾額發獃,周圍投過來好多目光,頓時有些膽怯,抓住那錦衣公子的胳膊提醒道:「小姐,哦不,公子,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若是讓陛下知道您私自出宮就不好了!」

「啰嗦,我就是去觀里上柱香,有什麼可怕的!」那錦衣公子說著,踱步往觀里去了。

一主一仆就這樣入了道觀,進了大雄寶殿,上了香,捐了錢,那錦衣公子與那觀裡面的一個正忙碌的道士說想要遊覽一下這玄天觀。

觀里管事的見這香客出手闊綽,而且通身的氣派,一定是個身份尊貴的人,於是指派了一位小道童領著這位錦衣公子到玄天觀四處轉轉。

那錦衣公子一邊走,一邊向著小道童打聽道:「我記得原來這裡叫什麼清虛觀來著,怎麼現在改了名字?」

那小道童見這公子問起,頗為自豪的說道:「原來是叫清虛觀來著,後來陛下遊覽此處,這才改成了玄天觀,觀里上下都享受朝廷供奉呢!」

「還有這等事?」那錦衣公子笑問道。

「是呀,說了也巧了,那朝堂上有位大官,入了我們玄天觀,陛下感念這位大官多年操勞,來此勸他回去,那官老爺就是不願回去,陛下實在沒有辦法,為了彰顯自己顧念老臣之心,這才賜下恩典。」那小道童言道。

「官老爺,多大的官?我能去看看嗎?」那錦衣公子問道。

「那官老爺現如今是觀主的門下弟子,一般是一個人在後面一處單獨的院落修行,很少見人的,不過公子若是真想見的話,我倒是可以去通報一聲,只是見與不見,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那小道童說道。

「你把這個給他,他必會見我的!」那錦衣公子說著,將腰間的一塊玉佩遞給了那小道童。

「難道公子與真人是認識的?」那小道童伸手接過那玉佩攤在手裡看了看,又讓那錦衣公子先在原地等著,這才向著後面一處院落院落跑去。

過了沒有多久,一位素袍老道走了出來,將那玉佩雙手俸給了正背著手,欣賞院子裡面花樹的公子,詢問道:「這枚玉佩是公子的?」

那錦衣公子迴轉身,看了賈敬一眼,笑道:「叔父不認得我了?」

賈敬聞言一愣,仔細盯著那錦衣公子的面容看了半天,這才笑道:「原來是蘭貴妃,老道怠慢了!」

「哪裡,今日前來上香,聽聞敬老爺在這裡修行,所以順便過來看看!」那錦衣公子言道。

賈敬支走了那小道童,這才帶著蘭貴妃往自己的庭院去了。

院中落座,賈敬為蘭貴妃烹好了茶,這才問道:「你父親一向可好?」

李紈兒說道:「還是老樣子,只是時常會想起過去,念叨仍在潛邸的時候,教授陛下,還有賈珠他們的那些事情。」

「時光荏苒,轉眼十幾年過去了,如今來看,物是人非啊!」賈敬笑嘆一口氣道。

「敬老爺倒是個決絕的,在那麼高的位置上,沒有幾個人能如敬老爺這般放得開,說放下就放下的,這讓紈兒心內很是敬佩!」李紈兒言道。

「老朽宦海沉浮大半輩子,一朝頓悟,方知道以前追逐的,都是過眼雲煙,徒增煩惱的東西,倒是讓貴妃見笑了。」賈敬言道。

「既如此,敬老爺能不能同我講講當年三王之亂的事情?」李紈兒言道。

「哈哈哈,一見到你,其實我就猜到你此來的目的了,都是些陳年往事罷了,你既然想聽,我就同你講講當年的事情。」賈敬無奈道。

「其實當年雁門關之戰,已經是三王之亂的尾聲。三王手下大部分的部隊當時已經投靠了義忠親王。一部分三王的餘孽,想要經過雁門關,逃亡北方雪國,趁著夜色,偷襲雁門關。當時賈珠,王渙之,石皇都在雍州。是先皇想要錘鍊他們,所以才讓他們前往的,而且讓他們做的都是最後善後的工作了,只是沒有想到那晚他們兩個駐守雁門。」

「當時其他各路兵馬離雁門並不遠,若是支援的話,也就半天的路程。但是但是軍中的各方勢力見戰爭接近尾聲,都打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那些押錯寶的人,很怕將來秋後算賬的。而那個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北靜王會是最後的勝者,而與北靜王親近的賈家,王家,李家,衛家那肯定都是要飛黃騰達的。」

「正在各方權衡利弊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雁門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賈珠與王渙之反叛,將三王餘孽放了出去,導致他們順利逃往了雪國。一時之間,各方兵馬出動,結果你可能就知道了,他們死在了雁門。」賈敬言道。

「與其說是某個人害死了他們,倒不如說是當時的局勢害死了他們,當然由於他們的死,到後來賈元春被冷落,在加上你之前的退出,石國的皇權這才平穩的過渡。小皇帝才有了喘息之機,這才有能力與尾大不掉的義忠親王掰手腕,徹底的擺平了石國的內患。」賈敬言道。

李紈兒聽賈敬如此說,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問道:「就沒有人看到他們是如何死的?」

「有人說是自殺,有人說是被亂軍殺了,總之援軍到的時候,兩人已經沒了蹤影,連個屍首都沒有了。」賈敬言道。

李紈兒覺得這賈敬不像是說謊話,但是對於這個結果,心中總感覺難以接受,或許賈敬的腦海之中,漏掉了什麼東西,想著突然想著賈敬抓去。

賈敬只感覺自己腦袋一暈,已經是失去了意識。

李紈兒想要探查賈敬識海的時候,陡然感覺到一股阻力,眉頭一皺,放棄了再次試探,將賈敬安置好,然後離開了玄天觀。

正在山下緩慢行走的白衣老道陡然感覺到一陣能量波動,他皺了皺眉頭,望了一眼玄天觀方向,閃身消失在原地。

李紈兒感覺到賈敬的異常之後,趕忙離開了玄天觀,然後讓車夫一路往山下趕。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山道上的行人寥寥,那奔跑著的馬車像是被什麼絆住了一樣,突然橫飛了出去,砸在了不遠處的樹上。

李紈兒從馬車中飛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柄劍,一臉戒備的望著四處。

一片片樹葉化作一道道劍光,朝著李紈兒激射而去,嚇得李紈兒趕忙用劍阻擋。

只是那劍光無窮無盡,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這讓李紈兒抵擋起來,很是吃力,漸漸的落了下風,身上也挨了幾下,衣服上已經被鮮血浸染。

那黑暗之中,漸漸走出來一位白衣老道,口中默念法咒,眼看著就要將李紈兒萬箭穿心。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劍光呼嘯而至,直朝著白衣老道的喉嚨刺來。

白衣老道一聲冷笑,伸手撥開了那道劍光。

趁著這個間隙,只看到一道黑影沖入了那大陣之中,直接將李紈兒帶出了大陣。

白衣老道望著那一道黑影,眉頭一皺,趕忙收手,然後閃身離開。

等到李紈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茂蘭宮裡的床上,翠兒正在旁邊照料。

李紈兒一臉的茫然道:「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會在這裡?」

「車夫下山的時候趕路太急了些,碰到了石頭,馬車倒了,幸虧陛下路過那裡,就把小姐給帶了回來。」翠兒言道。

「陛下可有什麼話說?」李紈兒問道。

「陛下讓小姐好好休息,關於雁門的事情,他會給小姐一個交代!」翠兒言道。

李紈兒聞言,眉頭一皺,石皇怎麼大晚上的前往玄天觀?難道他一直有跟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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顰顰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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