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山海 第一百六十八章 碧落指黃泉

「牧真人，可認得這柄長劍？」

牧徑路對於這個真人的稱呼，有些不適應。尤其是面前這個老頭的修為把自己甩了好幾條街。

牧徑路眯著雙眼看著藥王手中的一柄黑色鈍劍，微微點頭沉聲道：「認得！」

「認得就好。」藥王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一臉正色說道：「此劍的主人有令，命牧真人在此地鞏固修為之後，再行離去。」

嗯！？牧徑路聞言一凝，心中微微有些抵觸。

眼前這柄黑色的鈍劍，可是劍閣劍奴的佩劍。牧徑路不知道劍奴是怎麼知道自己會遇見藥王的，還是在自己出事之後才尋到藥王的。

可是既然尋來了，為何不出面，非要讓藥王來看著自己。

作為劍閣前輩，劍奴下令讓牧徑路在此鞏固修為，對於牧徑路來說，也是好事。可是不知為何，牧徑路始終對於這種命令，有些抵觸的情緒。

「他可還有留下什麼話來？」

看著牧徑路有些不悅的表情，藥王和毒王詫異的相視了一眼。藥王將鈍劍遞給牧徑路，繼續說道：「讓牧真人替他收好鈍劍。」

牧徑路接過黑色的鈍劍，輕輕揮了揮。好重！這是牧徑路唯一的感覺。

「他還說了，若是可以，待修為鞏固了之後，請牧真人前往十萬大山深處，尋一直五彩雀。」

「五彩雀？」

「嗯，五彩雀。」藥王點點頭，給牧徑路解釋道：「五彩雀，五行俱全，喜好尋覓五行至寶。傳言五彩雀可是朱雀的後裔，所以五彩雀對火行至寶尤為喜愛。他說，五彩雀巢穴之中，或許有你需要的東西。」

牧徑路將鈍劍給收進須彌戒之中，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淡淡說道：「晚輩知道了。」

說罷，牧徑路轉過身，對著藥王和毒王躬身拱手，恭敬道：「晚輩多謝兩位前輩再造之恩。」

「真人客氣。」藥王拱手還禮，毫不在意的說道：「老夫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與牧真人並無太多關係。」

「就是，就是。」毒王上前一步，拱手輕笑道：「真人放心在此鞏固修為便是，有和需要，我們兩個老頭子還是能照應一二。」

牧徑路有些疑惑毒王的轉變為何如此之大。牧徑路可是清楚的記得，毒王在給自己『做實驗』的時候，沒有絲毫手軟或者忌憚的意思。

雖然疑惑，牧徑路也不會白痴到現在就問出來。牧徑路和藥王和毒王客氣片刻之後，便在藥王的閣樓之外尋了一個山口，閉關鞏固修為。

其實即便藥王沒有說出劍奴的要求，牧徑路也不會著急離開此地。因為此時牧徑路的五藏問題有些惱火。

肺藏、腎藏、脾藏、肝藏都是五行至寶築基進階而成，唯獨心藏，用的最好的材料也只有青階。雖然量大，但是對於至寶這玩意來說，可不是量能引起質變的。

之前一直有佛氣在牽制牧徑路體內的靈力，讓牧徑路的五藏暫歸平衡，沒有太多風波。可是在佛氣被徹底消滅之後，牧徑路五行不平衡的壞處立馬凸顯出來了。

雖然五行相生，牧書信的肝藏能夠對心藏給予不小的支撐。可是火屬性的心藏還得不停向土屬性的脾藏轉換。如此一來，心藏的純度不夠，這條五行相生的鏈條自然不能保持穩定。

牧徑路需得時刻關注著自己體內五藏的變化，用神識引導靈氣更多的進入心藏，盡量讓心藏里的五藏之力能夠與其他四藏保持平衡。

五藏之力的平衡，可是及其為妙的，不管牧徑路的悟性和控制之力如何精妙，難免會有控制失誤的時候。如此便導致牧徑路的心神，大多都沉在了五藏範圍之內。

若是依靠神識，能夠一直維持五藏五行的平衡，牧徑路倒也不必如此著急。可是牧徑路此時最多只能做到一心二用，更別談同時控制五藏了。

長此以往，要是外界隨便來點刺激或者激烈的打鬥，牧徑路肯定沒有多餘的經歷去管五藏。那五藏五行靈力便可能隨時爆發，讓牧徑路死於非命。

牧徑路如今要做的，就是潛修鍛煉自己的神識，讓自己可以一心多用，不說能夠分管五藏，至少能夠控制住與心藏互有相生關係的肝藏和脾藏。

除了五藏的問題，牧徑路閉關潛修，自然還要體悟自己的『生死輪迴決』第四式『碧落指黃泉』和『凌波微步』的第三層『游龍驚鴻』。

生死輪迴決自然不必多說，乃是牧徑路修鍊的根本，如今修為雖然已經突破，那也只是在靈力之上，對『生死輪迴決』的感悟，牧徑路似乎還感覺差那麼一點。

『游龍驚鴻』對於如今的牧徑路來說，更是保命和突襲的絕招。多次越級斬殺魘魔或者對陣修士，『凌波微步』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閉關不到兩日，牧徑路便無奈的睜開了雙眼。牧徑路沒有想到，僅僅是體悟『生死輪迴決』的第三層的心法，靈力的消耗都恐怖至極，要不是因為五藏的牽制，牧徑路不能一心二用同時體悟『碧落指黃泉』的劍招，牧徑路恐怖都不見堅持半日。

牧徑路想了想，在自己周身布置了一個從祿裕那學來的簡單聚靈陣和迷陣。然後心一橫，從自己的須彌戒之中拿出了上白塊藍階的靈石，準備用作體悟『碧落指黃泉』的消耗。

上百塊藍階靈石，幾乎能夠讓剛剛突破藍階的修士鞏固修為了，如今牧徑路只是突破了個黃階，高如此大的陣仗，牧徑路也是看得起自己。

沒有了靈氣的擔憂，牧徑路再次閉上了雙眼，開始繼續體悟『碧落指黃泉』。可是又僅僅過了三日，牧徑路再次睜開了雙眼。

「消耗跟不上吸納啊！」牧徑路無語自嘲，似乎覺得自己還是太急了。要知道，就算悟性再逆天，這種頂級的心法也不是一日兩日，一月兩月能夠悟得明白的。

可是十萬大山的外圍都是滿地黃階妖獸，更別提不知道多深的五彩雀住處，牧徑路想要闖一闖十萬大山，那必須得將『碧落指黃泉』和『游龍驚鴻』給搞明白才行。

牧徑路思討良久，最後狠了狠心，再次閉上了雙眼。

神識沉入體內的瞬間，牧徑路便將壓制在『太極圖』的玲瓏寶塔給收了起來。沒有了玲瓏寶塔的壓制，『太極圖』如同脫韁的野馬，瘋狂旋轉起來。牧徑路還沒有主動運轉心法，外界的靈氣就如同開了閘一樣的洪水一樣，湧入牧徑路的體內。

來的最凶的方向，自然是牧徑路面前的那一堆藍階靈石。

牧徑路不敢耽擱，心神一動，趕緊運轉心法，開始體悟『碧落指黃泉』。有了『太極圖』和藍階靈石的幫助，牧徑路吸納靈力的速度終於能夠跟上體悟的消耗。如此一來，牧徑路便安心開始體悟。

晝夜交替，星移斗轉。一晃便是兩個月過去了，牧徑路所在的山口之上，沒有低階妖獸敢靠近。至於高階妖獸，呵呵，不是有兩個老頭阻攔么。

數日之前牧徑路所在的山口之上，突然爆發出了強烈的威壓，計算是已經藍階修為的藥王和毒王，都被這股威壓給震得不輕。

當發現是牧徑路散發出來的之後，二人只剩下相視苦笑。

而此時牧徑路的腦海之中，一個白衣男子持劍立在半空之中，腳下坦途大道之上滿是泉井的場景，無數次的出現在了牧徑路的面前。

對於這個男子，牧徑路熟悉得很，就是在劍閣山門之前從石劍之上感悟到的劍閣創閣祖師。男子腳下的坦途和泉井，牧徑路也已經猜測出來是什麼了。就是『碧落指黃泉』之中的『黃泉』。

這個『黃泉』和牧徑路前世神話記載之中的黃泉有著幾分相仿。望不到頭的石板路，石板路之上雜亂排列著數不清的泉井。泉井之中，都是黃色的泉水。

最後一次體悟這幅畫面，讓牧徑路終於知道了什麼的碧落。

道家典籍有記載，碧落指的是九重天的第一重天。男子在每次揮劍的時候，讓原本顯得有幾分昏暗的天空變得璀璨奪目。

揮劍之後，整個空間的天空，都好像塌了下來一樣，如同實物一樣狠狠砸向男子腳下望不到便的坦途。

如此震撼的場景，並沒有什麼恐怖的結局。待相撞之後的一聲輕響之後，不論是天空還是地面的坦途，都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唯一不同的是，『碧落』和『黃泉』居然調換了位置，『黃泉』在上，『碧落』在下。

如此簡單的場景之中，『碧落』本是陽，『黃泉』乃是陰，卻因為男子的一劍，讓陰變陽，陽變了陰。男子似乎就是陰陽交替之時中間最關鍵的一個點。

牧徑路漸漸明白了『碧落指黃泉』到底什麼意思。

盤腿而坐的牧徑路，微微翹起了嘴角，然後猛然睜開雙眼。右手一伸，祭出斷劍『無』，然後輕輕一揮，大喝道。

「碧落...指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