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安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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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山休整了大半個月,高忽接到長安商衛傳來的密報,李世民病危了!
薛楓聞報長嘆一聲,時下已經是貞觀飛年的春節前夕了,按照歷史的記載,最多還有3個月的時間,一代雄主唐太宗李世民就要歸天了!人,不管是英雄還是狗熊,偉人還是百姓,總有這麼一天——死亡,生死輪迴,天道循環,誰也逃脫不掉!
他轉過臉去,裹緊了裘皮披風,輕輕道,「鈴兒,通知馮越,傳令下去,立即啟程趕回長安!」
2個月後,貞觀萬年5月。
長安,驪山,翠微宮含風殿。
李世民半霏在床榻上,蒼白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神采,眼窩深陷,目光慘淡而迷離著。沉重地轉過頭來,望著床榻下跪伏在地一臉哀色的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顫聲道,「長孫愛卿,諸愛卿,朕,朕,抗不過天命啊,上天要召朕歸天了!」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痛哭流涕,頭重重地叩在地上,發出通通的聲響,哭減道,「陛下,千萬要保重龍體,大唐離不開陛下哪!」
「人,總有一死,朕也不例外。不,不需如此哀傷,兩位愛卿,朕召你們來,就將這大唐江山和太子李治託付給你們了,望你們能像待朕一樣對待朕的皇兒,輔佐他將大唐江山永傳萬年!」李世民劇烈地喘息著,輕輕揮了揮手,「你們先退下吧,傳豫章公主!」
「陛下,陛下!臣告退,陛下保重龍體!」
豫章幾乎是痛哭著一路奔入殿中的。「父皇!」她哀傷地撲倒在地。
「豫章,莫要傷心。父皇老了。總是要離開你們的。朕最擔憂的,就是你們這些孩子。」李世民咳嗽著。半響才道,「豫章,薛楓回長安沒有?」
「沒有,還在路上,父皇!」豫章跪行幾步,上前去緊緊批住李世民的手。淚如雨下。
「豫章,薛楓此人沉穩幹練,文武雙全。又與太子關係甚好。今後,有他照顧你們三個,朕也就放心了。但,日後……」李世民吃力地嘆息一聲,「豫章,日後……朕這道遺詔可保你們平安終老。拿去吧,去喚太子進來。」
豫章掩面哭泣著踉踉蹌蹌地行出含風殿。
「治兒,朕要去了,這大好的大唐江山就要交到你地手裡,你一定要秉承朕之遺志,強國富兵,親賢良,遠小人,延續我大唐盛世萬萬年!」李世民雙眼一陣明亮,在這一瞬間,他全身容光煥發,聲音也洪亮了起來,「國事,朕教誨你多時了,唯有這家事,朕還有幾句話說。記住,一定要善待你的同胞兄弟姐妹,和睦友好,千萬不能同室操戈兄弟相殘,讓我大唐皇室分崩離析!」
李治地眼淚已經迷濛了雙眼,深深地跪伏下去,「父皇,兒臣謹記在心!」
2日後,牛時一刻。翠微宮發出震天的慟哭聲,「陛下歸天!」
3日後。長安,舉國舉喪。
天色灰濛濛地,空氣有些濕寒。長安,太極宮,太極殿。房遺愛、薛萬徹、柴令武三人成三角形站在殿中,冷冷地望菲被數十名黑衣持刀武士團團包圍起來的滿朝文武,眼中放射考狂熱的光芒。
「房遺愛,玄齡乃大唐的腦骨忠臣,怎麼生出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古生!」長孫無忌哆嗦著身子,手髏抖著,厲聲喝道。
「閉嘴,你個老東西!諸位大人,遺愛剛才已經說了,太子李治軟弱無能,昏庸無道,這大唐大好的江山交在他手上,我們不放心,大唐千千萬萬地百姓也不放心。我們要擁立明主……」房遺愛陰森森地道。
身材高大的薛萬徹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跟他們廢話,半個時辰,就半個時辰,必須要在這擁立荊王李元景地詔書上簽字,否則,一概殺無赦!」
柴令武轉過矮胖地身軀,眼睛詠成一條縫,冷冷道,「太子殿下,何苦來著?再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茶。
這宮裡宮外,全是我們的人,就在這太極殿外,就有,曲名悍不畏死的死士,你還能抗多久?只要你簽下這詔書,宣布讓位於荊王殿下,我等也不難為你,還能保住你地王霹。」
李治面無表情,落寞地站在原本屬於李世民的寶座前,陰冷的眼神一一從房遺愛三人身上滑過,低低道,「房遺愛,你父為大唐忠臣,難道你要鐵了心要做大唐逆臣?薛萬徹,柴令武,你二人乃我大唐駙馬,我父皇對爾等不薄,今父皇才剛剛歸天,爾等居然敢帶甲逼宮,難道,就不怕本宮誅你們九族嗎?」
「哈哈哈,李治,我等謀刮多年,就等這一天,如今這宮裡宮外,乃至長安上下皆是我等的人馬,你憑什麼治我等的罪?謀逆?君不賢,臣當擇良主事之,更何況你不過是太子而已!」房遺愛狂笑起來,「既然如此,來人哪,去將太子殿下請下來!」
「好,好!」李治驀然冷笑起來。他身後的兩個太監,突然摘去宮帽,脫掉外袍,居然是一男一女,高忽和歐陽飛羽!
高忽手中銀光閃處,一柄軟劍彈了個劍花,顫巍巍地挺立著,他上前一步,緊緊地將李治護衛在背後。而歐陽飛羽手望后一伸,背插的寶劍也脫鞘而出,緩緩走下殿中皇位高台的台階,緩緩向房遺愛逼去。
「來人,拿下!」房遺愛驚呼道,與薛萬徹兩人相視一眼,心頭大震。
「房遺愛,你是在叫人嗎?」隨著一聲低沉的聲音傳進,全身著亮銀盔甲,手執寶劍的薛楓帶著一群神機營士卒們一擁而入,手輕輕一揮,士卒們旋即將黑衣武士們團團反圍在其中。
「太子殿下受驚了,諸位大人受驚了。」薛楓淡淡一笑,大步走過來。向李治躬身一禮。
「諸位大可放心。參與叛逆的御林軍已經解除武裝,關押在宮外,而那些死士嗎,全部當場斬殺了!」薛楓輕輕說著,轉過身來面對著臉色蒼白的房遺愛三人,「房遺愛。你沒料到我薛叔回京了吧?我本來以為你只是有些陰險,沒想到你居然喪心病狂到為一個女子所驅使,走上了這樣一各毀滅的不歸路!」
「你。你……」房遺愛又驚又懼。再也說不出話來。他們無論怎樣也沒有想到,這薛楓居然回到長安了,而且。還與李治串通起來,給自已來了個茶底抽薪!看起來,人家是設好了困套,就等自己等人往裡跳呢。
「拿下!」薛楓冷哼一聲,高忽一個健步躍上前去,一劍穿透了護衛在房遺愛前面地一個黑衣武士,鮮血噴涌而出,濺了身後的房遺愛一身。
房遺愛臉上被濺滿了血花,他敏抖若身子,還沒醒過神來,就被高忽一把抓住胸前地衣襟,提留起來。
一場血雨腥風的宮廷政變,就這樣化為無形。說起來簡單,實際上,這也就是薛楓與李治提前知道了房遺愛一黨謀反地消息,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那日,薛楓之所以讓鶯歌和孫延真半路返回長安,就是為了提前應對房遺愛謀逆。
其實,早在李世民駕崩前的一天,薛楓就到了長安城外三十里處紮營了。他讓馮越帶著神機營駐紮在城外,他帶著高忽等人悄然進城而去,連府中都沒回,徑自進了東宮,與李治詳細謀訓了半天,把應對叛亂的每一個細節都想到了,畢竟,這事關自己的皇位和身家性命,李治也不能不慎之又慎。
今日一早,看到高忽發出的信號,馮越帶著神機營5000人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勢殺進城來,接管了御林軍地防務。而在御林軍中,本來就埋伏有李治東宮的侍衛,裡應外合之下,半個時辰不到,就稈決了叛軍。
至於那潛伏在太極宮之外,房遺愛用來以防不測的,曲名死士,在措不及防之下,全部被馮越半神機營士卒團團包圍,亂箭射死。死士固然是悍不畏死,但畢竟也是人地肉體,再兇狠再勇猛,也不可能刀槍不入,大多數死士多沒反應過來就倒在了箭雨之中。雖然也有一些死士冒著箭雨發起了還擊,但在數倍於其地神機營士卒面前,也只能是困獸猶鬥垂死掙扎而已。
如何處置房遺愛等人,那是李治的事兒。薦楓帶著高忽和歐陽飛羽,還有部分神機營士卒,馬不停蹄地從皇宮趕往江夏王府,那裡,還有一個潛藏在幕後多時的對手在等候著他。
江夏王府。大門敞開,門前地空場上,數十人的黑衣死士將一個嬌媚的**護在其中——江夏王妃張氏。遠遠地,馬蹄聲如雷,張氏柔媚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和狠毒,手中一把此首輕輕望袖中一收,喃喃自語,「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薛楓帶著數百名騎兵奔涌而至。
薛楓翻身下馬,站在場外,冷冷地盯著張氏望了半響,才緩緩開口道,「你,一個堂堂的王妃,有榮華富貴不享,行這謀逆之事,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勝王敗寇而已。薛楓,我悔啊,早就該除掉你!」張氏憤怒地瞥了他一眼,艷麗的容顏上滿是仇恨。
「你殺我,或許還有情可原,但你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將張亮一家椎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呢?」薛楓嘆息一聲,張氏是張士貴之女他是最近才知道的事情,但他一直想不通的是,張氏或許為了其兄一一死在自己手上的張志彪而仇恨於自己,但她為什麼對張亮如此?
「哼。張風那狗賊,欺騙了我的感情,對我始亂終棄……整整三年啊,我的一顆心全部放在他的身上,而他,卻居然娶了其他女子,我恨!從我嫁進了江夏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妻讓張風全家為我死去的少女情感陪葬!」張氏陰森的聲音在薛杈耳邊回蕩著,讓他有些不寒而慄,這女人太惡毒了!
「我還是不明白,你辛辛苦苦,煽動房遺愛三人謀反逼宮,所為何來?荊王當皇帝與你有何關係?」薛楓長吁一口氣,平緩了下震驚的情緒。
「荊王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飯桶而已,一個垂涎於我美色的裙下之臣而已。要不是有我在背後謀划,多年經營,他焉能敢公開謀反,哈哈哈哈!」張氏放聲狂笑,神情凄厲,瘋狂無比。
薛楓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女人的野心居然這麼大!居然,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引誘荊王作為她的誘餌和傀偶,以實現自己那可怕的權力慾望。他嘆息一聲,難怪這大唐出了一個古往今來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看起來,這大唐的女人尤其是一些貴族,對權力趨之若鶩的真還不在少數啊!
薛楓看著張氏,突然一陣噁心,一陣頭暈目眩,想吐。
他緩緩轉過身去,再也不想看這個可怕的女人,淡淡道,「拿下!反抗者,斬殺!」
「薛楓,你的確是個人才。不過,你跟了李治,哼,最後也沒有什麼好下場。我去了,薛楓,我會在陰曹地府好好地看著,看你將來會有什麼下場!」張氏仰首向天,匕首從袖中滑下,手一翻,狠狠地插向了自己的胸口,一道血光崩現,她搖晃著身子,向後倒去。
薛楓微微一震,繼而怒吼一聲,「全部斬殺,一個也不許放過!」
說罷,翻身上馬,向自己的神機駙馬府縱馬而去。路上,他一陣陣的心煩意亂,這爾虞我詐你爭我斗的權力爭奪生活,他實在是有些厭倦了。
在此時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種功成身退的慾望,退出這權力的漩渦,帶著自已的女人去過幾年平靜的生活。然而,他是神機駙馬,他是李治倚重的心腹之人,肩挑著巨大的重任,還要……註定,這種想法也就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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