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504章 選擇和被選擇（上）

那個聲音，並非來自他人，而是來自自身，來自自己內心世界的詢問。面對這些可以任由自己選擇的道路，尤里西斯迷惘了。

不管哪一條道路，似乎都是遠遠超越這個世界人類可以想象的道路。和這個世界概念的「魔王」不一樣，現在在他面前呈現出來的道路，是通向更高層次，更高世界的道路。

可他卻沒辦法理解，甚至無法想象那些道路的盡頭是什麼。如果自己選擇了其中的一條，又會發生什麼。

一旦做出選擇，他的本質就會被改變，無法逆轉，也無法向後了。

不管哪一條都是通往至高無上的道路，也正因為如此，不管他選擇了哪一條。他以後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哪一條？」尤里西斯這樣問著自己，希望找到答案。

「……」無法回答，只有沉默在尤里西斯身邊飄蕩著。

不是猶豫那麼簡單的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尤里西斯自身的願望。對於自己的本質，他甚至都沒有真正的認識，就被強行推到了不得不選擇的地步。

本來，這樣的選擇應該是他對自己的本質力量更加了解，對屬於他的所有力量更好的掌握之後才會出現的。但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某位魔王的力量強到了超越那個常識的程度，幾乎是用硬來的把他帶到了這裡。

精神跟不上力量也沒關係，沒做好準備也沒關係，那就用十倍以上的力量來填補這些缺陷。就算你自身不行，這龐大的力量也替你修復掉那些缺陷，達到滿意的結果。

而菲兒那珍貴的生命光輝力量，正是這個起爆劑。正是那龐大的生命之力，讓尤里西斯有了超越那個常識界限，甚至連精神層次的缺陷都不需要補足就可以開始晉級的能力。

而就在尤里西斯為選擇哪條道路而猶豫不決的時候，本來分開，互不干涉的五條道路突然之間開始延伸。本來還需要尤里西斯踏出自己腳步才能踏上的道路，逆向過來連接到了尤里西斯自身。

而它們的順序，也正是尤里西斯最初看的的順序。

最初，連接到的是第一條。

墮落吧，用那驕傲，用那悲傷，去得到最終的真實！

尤里西斯發現自己站立在高高的天空之上，在他的身邊稀疏的星辰灑下點點清輝，落在綿延起伏的群山之間。柔和的星光透過茂密的村冠，給還沒有褳去夜色的森林染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又在林間的空地上點綴了幾許淡淡的斑駁。

在群山之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巨大平原，具有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壯觀景。滿山遍野的花卉點綴那著遍布小湖的平原，這裡的湖泊星星點點，自然的很，如同王冠上的寶石一般。

無數天使在那巨大的平原上，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命令。

此刻，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在黑暗的天穹中，只有一顆星辰散發著與眾不同的光輝。那是黑暗中最耀眼的明星，即使墮落入無限的地獄之中，它依然閃耀著無與倫比的光輝。

其他的星星，完全無法和這黑暗的辰星相比。在稀稀落落的黑暗星空中，它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神聖，它就是拂曉的明星，永不低頭的驕傲之翼。

這顆星辰，就是他自己。

六隻光輝的白翼，代表著永恆，也代表著驕傲。那是被至高神所信任，所寵愛的證明。然而，那並非一切，當一切不可挽回的時候，墮落開始了。

尤里西斯感覺自己在下墜，並非普通意義上的落下，而是從至高無上的天空之中向無限黑暗，永遠回不來的黑暗中墮落。每下降一段距離，本來屬於他的光輝就消失一點，本來純白的翅膀，也開始染上了深黑色。

悲傷？或許有吧，但是更多的是憤怒、驕傲，以及超越那之上的冷靜。當九個白天又九個夜晚過後，他落到了黑暗世界的底層，代表著榮耀和光輝的純白翅膀也不復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超越了神的界限，達到更高更強層次的墮落之翼。當十二隻黑色翅膀在他身後飄揚的時候，宣告著新的魔王的誕生。

不再需要祈禱，不再需要歌唱，也不再需要對任何人低下自己的頭。站在黑暗之中的他舉起了自己的手，對向了曾經自己眷戀的天空之上。十二隻黑色的翅膀在他身後飄揚，帶給他無窮無盡的力量。

墮天的儀式結束，此後，光輝的神之天使不復存在，只剩下持有最強墮落天使的魔王。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似乎是為了告別過去，似乎是為了宣告自己的誕生，墮落的天使之王向著天空之上，向著神所在的地方，凝結出了自己過去曾經最得意的咒式。

那是他還曾經是天使，曾經擁有著「光輝的晨星」，「契約之天使」，「天軍之王」，「萬物的創造者」，「至高神身邊最偉大的天使」等一系列稱號時使用的力量。

即使翅膀被染成了黑色，可他依然擁有著操縱光的力量。甚至比起受限制的過去，那份能力有增無減。即使是在黑暗的地獄中，他也是最耀眼，最美麗的墮落天使。

那個咒法名為「封神咒式——烈光流星飛舞」，從十二隻翅膀中，飛出的每一道光，都化成了流星。每一顆流星，都是無數光輝的凝聚體，代表著他的驕傲，他的意志。

於是，在天空和大地之間，出現了流星雨。從黑暗的大地之下，飛向遙遠的天空之中的流星雨。這些流星，擊穿了那至高無上的天空之城，擊碎了無數天使的守護，一直砸到那位於所有星空之上，所有山峰之頂，至高無上的唯一之座面前。

「不會再聽你的命令，不會再對你低頭。」

那是對神的背叛，也是對自身的覺醒。持有墮天使之光的人，不需要對任何人低頭。當你掌握住那墮落的光的時候，你就已經找尋到了屬於你的驕傲和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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