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醒來
顧璃由於太過頭疼而不得不回了家,許憶辰自然也是陪著她。顧璃抱著它給自己倒的水,自責的說道:「要不是我,煙花就能看完了,抱歉。」
許憶辰颳了刮她高挺的鼻樑,「煙花有你重要嗎?我倒是覺得那麼多人,也沒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在家看你。」
他這話是真心真意的,原本出去就是為了跟顧多待一會,所以歸根結底在家看顧璃和在外面看顧璃是沒什麼區別的。
「小璃,你剛剛......是怎麼了?」剛剛她突然哭了起來,一時間他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聞言,顧璃愣了愣。她哭了,是因為看到了許憶辰身後的人,那個人明明那麼模糊,甚至連都看不清,可她就是因為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哭了。
她的記憶里一定丟失了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可那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就突然一下疼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外面太吵了吧。」她對許憶辰扯了扯嘴角,「我最近都不想出門了,想在家休息幾天。」
「嗯。」
☆☆☆☆☆顧影北在廣場看著滿天的煙花,心裡陡然生出一種孤獨感,那是沒有顧璃的孤獨感。他自嘲的笑了笑,打算回去。
他剛走出人群,就接到了電話,電話是殷小柔打來的,兩年來他都沒有見到殷小柔,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他沒有猶豫的接起。
「是我,顧影北。」
「嗯,我知道。」
那邊停頓了一下,殷小柔說:「許星辰醒了,總覺著還是要告訴你。」
顧影北愣了一下,身邊有個人撞了他一下,電話那邊的人還在喊他,他回了神對殷小柔說了聲好。
許星辰醒了,他睡了兩年終於醒了。顧璃要是知道或許回很開心吧,他還是有點羨慕他的,就那樣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年,什麼都不用去承受和面對。
顧影北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像是一條不會彎的枝幹,說好隨影不離的,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孤影隨行。
許星辰醒了,可情況並不像顧影北想到那樣什麼都不用承擔。
南城醫院。
許星辰睡了兩年,身體和精神都不是那麼好。可即使是這樣,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依然是顧璃。
他醒來時,身邊只有宋鈺,她消瘦了很多,公司的事情壓在她身上,想不消瘦也難。
宋鈺看著睜開眼的許星辰,似乎是不相信他真的會醒了,一時間驚訝,激動,高興都浮上了她的臉,它眼裡喊淚說:「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許星辰從未見過那樣的宋鈺,無助又可憐,他動了動嘴角,可說出的話卻是很模糊小聲,宋鈺附在他耳辨認,許星辰說:「顧璃呢?她在哪?」
一瞬間,宋鈺所有的防線都被這句話打破了,她心心念念人卻永遠在心心念念別人,多麼可悲啊,她立起來身子,坐在板凳上。
又恢復以前那種淡然冷漠的表情,她的話如同她清冷的臉一樣,讓剛醒來的許星辰如墜冰窖。
「死了,她死了。」
這一句話,也擊破了許星辰的防線。
他扯了扯嘴角,嘶啞的說道:「怎麼會呢?不可能,不會的。」
他越否定心裡就越慌張,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回這楊肯定的否定,他想自己都還或者,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死。那個答應要用一切報答他的女人怎麼可能死。
「不可能的,她說過我沒鄒,他也不會走的,她說過她是我的親人,不會離開我的。」許星辰一直在喃喃的念著,像是在安慰自己,更像是在自欺欺人。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他跟瘋了一樣拔掉了手上的針頭,然後不顧宋鈺的阻攔跑出了醫院。
宋鈺嚇得連魂都沒了,他剛剛才醒,怎麼能禁得住這種折磨。她跟在許星辰的後面,生怕他出一點事情。
許星辰跑在街上,他要去找顧璃。可卻不知道她會在哪裡。宋鈺追上他,要把他拉回醫院。
「她在哪?在哪?」他抓著宋鈺的手,這一刻他無疑時需要宋鈺的。
宋鈺抬頭忍住留下來的眼淚,她說:「顧璃死了,真的死了想,兩年前就死了,你明明親眼看見她掉進鄰灣海的,那麼深的海,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許星辰絕望至極。
可她卻繼續說著,「所有人都承認她死了,就連顧影北,那麼愛她的人,也承認她死了,連碑都給她立了,你現在不願意相信又有什麼用。」
她的語氣那麼尖銳像是一把吧尖刀刺進了許星辰的血肉里,這種疼比注射任何藥物收到任何擊打都疼。
他艱難的直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想去來了,顧璃落下鄰灣海的時候他就在身邊,他親眼看著顧璃掉下懸崖,可那一刻自己無法抓住她,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他勉強著站起來,宋鈺看出了他想繼續往前走,可他身上的力氣被一點一點的抽調,最後一口鮮血而出,他終是倒在了地上。
宋鈺咬著牙,她想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寧願許星辰一輩子都不醒過來。
後來這幾天的情況,更是讓宋鈺堅定了她的想法。
許星辰不吃飯不睡覺,但也終於不再發瘋鬧騰了。他就安靜的半躺在病床上,大多時間都是手裡握著那一半桃花玉墜然後望著外面發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鈺會跟他說話,跟他說每天發生了什麼,也會給他講笑話,不過基本上許星辰都是面無表情,沒有搭理過的。
「今天繼續給你講笑話。」宋鈺杵著下巴,看著手機裡面存的笑話段子,然後開始運量情緒,「公交.........」
「找過她了嗎?」許星辰嘶啞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啊?」他那麼沒頭腦的一句話,打斷了宋鈺的情緒,她思索了一下,隨即便瞭然,她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說道:「找了,可沒找到。」
許星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
宋鈺見他不願意多說,也離開了房間。
她剛出房間就看見正在由於要不要進門的傅照,她原本就清冷的臉龐一瞬間冷了下去,一雙烏黑的眸子冷得可以殺人。
「有什麼事,我們出來說。」
傅照思慮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咖啡廳裡面放著舒緩的音樂,宋鈺聽著很熟悉,仔細一回想,這可不就是自己藝考時彈的那首,這麼多年了,曲子還是當初那首曲子,可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
「許星辰醒了,你高興吧。」傅照拿起面前的咖啡,不過只是聞不喝。
宋鈺看著,不禁冷笑,「傅總還真是疼老婆,她叫你不黑咖啡,你就真的不喝,看得我.....挺羨慕啊。」
聞言,傅照的手上的動作一僵。
宋鈺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彎了彎嘴角繼續說道:「不過,看似這麼疼愛妻子的丈夫,也依舊避免不了爬上別人的床,是-嗎?」
傅照的臉開始發白,他咬著牙說道:「如果不是你當初設計我,我也不至於.......」
「不至於晚節不保嗎?」宋鈺接下了他沒說完的話,「我承認我是有預謀,可如果不是你心有雜念,又怎麼會上當?」
傅照氣急,一下沒忍住直接拍桌子站了起來,他看著宋鈺笑著的臉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不愧是許星辰教出來的女人,三言兩語就能扼住別人的軟肋。」話庾間,他已經冷靜下來坐回了位置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傅照說:「許星辰已經醒了這麼多天了,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完成到什麼成都了?」
這次換宋鈺臉白了,「我自己又分寸,不用你老提醒。」
傅照冷哼一聲,「你的分寸恐怕都是怎樣才能讓許星辰心裡有你吧。」
見她不說話,傅照繼續說道:「我最後給你三天時間,如果許星辰還是不願意把手上傅氏集團執行人的位置交出來.....」傅照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他站起來湊近宋鈺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會讓他去見那個死掉了的女人。」
他說完便離開了,宋鈺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氣血彷彿都被剛才那句話給抽走了。
宋鈺回醫院已經是晚上了,許星辰依舊沒有睡覺,他不知何時坐在了輪椅上,他看著面前玻璃放射出的自己,宋鈺有人看著鏡子裡面的他,兩人心中都思緒萬千,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宋鈺先開口,她說:「晚上涼,也不知道披條毯子。」她語氣平常,就像是平常妻子對丈夫的叮囑一樣。
許星辰看著鏡子裡面的宋鈺,他說:「你跟我第一次見到時,不一樣了。」他身上沒力氣,說話也軟綿綿的。
宋鈺沒說什麼,怎麼會一樣嗎?初見時,她的心被鎖的緊緊的,可漫長的時光里,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放在了一個叫許星辰的身上。
「我記得那時你就像是個刺蝟一樣,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你。」他說:「可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充滿濃情蜜意的小女孩。」
「宋鈺,這些年來,我並非不懂你對我的感情,我也不止一次給過你我的答案,可你一直都是不願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