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度襲來

「喂，小雪，這是最後一塊兒了。」

村鎮中，凌雪的院子里，一個渾身是肌肉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將手中已經處理好的木板條朝著頭頂的屋樑扔去。

「謝了，狗子。」

一隻手從屋樑裡面探了出來，聲音從中傳出。扔上去的木板條豎起，貼住屋樑，正好擋住了最後一處縫隙。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命還真是夠大的，能在妖怪打鬥的餘波中活下來。」

雖然現在屋子已經恢復如初了，但想起剛剛一大早進來的時候那個被破壞的樣子，狗子不禁感慨。

狗子是村子中鐵匠的兒子，雖然長著一身像花崗岩一樣唬人的肌肉，但性格卻相當溫順。對，就是溫順。我沒有形容錯。

「是啊，命是挺大的。」

那個妖怪。

凌雪從屋中走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顯然他指的命大並不是自己，而是昨晚的妖怪。

對於凌雪冷淡的語氣，狗子也不在意。對於凌雪的性格，在這些日子裡他早就清楚了。

吱呀~

剛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凌雪做的柵欄門被打開了，一個有著一頭白髮，拄著一根樹木當拐杖的老人走進院子。

「孩子，怎麼樣了？都弄好了吧。」

看著屋子重新恢復原樣，老人含笑道。

「是的，村長。」

凌雪點點頭，語氣有了些許的回溫。

在自己剛落入這個世界，漫無居所的時候，無意中來到這個村莊。

當時因為自己充滿煞氣的眼神，讓村子里的村民都排斥自己在這裡暫時落腳。是眼前的這名村長力排眾議將自己留了下來，還發動村民給自己建了住所。

儘管就算當時村長不開口讓自己留下，自己依舊能活得很好。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哪怕是在冷酷的人，也需要人煙。無關乎實力，只是一種心態。

哦，有特殊癖好的人除外。

但這份情，凌雪記下了。在接下來的幾日，凌雪用自己的社交能力，快速的融入這個村子。

肩挑洒水，下地除草。

幾乎力氣活，凌雪都有參與一份。很快的，村民便認可了這個「勤勞」的小夥子。

但這之前的種種只是凌雪選擇儘管融入村子所做的社交方式的一種，並不是說凌雪就信任了村子里的村民。

在人群中生活的時候，對任何人都需要抱有警惕心，這是輪迴者們血與淚的教訓。

在輪迴空間中，想要信任彼此有兩種方式。或者說兩條路。

第一條最簡單，締結契約。約定在輪迴試煉空間中不背叛，這樣才能放心。

另一種，就是長時間的相處所誕生的信任與默契。

這兩種都是輪迴空間中比較常見的。

畢竟輪迴空間中不全是利益小人，也有講義氣或者依舊有自己底線的人存在。

凌雪儘管殺起人不會有絲毫手軟，但前提是他們觸碰到了自己的底線。

維持著自己內心深處的善良與光明，不濫殺，不胡亂同情心泛濫。

但只要確定是敵人，那麼絕不會手軟。

哪怕是實力比自己高的，凌雪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滅之。在輪迴空間，或者試煉空間中......

「瘋子！」

這是眾多輪迴者送給凌雪的「愛稱」，因為死在凌雪手中，比他實力強的也不在少數。

就像瘋狗一樣，緊盯一個目標，不管實力如何，只要惹到他，那麼最終必須躺下一個。

輪迴空間，實力為尊。不管手段，只管結果。

扯遠了，儘管到現在為止，凌雪都沒搞清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算不算輪迴者，但處事的習慣早已形成，改不過來也不想改。

對於這個世界，他少一份認同感，對於村民，在凌雪的眼中和萍水相逢無異。

畢竟當時輪迴世界千千萬，他如果每一個「居民」都要處的不錯，那根本不現實。

「小雪啊，你也不要怪村民們為什麼晚上的時候不來救你，但這就是我們這代人生活在戰亂年代的悲哀。」

村長點點頭，對於昨晚的情況解釋道。

「村長您不用多說，我都能理解。畢竟那麼強大的妖怪，大家出來，也只是白白送死。」

凌雪不會主動去說另一個妖怪就是自己，當然也不會去刻意隱瞞。

「你理解就好。」

村長笑著點點頭。

「對了，村長，您知道離這裡最近的有陰陽師的村落是在哪來嗎？」

凌雪突然想起了什麼，詢問道。

既然妖力已經開始恢復了，那麼偏居一隅不是凌雪的性格。不是說安穩的生活不好，對於安穩的生活，對於身為輪迴者的凌雪來說，是嚮往已久。

但安穩生活的前提是得搞清目前自己的境遇。

為什麼自己明明已經「死了」，卻會來到這個世界。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這個世界依舊是輪迴世界嗎？

或者說這是主神給予自己另一類的生存考驗？

還是自己真是已經脫離輪迴世界了？

這些都是需要搞清楚的。

「小雪，你是想？」

村長張開眯著的眼睛，不確定道。

「嗯，我想去那些小鎮中，找陰陽師學點東西。」

經歷了妖怪的劫難，見證了自己的無力，所以想學點自保的本領。

沒有比這個更順其自然的理由。

人生地不熟，在這個樹林叢饒的大地上，費點口舌從別人那裡獲取信息，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是嘛......」

村長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指向太陽升起的方向，道：「你朝著東方一直走，大約百里地的地方就會有一座大型的鎮集。那裡會有陰陽師的存在。」

「麻煩你了，村......」

凌雪話剛剛出口，一股刺骨冷意傳遍背脊。下意識的，凌雪一把抓住村長，往狗子那邊一甩，自己靈巧的向後一個翻滾。

轟！

堪堪做完這些，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砸在了凌雪剛剛站立的地方。

因石頭的砸落，煙塵四起。凌雪三人很快被煙塵吞沒。

「嘁，躲開了嗎？」

石頭頂端，有著一頭金色髮絲的女妖怪撇撇嘴。

「昨天讓你逃了，今天主動送上門是來送死嗎？」

一道人影破開煙塵，同樣落在石頭頂端，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你...也是隙間妖嗎？」

金髮的妖怪皺著眉頭，突然沒頭沒腦的發問。

昨晚，金髮的妖怪也有思考過，為什麼凌雪能抵擋住隙間。要是足夠強大，隙間的割裂的確是可以被擋住，但眼前之妖顯然不屬於妖力強大或者肉體強大到可以無視隙間割裂的妖怪。那麼也就是有另外一種可能......

隙間妖？

凌雪在心中迅速過濾著這三個字...因為這三個字，他貌似在輪迴空間里誰的嘴巴里聽過。只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已經淡忘了。

「很可惜。」

凌雪雙手虛抓，體內的妖力涌動，雙眸朝紅色的豎瞳開始變化。

「是嘛，那就沒什麼好說了。」

女妖...隙間妖眼眸中閃過一抹失望，本以為找到同類了。結果，還是一人一個種族嗎。

從隙間妖有記憶開始，她腦海中就一直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印象，她是一個人一個種族的妖怪，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妖怪是和自己同種族的。

失望過後是憤怒的上涌，不是因為失望而憤怒。而是因為昨夜差點殺死自己的仇恨的憤怒。

既然不是同類，那麼來廝殺吧。

「小雪，你沒事吧。」

就當凌雪準備半妖化的時候，背後傳來了狗子的聲音讓凌雪微微一頓。

身經百戰的隙間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腳下氣浪炸開，化作殘影沖向地面上的兩人，「那麼就先從那兩個礙事的人類開始吧。」

攻敵所必救。

儘管隙間妖不知道這個成語，但人類的習慣她早已清楚。如果眼前的這個生活在人類村莊，早已被「人類」同化的半妖打算救這個2人，那麼將會露出無數的破綻。如果他不打算救這2個人，沒關係，村子中還有這麼多的人，相信總有一個他在意的。

「嘁，這兩個蠢貨。」

凌雪撇撇嘴，黑色的短髮一瞬間變成了雪白的及腰長發，長長的白色狐耳在頭頂豎起，利爪取代了手指成為了寒芒熠熠的殺氣，凌雪同樣是緊跟而上，跟在隙間妖的後面，落後2個身的位置沖向地面。

這個位置進可攻，退可守。如果隙間妖真打算殺死那兩個人類，固然那兩個人類會死，但同樣的這個妖怪也因為攻擊而露出致命的破綻，但如果不攻擊，臨時變卦，那麼退守也來得及。

說時遲那時快，隙間妖一瞬間達到了村長與狗子的所在處，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雙手帶著妖力朝前揮去。

嗤！

入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稚嫩的雙拳輕而易舉的穿透了村長與有著強壯肌肉的狗子。兩人的眼中帶著一抹不敢置信與滿滿的恐懼，無力迅速充斥四肢，兩人倒在了血泊中。

「抱歉，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

冰冷的聲音在隙間妖的耳畔響起。

轉瞬間，凌雪已經來到了隙間妖的背後，利爪高高抬起，藍色的妖焰包裹著利爪，然後帶著破空聲揮下。

嘶！

「啊！」

就像是滾燙的鐵片印在肉上的聲音，一股焦味飄起，隨之帶起的還有稚嫩的慘叫。

凌雪的利爪從隙間妖的背後心臟處穿透至前方，似乎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