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逃離
屋裡的人各種的抱怨和不滿,這個夜晚就在一片兵荒馬亂中過去了。
天還沒亮,程喜就把寶寶餵飽,打理好了,該帶的東西都打包帶走,她在床上發現了那顆珠子,珠子變得晶瑩剔透,裡面彷彿盛滿的星光,拿在手裡,就會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氣息,讓人很舒服。
她不知道這是那顆黑珠子變的,直覺是個好東西,就剪了一塊布,縫了個小兜,用繩子栓了,給航航戴在了脖子上。
趴在他的耳旁,輕聲的說道,「航航,媽媽給你的東西要藏好,別讓其他人看見了!」
航航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笑眯眯的點了點小腦袋,他最聽媽媽的話了!
張哥他們也都收拾停當,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樓下。
樓道里又亂又臟,處處都是乾涸的血跡,牆壁上無數的破洞,斑駁陸離的陽光照了進來,交錯而織。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悲哀和絕望。
到了外面,遮天蔽日的大樹,滿地的血肉殘骸,地獄般的情景,衝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不!我要回去,我不走了!」侯麗麗失控的大聲喊了起來,哆哆嗦嗦的往後退著。
「回去!回哪兒?你能回的去嗎?」一直悶不吭聲的宅男李江用力的扒了下頭皮,揪下一撮頭髮,一臉的舒爽眯了下眼睛。
他的話侯麗麗聽見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太可怕了,恐懼讓她喪失了所有的理智。
侯麗麗扭頭就往回跑,忽然聽到同伴的驚呼,就覺得胸口一痛,她低頭茫然的看去,胸口多了一根樹枝,枝頭那片的樹葉分外的碧綠潤澤,葉尖上還有點刺目的紅色,紅配綠,很土!
丁一龍和林海就跟在侯麗麗的身後,樹枝就從兩人的中間鑽過去,將她刺穿。
兩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侯麗麗被樹枝高高的捲起,她身上的血液滴在了兩人的臉上。
程喜的瞳孔猛的一縮,「小心!」
無數的枝條緊隨其後,帶著令人膽寒的惡風席捲而來。
「媽媽!我怕!」航航嚇的緊緊摟住了程喜的腰,小小的身體恨不得塞進她的懷裡。
程喜顧不得安慰他,雙手緊緊的握住榔頭,瘋狂的掄起它,拚命地砸向靠近她娘倆的樹枝,把航航護的嚴嚴實實的。
樹枝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多到眼睛都看不過來了。
程喜的胳膊已經開始抽搐,每動一下,就像骨折般的疼痛。
可是她不能放下,她能感覺到緊緊貼著自己的小身子瑟瑟發抖。
她狠狠地咬著牙,一步一步的朝著樹林中移動。
就在她榨乾身體中的最後一絲力氣,她才走了不過百米的距離。
她的牙根已經滲出血來,胳膊上糾結在一起的青筋觸目驚心。
我還行!
我能行!
死也要行!
程喜的雙眼瞪得裂開了,血淚流的滿臉都是,眼睛卻越來越亮,瞳孔的中心一個極黑極黑的黑點一閃而逝。
一絲詭異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開來,她的身體里突然出現一股力量突然的出現。
「啊!去死!」
程喜爆喝一聲,一榔頭砸倒了身邊的一棵巨樹。
靠近程喜的樹枝一下子全部縮了回去,她的周圍突然變成了空曠起來。
程喜一手摟著航航,警惕的四下打量,其他人一個都沒了,不知道是跑了還是死了。
她輕輕的拍著航航的後背,「不怕,媽媽已經把怪物都趕跑了。」
航航的身子微微的一頓,哽咽的問了一下,「怪物真的不在了?」
「不在了,我把它們都打跑了!」
程喜柔聲的說道。
航航才敢抬起頭,像受到驚嚇的松鼠一般,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的瞄了瞄四周。
安安靜靜的,什麼都沒有看到,就只有一棵巨大的樹樁擋在路中,樹樁很大,比二十人圓桌還要大。
航航小小的出了一口氣,神情依賴的在媽媽的懷裡蹭了蹭。
程喜單手抱起了航航,快速的朝小區的外面跑去,接下來的路很平靜,她一口氣就衝到了小區的門口。
「程喜這邊!」
程喜順著聲音看去,張哥開著一輛切諾基,沖著她招手。
程喜三步並作兩步,抱著航航跳上的副駕駛座。
張哥沒等她坐穩,腳下油門猛踩,車子就竄了出去。
路面非常的難走,除了不時有巨樹擋道,就原來寸短的小草都長到了半米多高。
坐在車子上,根本看不見路面的狀況,還要應付突然出現的被丟棄的汽車。
幸虧張哥開車的技術很贊,儘管顛簸的人五臟六腑都翻了海,車子還是順暢無阻的離開了小區。
車子的後面坐了三個人,王玲,丁子龍和李江。
不見了的人多半是死了。
程喜也沒問,就摟著航航,小聲的和哄著他說話,盡量讓他舒服一些。
張哥明顯有了打算,對著開車的時候,不時的會看看地圖,確定方向。
看著草木越來越稀少,程喜知道,他們這是直奔戈壁灘去了。
張哥的這個辦法簡單有效,如今整個城市都被原始森林侵佔,往日的不毛之地-戈壁灘,現在卻成了人類最安全的棲息之地。
而且程喜所住的小區,本就在郊區。
差不多三小時的時間,視線里就出現的黃褐色的土地。
坐在後面的三個人,沉默了一路,忍不住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聲。
到了戈壁灘,暫時安全的人就開始解決溫飽問題了。
程喜的背包里有水和食物,但是不多,娘倆省著用,也只能堅持三天。
張哥的背包里也裝滿了東西。
剩下的人就是兩手空空,就帶著三張嘴了。
丁子龍蹲在整理背包的張哥跟前,用極輕的聲音耳語道,「張哥,你看我們的東西不多,我們還要呆二十天,就這麼點東西,要不要都集中起來,統一分配,這樣對大家都公平。」
丁子龍說著話,還暗示的往程喜那裡撇了一眼。
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程喜又在哄孩子玩,就認為她聽不見自己的話。
張哥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低著頭,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一塊壓縮餅乾,就拉上拉鏈,把包放在自己的身邊,盤腿坐了下來。
丁子龍舔了舔起皮的嘴唇,看著張哥自顧自的吃喝,他覺得自己是更加的乾渴飢餓。
「張哥!」他還想再說說,就被張哥一腳踢了個跟頭。
丁子龍氣的一下子爬起來,兩頰赤紅,捏著拳頭,陰沉沉的瞪著他。
李江過來,拉著他走到了一邊,和王玲三人坐一塊石頭的後面,頭挨著頭,小聲的謀划著什麼。
就算隔著石頭,程喜都能感覺到那種黏膩噁心的眼神。
她看了看張哥,他已經吃完東西,上了車,對於這裡發生的一切,他狀若惘聞。
程喜心下安定,沒有強,她還真不懼小爬蟲的算計,一榔頭下去,什麼都搞定。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隨著武力值的上升,她體內的暴力因子也被孵化出來了。
程喜此刻想著另外一件事,她走到車旁,敲了敲車窗。
張哥打開車門,無聲的看著她。
「有沒有蓋的東西借我用一下。晚上戈壁灘會很冷,孩子受不了的。」程喜微笑著說道。
「等一下!」張哥低頭從包里拿出一條羊毛毯,又塞了一個打火機給她。
程喜低頭看了看手裡了東西,向張哥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謝謝!」
不管他對自己抱有什麼目的,最起碼她從張哥的身上沒有感到絲毫的惡意,而且他還幫助過自己,這份情她是領的。
程喜帶著航航,撿了一些干樹枝,點了一個火堆,圍了一個簡易的灶,把喝水的杯子放在上面,添水燒開,下了速食麵和火腿腸,此時的她非常的羨慕里的神奇空間,要是她有一個,末世神馬的都不是事兒。
把航航餵飽了,她自己啃了個饃饃,喝了剩下的速食麵湯,一頓飯就對付過去了。
為了應付晚上的寒冷,程喜又去撿了一捆樹枝,回來就看到三個人圍在自己火堆旁邊,談笑風生。
程喜走過去,冷著臉看著他們,「讓開,要烤火自己弄去。」
丁子龍站起來,翹著手指,輕輕的用手指在自己的眼角處抹了一下,嬉皮笑臉的說道,「小姐姐,別這麼冷冰冰的。你看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多辛苦啊,我看了都心疼死了。要不姐你包我,以後寶寶和你我一起照顧了,保證你天天爽到爆!」
說著話,丁子龍還把他的狗頭伸了過來,作勢親她。
程喜的榔頭和包都背在身後,她的左手牽著航航,空著的右手一把揪住了丁子龍的衣領,屈膝狠狠地給了他一下。
丁子龍「嗷嗷」的慘叫著抱著自己寶貝,蜷曲著身體在地上打滾。
王玲和李江同時走了過來,李江迎面就吐了一口痰,被程喜躲開了。
「妞兒的眼光不錯啊!看不上那個娘炮,挑哥哥唄!」李江張著雙臂,咧著嘴笑著朝她程喜走過來,眼神里卻像刀子一樣刮向她。
程喜反手從身後抽出了榔頭,「看樣子今天有人骨頭輕了,想和我榔頭聊個天,可以榔頭隨我,有潔癖,討厭見不得光的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