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平婉公主

歐陽如雪踏入屋中，這間正殿佔地很大，看的出來年久失修，只是被打掃的十分乾淨。

歐陽如雪心中疑惑，平婉公主當年也是曾經受過寵的，即使被欺辱也不過是這一年多的事情，宮殿如何變得這般陳舊。

宮殿正中坐著平婉公主，一身舊衣，漿洗的十分乾淨，卻看的出來已經磨損的差不多了。她正坐在屋中縫著什麼東西。走進一看，是一個香囊。

香囊針線精細，但是布料看起來並不是宮中所用。桌上還擺著很多做香囊的材料。看著像是和宮女兩人正在做手工。

平婉公主看著兩人，溫柔的說：「房中簡陋，二位貴客隨意坐吧。」

兩人坐定，宮女端來茶水。竟是粗糙異常。平婉倒是面色平靜，說道：「怠慢了。」

青顏說道：「公主，我受人所託，前來探望公主，問公主一句話。」

平婉公主道：「何人所託？皇兄還是母后？」

青顏繼續說道：「公主這一年多，為何不向母國求助？」

平婉凄慘一笑，說道：「如何求助？」

小宮女在旁邊說道：「我們如何勸公主向太后求助，公主都不肯。」

歐陽如雪卻嘆道：「確實無法求助。公主若求助，蒙國皇帝只有兩條路，一個是當不知道，斷了兄妹之情。一個是要求西國給個說法，這樣很可能兩國再起兵戈之爭。西國皇帝如果顧忌蒙國，斷不會如此對待公主，公主既已經落難，說明，西國對蒙國已經無所忌憚了。」

平婉輕笑，「姑娘果然看的清明。」

歐陽如雪冷笑道：「同為女人，自然明白的多一點。」當年，她也為了某人情願以身赴死。

當年？某人？赴死？

歐陽如雪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愣住了。她什麼時候會有為了別人去死的想法？

是她嗎，她記憶里為什麼沒有這些事情？

是今生，還是前世？

今生的歐陽如雪，之前未出過歐陽家的大門，更是因為凍餓交加死去，不可能是因為某人而死。

那麼就是前世？前世為何而死？是的，她的記憶里沒有自己因為什麼死去？換句話來說，她的記憶，缺失了死前的片段。

那麼，那時候發生了什麼？

歐陽如雪陷入了記憶中，青顏看她神色不對，連忙拉了她一下問道：「鳳凰，怎麼了？」

歐陽如雪回神，才發現青顏和平婉都在看著她，掩飾的說了句：「沒什麼。」

青顏素知她生性冷淡，不愛多說，平婉則是剛認識不好多說，故而都沒有追問。

青顏接著跟平婉說道：「公主可認識司馬童？」

平婉笑道：「司馬家的小子吧，我出嫁前，他是經常隨他祖母入宮的，經常能見到。」

青顏接著說道：「我是受他所託，據他所說，也是受人所託。相比公主知道是誰所託。」

歐陽如雪接著說道：「我聽司馬童說過，是你們陛下和太后共同的決定。本來是想通過官方正式和西國溝通的，但是因怕耽誤時間讓你再受苦，所以讓我們來接你走。」

平婉苦笑道：「接我走，天下之大，我能去哪裡？」

青顏道：「這個不在我們考慮的範圍內，這是公主你需要考慮的事情。」

歐陽如雪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平婉。

平婉平靜的說，「我哪都不去，我這一生是蒙國的公主，備受寵愛，卻因為家國遠嫁到西國。是西國的貴妃，卻不能保住自身的榮寵，還要母後來為我操心。」

她聲音越來越低，「我哪都不想去了，如果能這樣平安到老，也不錯。」

旁邊的宮女卻急了，跪下哭泣道：「公主說的什麼話，眼看著連吃的都沒有了。再不走，恐怕今年冬天都過不去了。咱們從蒙國來的十六個姐妹，如今只剩下四五個，都被差遣出去做粗活了，今天奴婢還能陪在您身邊，可以後呢……公主，走吧。縱然隱姓埋名，也好過在這裡受罪。」

平婉聽著也哭了。兩行清淚滑過臉頰。她低低說道：「我如果走了，只怕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宮女說道：「奴婢們不怕，芬兒冒死出去報信，也是我們的決定。那一刻我們就知道最後的結果了，公主好好的，替奴婢們活著。」

說罷，宮女叩頭不起。

平婉長嘆一聲，看向歐陽如雪，眼中竟流露出為難的神色。

歐陽如雪心中一軟，放緩語調問道：「公主可是不捨得這些宮女。」

平婉點點頭：「都是自幼服侍我的，又跟隨我背井離鄉來到這裡。我若走了，棄他們於不顧，於心不忍。」

歐陽如雪看向青顏，青顏道：「我們倆最多能帶兩個人走，再多，恐怕會引起禁軍的追殺了。」

歐陽如雪說道：「公主也聽到了，我們力有不逮。」

那宮女卻起身道：「公主不走也罷，夜冷了，我去給公主取件衣服披著。」

不一會兒，她拿著衣服出來，繞道公主身後，卻突然手劈向公主後頸。這一下事出突然，歐陽如雪和青顏也沒防備，居然讓她將平婉劈昏了過去。

宮女順勢抱住平婉，防止她倒下去。說道：「二位貴人，請將公主帶走吧，天高海闊，哪裡都好。」

歐陽如雪接過公主，說道：「那你呢？」

宮女輕輕一笑，說道：「我們本是卑賤之人，這條命是公主以前救下來的，還給公主罷了。」

青顏突然說道：「我看姑娘也會武藝，不然也不能一掌劈昏公主，不如一起走？」

宮女搖搖頭說道：「我不會輕功，在地下行走根本走不出去，反而耽誤了你們。」

青顏點點頭，突然說道：「慶公公你們認識嗎？」

「慶公公？」宮女驚訝的說道：「那不是管著後宮庫房的嗎？見過幾面。」

「你今晚等到人回來了，去找慶公公，讓他將你們藏起來。」青顏說道，「你就說是少爺的命令，他自然明白。」

宮女點點頭，記了下來。能活命的話，誰希望死呢。

「記住，這句話只能用一次，你們有多少人都得一次過去。」青顏最後叮囑一句，就和歐陽如雪帶著平婉離開了。

那宮女自去等人齊了躲起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