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有悸動

第四章 心有悸動

這個小馬駒很是乖巧,即使唐束月不懂訓馬,但它還是乖巧的走在後面,任由唐束月握住韁繩,在前面帶路。

唐母老早的就在村頭張望,生怕唐束月路上有什麼事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唐束月竟然牽了一匹馬回來,並且那匹馬的身上,還有一個……男人?

唐母三步並作五步的跑上前去,她眼神直直的看向林戎川,有些擔憂的問道:「束月,這是怎麼回事呀?」

唐束月自動迴避開了唐母話里的重點,拐著彎的回復道:「這是我路過後山的時候,意外碰到的。我看著他好像是受傷了,在荒郊野嶺的大半夜會有危險,所以我就先把他給帶了回來。」

「娘,你過來搭把手,我們一起把他抬到房間里去吧。」唐束月心裡很是擔心,「等會兒就請個郎中過來,給他看看開點葯。」

唐母的手擋在唐束月的前面,彷彿這就是道桎梏屏障一般,她苦口婆心的說道,「束月,娘知道你是好心想救他,但是閑言碎語咱們不能不在意呀,你還是一個未出嫁的黃花大丫頭呢,現在你帶了一個陌生男人回家,這要是傳出去了,你以後可要怎麼嫁人呀。」

「娘。」唐束月語氣很堅定,「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以後的閑言碎語我不會在意,但現在要是不救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失血昏迷,我這才是問心有愧。」

唐母嘆了聲氣,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娘聽你的。」

在把受了傷的林戎川抬進去之後,唐束月小跑著找了些廢草堆,在原本的灶膛中點火燒水。

炊煙裊裊,水汽氤氳,風景獨好。

林戎川能感覺到一雙手在身上遊走,很輕,又很舒服,就是所經過的地方有點疼……

「嘶……」林戎川勉強的睜開眼睛,他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詫異,「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坐在這裡?」

唐束月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你帶著你的小笨馬,掉進村民捕獵用的陷阱裡面了,我路過就順便把你們撈回來了。」

「小笨馬?撈回來?」林戎川顯然是被唐束月這個形容給逗笑了,「那真是應該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了呀。」

「以身相許,還是做牛做馬呀?」唐束月笑著打趣道,「若是公子覺得我還行,就此成就一份姻緣也不錯,若是公子心有所屬,那做牛做馬我也不介意。」

林戎川有些驚詫,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直率又……臉大的姑娘呢?他堂堂一個將軍這就被調戲了,這哪兒行啊。

「瞧姑娘說的這是哪裡話,若是姑娘不嫌棄……」

「可別。」唐束月就想逗一逗這憨小子,要是當真了,那可不行。

林戎川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手,卻不小心牽動了胳膊上的傷口,痛得直皺眉頭。

「哎你沒事吧?」唐束月麻利的把水盆和毛巾端到一旁,「我剛剛就是簡單的給你清潔了下傷口,等會兒大夫來了再給你上藥,你可別再把傷口給扯住了啊。」

林戎川對唐束月笑笑,「姑娘這份恩情我記下了,若改日姑娘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說著林戎川就起身準備向外走去,唐束月眼疾手快擋在他前面,「你這是要幹嘛?」

林戎川拱手為禮,「此次前來,在下有事在身,實在是不敢逗留。」

「不行!」唐束月態度堅決,「按理說你要走我不該留你,但你現在有傷在身,如果傷口感染可不是件小事,你再等等,我娘去給你請郎中了,起碼你等郎中給你拿些葯再走。」

別看唐束月身形小小的,但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不容置喙。

「這……」林戎川心裡突然暖洋洋的,他露出大大的笑,「那恭敬不如從命咯。」

林戎川傷口處的爛肉有些發黑,郎中看後有些皺眉,但他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傷口那裡感染了,我需要把爛肉挖出來,會很疼你忍受得住嗎?」

「沒關係,你來吧。」林戎川把胳膊伸過去,閉上眼睛堅定地說道。

郎中用火炙烤匕首消毒,然後直接在傷口處挖掉爛肉。

不得不說林戎川的確是個硬漢子,他臉上汗珠緊密,卻一聲不吭。

唐束月看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想當初自己在產房外陪閨蜜生小孩的時候,哪怕閨蜜是打了麻藥,也哭天愴地差點沒哭死過去。

而林戎川這直接是挖肉啊……

唐束月起著雞皮疙瘩別過了眼。

三刻鐘里,一陣低沉,一陣唏噓。

「行了,爛肉我已經給你挖出來了,每半天換藥一次,三天之內不能遇水。」郎中擦著刀子心有餘悸的說道:「刺傷你的利器含毒,一定要注意別再感染了。」

林戎川點點頭,目光卻看向唐束月。

「如果你沒地方可以去,就現在我這裡待幾天吧,等傷好了再趕路也不遲吧。」唐束月聰敏的看出他的窘迫。

急切的退婚是真,身上的疼痛也是真。林戎川繼續安慰自己,距離目的地也不遠了,就歇兩天養好傷再出發也不遲。

「那有勞姑娘了。」

看著眼前這位善解人意的姑娘,林戎川心裡多少泛起一些漣漪,到了嘴角只是笑笑。

「嘿,你傻笑啥呢?」唐束月細眉微皺,怎麼這翩翩公子還有點像是二傻子呢?

林戎川被唐束月盯得有些發毛,「我臉上有花啊,你眼神好奇怪。」

郎中輕咳了一聲,彷彿是在瘋狂暗示自己的存在感一般,「如果沒什麼事,就……」

唐束月後知后覺,把事先準備好的銅錢塞進郎中手裡,「辛苦你了,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郎中顛了顛手裡的銅錢,心滿意足的出了門。

此時屋子裡就剩下了唐束月和林戎川,空氣中充斥著莫名的曖昧。

「這……」林戎川晃了晃白布包紮好的胳膊,有些尷尬的笑笑,「我不是本地人,本來有事在身,卻不小心把自己給弄殘了。」

唐束月聳聳肩,瞟了眼家徒四壁的土牆,「看你穿得光鮮亮麗的,別嫌棄我這裡就好。」

順眼唐束月的目光,林戎川掃視了一圈,「你們是剛搬家到這裡的嗎,怎麼連基本的用品都沒有。」

「算了,一言難盡。」唐束月自動忽略掉了他的問題,畢竟家醜還是不要外揚的好。

「那……」林戎川本想幫幫唐束月的,卻被她打斷。

「你現在行動不便,還是在這裡好好獃著吧,我要去收拾收拾屋子了。」

林戎川有些靦腆的叫住唐束月,「姑娘,還沒問過你的名字呢?」

「名字。」唐束月有些失神,現在的她還算是以前的她嗎,頓了頓緩緩開口,「就叫我唐束月吧。」

「唐束月?」林戎川顯然有些吃驚,他眼睛一直盯著她,滿臉不可置信,「你是唐束月?」

唐束月被林戎川盯得有些發毛,下意識的用臉龐的碎發遮蓋住那道猙獰的傷疤,「你有什麼事情嗎?」

林戎川一瞬間有點失神,這是什麼狗日的緣分,想找她退親,又被她救,更神奇的是,現在對她竟然還有些好感……

「你怎麼了?」唐束月感知到林戎川有些不對勁,便帶有疑惑的問道,「莫非你認識我?」

「沒有,沒有。」林戎川趕緊矢口否認,蹩腳的回復,「就是覺得你名字怪好聽的。」

「傻乎乎……」唐束月的表情很是玩味,「我要去幫忙做飯了,你自己呆著吧。」

「對了,我叫林戎川。」

突如其來的情愫,他想真正的認識一下她。從名字開始,無關於身份與風評。

唐母在小灶台心不在焉的擇菜,以致於都沒有注意到唐束月過去。

「娘。」唐束月自覺的拿起一把青菜在唐母身邊,「你在想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

唐母眼中里有些慌亂,在她的感知里,未出閣的大姑娘留下陌生男子居住,是會被街坊戳爛脊梁骨的。

但她又不敢說,生怕唐束月像之前脾氣那樣一點就著,大發雷霆。

唐母的小心思唐束月都看在眼裡,她摟了摟唐母的肩膀,算是給她鼓勵,「娘,咱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流言蜚語不會傷害到我們的,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看著唐束月堅定的眼神,再加之這溫暖的懷抱,像是給了唐母莫大的勇氣一般,「束月,你先進去歇著吧,娘來做飯,這灶台太久沒用,油煙肯定很大,別把你給嗆到了。」

「娘,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你快進去歇著,做飯這種事我來就好。」唐束月邊說邊把唐母推進屋子。

唐母心裡暖融融的,這孩子怎麼醒了之後性格反差這麼大呢?

想到這裡,唐母欣慰的笑笑,可能是老爺在天有靈吧,不僅把閨女還給她,還讓她變得貼心乖巧起來。

看著眼前簡陋的灶台食物,唐束月多少有些頭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這一把青菜,一袋白米,幾顆紅薯,這要做些什麼吃食呢?

幸好去鎮子上採購的時候,買了把刀具。

突然唐束月靈機一動,紅薯粥吧,甜糯還省米。

唐束月小心翼翼的給紅薯削皮,生怕浪費一點薯塊。然後熟練的切塊,又小又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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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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