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遇匪
「青竹。」賀蘭將邪喚了他好幾聲,也沒有得到回應,便不理他了,自顧自在他身旁坐下。
「你看什麼呢?」
青竹這才被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將邪的存在。「公子,我在看佛寺。」她看過去,除了夜色,什麼也看不到。
「我在這長大,現在又回到這裡。公子,你相信因果嗎?」賀蘭將邪也是相信一些的,比如自己種下這許多因,二十年後,還是要還回來的。
遠處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點一點靠近。「青竹,你去通知大家,我在這守著。」青竹閃身離開,將邪顯出月情,銀絲搖曳。
「真是的…」將邪根本控制不好這麼多銀絲,索性把它們都擰在一起,形成一個大棒槌的模樣。
一群黑衣人逐漸顯露蹤跡。賀蘭將邪一躍而下。
當眾人趕來時,將邪正舉著這造型別緻的「鎚子。」一錘一錘地敲腦袋。
「真是粗魯啊。」容恪揉揉眉心。月情要是知道現在被用得如此…不體面,估計當初會恨不得死得渣都不剩。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絲香氣。香氣?賀蘭將邪只覺得眼前一暗,便失去了意識。
賀蘭將邪在一間小屋子裡醒來,手腳都被綁了起來。「醒了?」她,抬頭一看,容恪也被綁住了,只是髮絲有些凌亂,略有些狼狽。
「你也被抓了?」賀蘭將邪挪動身子,試圖離他近些。「就只有我同你被抓了。」容恪被綁得到很安分,一點也不掙扎。
「丞相大人,你功夫這麼厲害,怎麼也被抓了?」將邪笑眯眯地看著他,眼裡滿是幸災樂禍的意味。
「一路平平淡淡,在這裡望月聽蟬也挺不錯的。」如果忽略容恪不整的衣冠,單就他閑適的神情來說,這話還是可信的。
「現在逃跑才是正事,你有辦法沒有啊。」將邪試圖掙扎,但這人用的是小牛筋製成的繩子,韌性極強。
「沒有辦法。」
「沒辦法你還不急。」將邪嘀咕一句,嘗試著用月情解開繩索,可惜她控制不好,總拉扯不住。
窗外響起貓的叫聲,一隻貓順著門縫溜進來,正是容恪的狸貓。這貓兒牙齒尖利得很,咬了幾下,容恪的繩索便斷了。
容恪整理一下衣衫,走到賀蘭將邪面前,「我會放開你,不過一會老老實實跟著我,知道了嗎?」
賀蘭將邪點頭如搗蒜,容恪順勢揉揉她的頭髮,替她鬆了綁。她跟著容恪,打暈兩個守衛,李代桃僵。
這是個臨時搭建的營寨,容恪帶著賀蘭將邪潛到主帳下。裡面傳來說話聲。
「大人,我們已經抓到容恪,還順便抓了巡城都尉,只待大人指示,是否要藉此引出他們同行的人,一網打盡。」
隨後那人發話了,「貴人已經有了指示,就地格殺,不要做多餘的事。雍和公主偷跑出宮,混在這群人里,千萬不能讓她有所損傷。」
這聲音尖細,聽著與常人不同,倒像是宮裡的太監。到底是誰要殺容恪?
「那兩個人,幹什麼呢!」身後的聲音讓將邪身體一震,被發現了!容恪拉住她,「我們是看守犯人的,那兩人一直喊著受了傷,想來問問需不需要拿點葯過去。」
動靜驚動了帳內的人,一個衣著略有不同的中年人走出來,打量兩人一會,問「今晚的暗語是什麼?」
容恪身體一僵,「當時我們沒有細聽,所以…」
「哦?我可不記得我設過暗語,抓住他們!」黑衣人一哄而上。礙於容恪在場,將邪也不好憑空拿出件武器,只能不用月情,赤手空拳打起來。
這些人幾乎個個都是高手,賀蘭將邪有一身怪力,但是畢竟學的不是他們這種殺人的招數,被纏的脫不開身。
「我殿後,你在前面先逃,知道嗎?」容恪當下幾個要衝過來的黑衣人,賀蘭將邪應了一聲,慢慢抽身,往外逃去,不時幫容恪幾下。
接近凌晨,這裡山高林密,只能接借著微弱的晨光辨認方向。遠處傳來水流聲。
一座瀑布映入眼帘。後面的人還在緊追不捨。「跳。」賀蘭將邪跟著容恪一躍而下,寒冷的潭水瞬間封閉了她的感官。
冥冥中,一隻手抓住她,向某個方向游過去。兩人露出水面,面前是一個兩人高的洞口,身後瀑布飛流而下。
沒想到這瀑布之後還別有洞天。「我們這是要往那裡走啊。」
容恪觀察了一會,道「這洞里風不小,應該另有出口,我們只管走,我自有辦法找到回去的路。」
兩人往深處走去,裡面黑得很,將邪好幾次差點被絆倒。只聽容恪長嘆一聲,「你抓著我走。」
將邪伸手摸過去,撞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手上碰過水,有些滑,容恪握的有些用力。黑暗中失去了某些感官,只這一隻手,兩行腳步聲,就在賀蘭將邪心裡燙了許久。
「你怎麼沒有被絆倒?」黑暗中,容恪如履平地,走路竟然沒有絲毫滯澀。容恪沒有回答,正當她以為容恪不會給她答案的時候,容恪卻突然開口了。
「你若做過瞎子就知道了。」難道他做過瞎子?將邪雖然好奇,卻沒有多問,畢竟不是每一件事都可以拿來做談資。
走了許久,總算出現點光亮。
天,已經大亮了。
容恪找來些樹枝升起火,從懷中拿出一個防水的小紙包,從中捻出些粉末灑在火里。一股異香彌散開來。
「我的貓兒會尋著味道找來,到時候我們就能回去了。」容恪脫下外衣晾在一邊,將邪也想這麼做,但是匆忙換上的衣物本就單薄…
她捋著濕發,儘可能地多取些暖。一抬頭,發現容恪正看著她。雙目對視。「你把外衣脫下來晾一晾吧,我對你這小丫頭沒什麼興趣。」
賀蘭將邪臉一紅,被戳破了心事,也就不扭捏了。她將外衣搭在就近的岩石上晾著。容恪順手一扔,把自己晾乾的外衣丟進賀蘭將邪的懷裡。
「喵嗚~」
貓兒輕輕一躍,跳進洞里,繞著容恪的手親昵地磨蹭。
「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