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誰是混蛋
「不幹凈的女人是什麼意思?」
我開著車,拋了一個老司機式的提問給花花。
因為跟楊海談過,我大概率猜測問題出在楊海誤會花花出軌或者劈腿上。至於花花是否真的出軌或者劈腿,我以為二丫從花花那裡打聽到了一些什麼。
「我問過花花,昨晚是他們第一次同房。」
第一次同房?!
這不是我想象中的答案。但這個答案確實太驚悚了一點。馬上就要全面小康了,這倆居然還在玩婚前守節。
二丫的回答把我嚇了一跳,不自覺地來了一腳急剎車。接著便是後面此起彼伏的鳴笛聲。
重新起步后,我腦子裡突然想起楊海那句「她愛騎誰騎誰去」的話,既然是第一次同房,又愛騎誰騎誰,所以二丫不是第一次,楊海是?!
「楊海之前,也沒聽說花花談過戀愛啊。」我自言自語,也算是回應二丫。
「你的關注重點有問題吧,花花談沒談過戀愛又怎麼了,又不是生活作風有問題。」二丫有些著急,「是楊海居然有處女情結。」
女人關注的點和男人關注的點自然不一樣。女人關注男人處女情結是心理有病,男人關注女人到底有沒有出軌或者劈腿。
只是,二丫的話,以及楊海那句「確實跟你有關係,你特么混蛋」讓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來。
床單。
初血。
青春的記憶里除了各種傻裡傻氣,還有隱隱作痛。
四戒召集的那次同學會上,我本要鼓起勇氣向二丫告白,卻看到二丫牽著四戒的手。還溫柔地告訴我,「我和四戒在一起了。」
我強撐著祝福他們,還在KTV里嚷嚷著不醉不歸。
我喝醉了,愛卻失去了歸宿。
我是被人送回酒店的。
第二天醒來,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
收拾被子的時候,我發現床上有血跡,還以為是自己身體哪兒被劃破了,或者酒店不幹凈。
現在想來,我有些后怕。
難道,那是花花的初血?我拿了花花的一血?!
「花花有沒有告訴你是誰?」我忐忑地問著二丫。
「我問過她,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說。」二丫回答我,「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啊,問題的關鍵是都什麼時代了,楊海還有處女情結。」
「嗯嗯……」我鬆了口氣,但內心還是不太平靜。我壓抑著內心的不安,附議著二丫的觀點,「楊海這是病,得治。他在要求花花是處女,他是處男嗎?」
「花花說楊海說是。」
「楊海說是就是?!」我突然覺得一向精明的花花怎麼在感情的事情上就傻犯傻,「花花一個練舞蹈的,***破了這不很正常嗎?花花也不知道解釋一下……」
最後那句花花也不知道解釋一下,我說的有氣無力,因為我很是心虛。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花花說話有些有氣無力,我知道,她也很無奈。
我們誰也沒有想到楊海那般陽光的男人,居然內心如此陰暗,還有嚴重的處女情結。
車廂一陣沉默,一陣安靜。
……
高一暑假放假的時候,我把那些中外文學名著都拿給了二丫,她看沒有看我不知道,反正還我的時候,花花已經跟著我們在縣一中的校園裡晃蕩了。
花花自然是沒有考起縣一中,她的父親給她交了一筆不菲的擇校費。花花有些壓力山大,我和二丫都勸她不必太有壓力,重要的是用努力回報父母。
花花還告訴我們,她的父親諮詢了專門人士,專門人士建議她從長計議,走藝體生的路子,以後可以以較低的分數讀一個相對較好的學校。
聲樂、美術這些是來不及了,體育的話,花花的身體條件擺在那裡,大概率也是走不通的。專門人士一時有些犯難,倒是花花的父親一句話解決了這個問題。
「老師,您放心,錢不是問題。」
既然錢不是問題,那就沒有問題了。
美術、音樂這些首先被排除了,這東西需要看天賦。播音主持、表演這也大概率是行不通的,花花的知識儲備和藝術熏陶遠遠不夠。
「我看小周身體還沒怎麼發育,咱就主攻舞蹈方向吧。」
於是,花花除了平日里在課堂上雲里霧裡,課後還要到校外的培訓機構進行舞蹈學習。
後來,回憶起那三年,花花說那簡直就是煉獄。我告訴她,你那只是體力勞動,你不知道腦力勞動更累。
體力勞動費力,腦力勞動費心。
每當我說這些的時候,花花就給我一個白眼,然後跳起來拍幾下我的腦袋,「就你聰明,就你聰明。」
在花花起跳的過程中,我還是沒有看到胸前有小白兔蹦跳的感覺。花花的發育,好像來得確實慢了一些。
我除了知道四戒在北京,跟他並沒有什麼聯繫。
每當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我就會去操場上瘋狂地吊單杠。也就是每次吊單杠的時候,我會想起四戒。
我也終於明白了四戒當初說的單杠吊累了,晚上就能睡著是什麼意思。
每天看著一條條大白長腿在校園裡晃蕩,輔以一排排洶湧的波濤,我開始流鼻血了。
我去看了中醫,醫生說我是肝火太旺。給我開了兩副中藥,不過效果卻不怎麼明顯。
這病最後還是好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中藥效果來得緩,但可以肯定的是,男生宿舍的「夜讀」幫了大忙。
除了文學名著,我們也會去校外書攤租一些。這些,有的是擺在書架上出租的,有的是老闆藏在裡屋的。
每次我們租到藏在裡屋的就偷偷帶回宿舍,晚上宿舍熄燈后就打著手電筒如痴如醉地看。
因為這類特別吸引人,所以一兩天就看完了。
縣一中是住讀,我們每周末才能出去學校。於是,大家開始傳閱,就是傳閱,也一兩天就把宿舍的書全看完了。
我們高中是上六天課的,所以最後的一兩天無書可看可是難受。重複看又沒什麼新意,也不知道是誰想到了一條錦囊妙計,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
聽書!
那個時候還沒有智能手機,什麼各種聽書app也是沒有的。有的電台會有聽書欄目,但肯定不會給我們讀租書攤老闆藏在裡屋的那種書。
於是,我們宿舍幾個就輪流誦讀,其他人洗耳恭聽。
聽書最大的好處是一個人的眼睛和嘴巴受累,其他人的耳朵和精神享受。
一圈輪下來,我們發現有一位兄弟讀得最好,特別是那些「嗯……啊……哦……」之類的語氣詞讀得最為有感覺。後來我們一致推舉他為我們宿舍的專門讀書人,同時送上尊稱:詩人!
聽完詩人讀書後,我們紛紛去上趟廁所,回到床上后便很快睡著。
我也是忠實聽眾之一,我也去上廁所。
上了高中,我才知道,自己在生理知識上不僅欠缺在理論,實踐也嚴重不足。出身在縣城的同學們主動給我們講了很多實踐經驗,加上每晚有詩人的讀書作伴,後來我流鼻血的病症居然好了。
父母都以為是中醫治療的結果,還嚷嚷著要給人送錦旗去。後來被我勸住了,倒不是捨不得幾十塊錢,只是覺得中醫看好一個肝火旺的病,你給人送面錦旗,怎麼看都覺得你像托兒。
也是在那段時間,從那些和詩人的誦讀中,我才知道女孩的第一次會有血,那是***的破裂……
中叫從女孩變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