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學奇才楊昱乾
楊昱乾看著秦至庸離開的背影,覺得這位道長氣度不凡,或許是一位高人。
陳正英對楊昱乾說道:「小子,你還是走吧。」
楊昱乾小聲說道:「這裡不是陳家溝?可是,我問路的時候,那位指路的人,明明說了,陳家溝就是在這個方位啊。大叔,你知不知道,陳家溝在什麼地方?」
陳正英眼珠子一轉,點頭道:「知道。」
楊昱乾一聽,高興道:「那大叔你認識陳正英?」
陳正英點頭道:「認識。我和陳正英是多年的朋友。你要去陳家溝,就跟我來吧。我為你指路。」
陳家太極不傳外姓人。
陳正英是想要讓楊昱乾知難而退。
…………
秦至庸回到後山,見陳正洲拿著柴刀和麻繩,準備出門。
「二叔,你這是要幹嘛呢?」秦至庸問道。
陳正洲說:「家裡快沒柴燒了。我上山去砍點回來。」
秦至庸看了看日頭,說道:「都快中午了啊。要不,吃了午飯再去?」
陳正洲說道:「下午去?下午更熱。這該死的天氣。你自己做飯吧。飯菜,給我留著就行,不用等我回來吃午飯。」
秦至庸接過陳正洲手裡的柴刀和繩子,說道:「二叔,讓我去吧。我年輕,體力好,會多砍點柴回來。」
陳正洲一瞪眼:「哦?你小子的意思,是說二叔我老了唄。來來來,咱們練練。看誰的拳法更厲害,誰的力氣更大。」
秦至庸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比拳,就不用了吧。二叔,我用不了兩個時辰,準會回來。」
由於常年練拳的緣故,陳正洲的體力比起普通人強很多。秦至庸的拳術修為,和陳正洲不相伯仲,但是他的念頭比陳正洲純粹,性格更加柔順,更懂得養生。
秦至庸的身體素質,比起陳正洲強。並且,秦至庸的身體素質還在繼續增強。通過修心,秦至庸得知,心態對身體素質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心理素質強大的人,身體素質絕對不會弱。
陳正洲和秦至庸切磋拳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當然知道秦至庸的體能和力量強度。只是秦至庸沒有爭強鬥狠的心思,每次都是讓著自己。
否則,陳正洲絕對不是秦至庸的對手。
陳正洲嘆了口氣,坐在門檻上,說道:「看來,我是真的老了。歲月不饒人啊。」
秦至庸笑道:「二叔正值壯年,怎麼能說老了呢?」
秦至庸剛轉身準備離開。
陳正洲把一個小布袋和一個水壺丟給秦至庸,大聲道:「等一下。把乾糧和水帶上。砍柴是體力活兒,餓的快。帶上點吃的。」
秦至庸輕巧地接住布袋和水壺。
水壺裡裝滿了清水。布袋裡有兩個大饅頭。
「多謝二叔。」秦至庸說道。
陳正洲道:「你幫我幹活兒。該說謝的人,是我。」
………………
秦至庸可不像是其他書生那樣,只會讀書,十指不沾陽春水。
干農活兒,他同樣是一把好手。
砍柴,不能亂砍。
秦至庸專門找樹上的枯枝砍。枯枝,沒有水分,拿回去,就可以直接當柴燒。若是直接砍樹回去,那就要曬個半年,才能拿來燒。
到了山林。
秦至庸手握柴刀,對著一個大樹上的枯枝,揮出一刀。手臂粗的枯枝,輕易被砍斷,切面很平整。
懂行的人都能看出,秦至庸的刀功,非同尋常。
「啊……」
「小子,我要殺了你!」
不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
秦至庸放眼望去,其中一人,正是來陳家溝想要拜陳正英為師的楊昱乾。
另一人,面目猙獰,頭髮散亂,不像是善類。
楊昱乾落魄地走到陳家溝,又餓又渴,還被陳正英欺騙。走到這樹林里,遇到了強盜,真是運氣不佳。
秦至庸走了過去。
楊昱乾先前在村口,和秦至庸有過一面之緣。秦至庸年輕,又身穿道袍,器宇不凡,給楊昱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道長,救命啊。」楊昱乾叫道,「這個人是江洋大盜。道長你抓他去見官。」
那強盜瞪了秦至庸一眼,冷笑道:「小道士,識相點,就給老子滾。我和這個姓楊的小子有過節,你最好不要管。否則,老子連你一起收拾。」
秦至庸一點不生氣,說道:「想要收拾我?你還不夠資格。楊昱乾的武功,足以贏你。」
強盜嗤笑一聲:「就姓楊的這小子,他能打得過老子?痴人說夢。」
強盜再次向楊昱乾攻去。
秦至庸對楊昱乾說道:「楊昱乾,你聽著,不要急躁,把心平靜下來。保持身體平衡,移動步法,重心不能亂。敵背我順,順勢而為,出拳要留三分力。」
沒有一點武術基礎的人,秦至庸說這些,可能聽不懂。但是楊昱乾練過外家拳術,儘管沒練出什麼名堂來,但畢竟有拳術基礎。
秦至庸的話,楊昱乾當然聽得懂。
武學奇才,說的就是楊昱乾這樣的人。
得到秦至庸的指點,楊昱乾的心態平靜了許多,動作比先前更加流暢。
步法移動,有了節奏和章法。
出拳留三分力,攻擊力下降,但可以隨時變招自保。招數不會用老。
嘭嘭嘭。
楊昱乾連續三拳,打中了強盜。
強盜倒地,吐了一口鮮血,不可思議地盯著楊昱乾。楊昱乾的拳法,還是先前的拳法,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厲害?
強盜爬起來,陰狠地看了秦至庸和楊昱乾一眼,轉身就逃。
楊昱乾看了一下自己的拳頭,說道:「不會吧。我這麼厲害。」剛才,那強盜可是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怎麼情況一下子就反轉了呢?
楊昱乾跑到秦至庸跟前,跪下道:「求道長收我為徒。傳我拳法。」
秦至庸把楊昱乾扶起來:「你不是要拜陳正英前輩為師,學習內家拳術嗎?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要拜我為師?我叫秦至庸,不是道士,只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我遊學到此,客居陳家溝,暫時做了一個夫子,教村裡的孩子們讀書識字。至於我為什麼要穿道袍?你就當是我個人愛好吧。」
楊昱乾對秦至庸略微恭敬地說道:「楊昱乾見過秦先生。秦先生,請你告訴我,我先前在村裡見到的那個大叔,他是不是陳正英?」
其實,不用秦至庸回答,楊昱乾也能猜到。那位給自己指路的大叔,就是陳正英。
秦至庸將掛在腰間的布袋水壺丟給楊昱乾:「還沒吃飯吧?你先喝點水,吃點東西。」
楊昱乾接過饅頭和水壺,眼睛一亮,說道:「多謝秦先生。實不相瞞,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東西。我實在是餓了……」
拿起饅頭,楊昱乾大口吃了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秦至庸說道,「陳家溝有組訓,陳家拳不外傳。陳正英前輩只是遵循組訓,別怨他。我作為村裡的夫子,讀過幾年書,受人尊敬。我想要學習太極拳的精髓,都沒什麼希望。畢竟,我和你一樣,都是外姓人。但世事無絕對。只要你有真誠心,未必就不能學到陳家太極拳。」
楊昱乾喝了一口水,吞下饅頭,點頭道:「不錯。我是不會放棄的。秦先生,你到了陳家溝,也是來學太極拳的嗎?」
秦至庸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刻意來求拳。我是遊學到此。為什麼就到了陳家溝?其實我自己都是糊裡糊塗。若是能學到內家拳的精髓,當然是最好,學不到,我不強求。」
任何事情,都不能強求。一旦強求,就變了味道。
心正意誠,順其自然,是最好。
兩個大饅頭下肚,又喝了些水,楊昱乾感覺舒服多了。飢餓,真的不好受。
秦至庸把柴刀遞給楊昱乾:「來,幫我砍柴。」
楊昱乾不是好吃懶做的人,他有自尊心。
無功不受祿。讓楊昱乾幫忙幹活兒,他心裡就坦然一些。不會顯得那麼拘束。
果然,楊昱乾高興地接過了柴刀。
秦至庸笑著說道:「柴砍夠了,你跟我一起回村裡。拜師的事情,不要急。慢慢來。記住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楊昱乾點頭道:「是。」
………………
傍晚的時候,楊昱乾背著一大捆乾柴,跟在秦至庸的身後。
秦至庸走路,不急不緩,每走一步,都給人腳踏實地的感覺。但是速度,有些慢。楊昱乾心裡想著拜師學拳的事情,想要快點回到村裡,說道:「秦先生,我們能不能走快一點?」
秦至庸頭也不回,平靜地說道:「怎麼,你肚子又餓了,想要趕回村裡吃晚飯?」
楊昱乾說道:「不是。就是覺得,我們走路的速度太慢了。」
秦至庸笑著說道:「我們走路的速度,很慢嗎?我覺得正合適。年輕人,心要平和,切忌急躁。什麼是快?什麼是慢?你所說的不是快,是急。做事情,還是心平靜一點,速度慢一點的好。」
楊昱乾剛二十歲出頭,秦至庸已經二十七歲。他叫楊昱乾年輕人,並無不妥。
楊昱乾眼中帶著疑惑:「不明白。」
秦至庸說道:「現在不明白,沒關係。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練拳,是一輩子的事情,不急於一時。急功近利,要不得。」
楊昱乾點了點頭,心裡不再那麼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