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相處
兩人就這麼躺著，顧璃反正時睡不著了，許憶辰也是睜眼看著天花板，明顯睡不著。
「我明天想要去看看我媽媽。」顧璃的聲音響起，許憶辰說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出了車禍，已經不在了。
許憶辰轉過身，側身看著顧璃的臉龐，「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顧璃也側身，兩人就面對著面，「我們是不是以前經常這樣睡不著聊天。」
許憶辰還未弄清楚她為什麼這麼說，顧璃又繼續說道：「我總覺得我們這樣很熟悉，像是以前做過了一樣。」
她說：「對不起，你對我這麼好，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許憶辰溫柔的笑了笑，他凝望顧璃那雙明凈的眸子，心裡有一處地方開始隱隱作痛，他把顧璃攬在懷裡，「沒關係，以前的事你忘了就忘了，以後的事你記得就好。」
「.......可我還是想知道。」顧璃感受著他的溫度，小聲問道：「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的滴滴答答，你告訴我好嗎？」
許憶辰拿她沒辦法。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去接你去一個地方。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小司機，有別的很優秀的人在追求你，我把你帶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顧璃，當時只覺得怎麼會有她那種性格那麼奇怪的女生。後來，顧影北叫自己放煙花，他隱在人群里，那天的煙花很好看，可可顧璃更好看。
或許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看見美好的東西總是會忍不住多看幾眼。或許就是那忍不住的多看幾眼，他就把顧璃看進了眼裡。
再後來，顧璃跟他成了好朋友。他那時應該是喜歡她的，可她身邊已經有了顧影北，他知道那個男人有多強勢執拗。
愛而不得是多麼痛苦，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一旦遇到自己承受不了的事都會選擇性的迴避，他也不列外。他告訴自己，他喜歡的是高籽月，對顧璃只是一時情迷。
後來，他也真的娶了高籽月，可對顧璃的一時情迷卻為減輕半毫。
「所以啊，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現在我會竭盡所能的對你好的。」
他的話輕輕柔柔的，顧璃瓮聲瓮氣的說了聲好，接下來便是綿長的呼吸。
許憶辰氣她把別人吵得沒了睡意，自己卻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顧璃第二天起來是在許憶辰的懷裡醒來的，她一睜眼就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眸子，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問道：「你睡覺是睜著眼睛睡的嗎？」
「是啊。」他說：「睡好了就起來收拾一下，我待會帶你去看看......媽媽。」
顧璃愣了一下，隨即沒了睡意。
沒過一會顧璃就跟他出了門。
墓地的路線對顧璃來說也很陌生，但是許憶辰倒是很熟悉似乎來過很多次。
顧璃在許憶辰的帶領下到了沈有容的碑前。顧璃看著她，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眉眼間有擋不住的溫柔。
「.......對不起，我記不起您了。」顧璃看著沈有容輕輕說道：「不過我知道，您一定是個很偉大的媽媽。」見到她的時候，那種湧上心頭的熟悉感和親切感是忘不掉的。
她一定是個很溫柔的母親，也是一個很偉大的母親。
許憶辰站在顧璃的身後，他有些不敢上前。如果沈有容發現自己對顧璃的欺騙，或許死都不能瞑目吧。
「憶辰對很好，我現在過得挺好的。所以您不用擔心我。」顧璃說完，回頭對許憶辰笑了笑。
許憶辰有些不自在，但顧璃卻沒看在眼裡。
她把許憶辰拉上前，在沈有容的墓前，「他啊對我真的很好，是嗎？」她微微笑著，對許憶辰問道。
許憶辰握住了她的手，對著沈有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會對她好的，我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的。」
兩人一起下了山，顧璃還緊緊握著他的手。
「我現在相信你肯定是我的丈夫了。」
「為什麼？」
「你剛剛說的話，以前也說過吧。我有印象你說過。」顧璃有些小驕傲的說道。
許憶辰卻沒了什麼表情，只是握緊顧璃的手又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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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小時候母親告訴過他，櫻花代表希望與愛情。那時他不懂，愛情與希望有什麼關係，母親日復一日執著的等待換來的卻是那個男人絕情的拋棄。
所以在他看來，櫻花一直是無望之花。
直到有一天，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他面前，然後融入了他的生活，至此他終於明白了希望與愛情是什麼。
現在是冬天，南城已經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雪。大雪壓在光禿禿的櫻花枝幹上，說不出的蕭索。尤其是在這種飄著雪大夜晚，更是凄涼。
顧影北站在櫻花樹下，任由滿天的大雪落在自己的身上衣服上。他目光凝視在不遠處的門口，不知道在看什麼。
岑姨打了傘出來，她自知勸不了顧影北。兩年了，他每天都會按時站在那裡，她知道顧影北再等顧璃，可願意麵對現實的人都知道，顧璃已經回不來了。
「小北，你身體不好，打把傘再等吧。」岑姨把傘遞給他身邊身邊。
顧影北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去了。
他把傘接過去，然後咳嗽了幾下。
岑姨看得心疼，兩年前顧璃掉下鄰灣海，他也是想也不想跟著魔一樣跟著一起跳下去。顧影北運氣好，被施救隊找到了，那時他昏迷不醒，醫生都說可能活不過來。
就在眾人都以為他沒救的時候，殷小柔出現了，她上前在顧影北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第二天顧影北奇迹般的醒了過來。
可醒是醒了，身體卻由於收到劇烈撞擊而留下了咳嗽的後遺症。
「小北，我們......進去吧。」岑姨傷心萬分的說道。
可顧影北卻跟沒聽到一樣，他說：「她海難的時候，大家也都說她回不來了，可還是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所以這一次我也相信她會回來的。」
岑姨不知道說什麼。
「她答應過我，餘生都會陪在我身邊，所以.....我一定會等她回來，她也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岑姨心疼，他跟他母親一樣，一樣執拗。
沒過多久，當岑姨找遍了所有地方卻沒有發現顧影北身影的時候，她意識到了，他比他母親更執拗。
顧影北失蹤了，電話失聯，平時他去的地方也找過了，可就是沒有找到他。岑姨很害怕，他找了梁山，可依然一無所獲。
就這樣，一個大活人不見了。
唐玥得知這個消息時，無疑是驚訝的。他知道顧影北是個情種，可卻沒料到他會這麼執迷，他躺在搖椅上不禁感慨，人心真是難以控制揣測啊!
牧遙正在他身邊畫畫，沒來由的聽他這麼一句感慨，便扭頭一問：「你嘆什麼氣啊。」
唐玥笑了笑，把牧遙當頭按回去，打趣似的說道：「我感嘆顧影北竟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辛苦經營了小半輩子的公司。」
牧遙繼續畫畫，他盯著電腦屏幕說道：「我倒是很羨慕顧璃，有個那麼愛她的人。」
唐玥笑他傻氣，越是深愛越是痛苦。他到這個歲數才明白一個道理，如果可以，誰都不要愛，直把自己放在心尖，這樣才不會痛苦。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牧遙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感受著他的氣息，四年了，他們在一起四年了。這些時間唐玥對他很好很好，從最初的金錢交易到如今的離不開，他知道自己走不出來了。
他突然有些傷感的問道：「......你也會為一個人這樣嗎？」放棄一切，只為一個人。
唐玥有一些微怔，不過也只是短短几秒，幾秒后他又變成了那副漠不關心，弔兒郎當的樣子，「怎麼？你想我這樣對你嗎？」
牧遙心裡生出了一絲希望，他想得到心裡那個答案。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可能得等到下輩子了。」
牧遙聽到了心碎的聲音，早該明白得，在他心裡自己只是一時興起的對象，是他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忘記了他不過是買來的床伴，他嘲笑自己，真是可笑。
唐玥沒在家裡呆多久就走了，臨走時他還不忘問了問牧遙當額頭。
自從他接回到唐式集團之後，回家的次數就變得越來越少了。
有些時候，牧遙無聊的時候也會瞎猜他會不會厭倦自己，不過大多時候他都是想著想著就自己一個人睡著了。睡醒時，唐玥已經在他身旁，這種安心讓他的胡思亂想都見了鬼。
唐玥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叫司機送他去了北城。
他坐在車上，目光悠遠的凝視著窗外的風景。今年的雪下得格外長久，格外的大。
他回過頭，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出門前牧遙遞給他的外套，他輕輕撫摸著那件黑色的大衣，記憶中那張臉龐又出現在了眼前。
也是一個飄著學到冬季，他出門前傅暉拉住他的手。傅暉剛從床上起來，頭髮亂糟糟的，衣服穿得鬆鬆垮垮，身上的許多痕迹也暴露無遺。
一般在那種情況下，唐玥都是出不了門的。他會選擇跟傅暉在床上待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