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如草芥
秦至庸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房間里。
房間雖然簡陋，但已經是龍門客棧最好的客房。
「吱啞。」
房門打開。
店小二拿著一套衣服走了進來。
「秦公子，老闆娘給你找了一套儒衫。你先換上吧。」店小二將衣服遞給秦至庸，「你這身打扮，真夠怪異的。根本就不像是個中原人。若是被千總大人見到，肯定會把你當做姦細抓起來，將你刺配充軍。」
秦公子？
中原人？
千總大人？
刺配充軍？
都是古代的用語。莫非，自己真的回到了古代。
秦至庸接過衣服，問道：「請問現在是哪一年？」
店小二想了一下，說道：「我聽老闆娘和千總大人說過，好像是萬曆年間。具體是哪一年，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秦至庸驚呼道：「萬曆年，明朝！」
秦至庸學的就是歷史專業，他對明朝的歷史，知之甚詳。
店小二說道：「秦公子不懂武功，細皮嫩肉，肯定沒有干過粗活，應該是讀書人吧？」
秦至庸點了點頭。自己好歹是大學畢業，當然是讀書人。
換衣服的時候，秦至庸發現儒衫上有幾大塊暗灰色的印記。
店小二滿不在乎地說道：「哦。那是血跡，洗不幹凈。之前客棧里來了一個書生。嘿嘿，那傢伙是個窮酸，滿嘴之乎者也，仁義道德，但卻是個偽君子。老闆娘稍微一撩撥，他就色心大起，原形畢露。老闆娘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讓刁不遇給剁成了肉餡。」
秦至庸見過一眼金鑲玉，知道她是個大美女。被那樣的美女撩撥，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不過，說到殺人，秦至庸還是有些不信。
人命關天，豈能隨意殺之？
店小二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一看秦至庸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
「不信？吶，那窮酸書生的四書五經都還在桌子上。」店小二笑著說道，「秦公子肯定沒有經歷過大場面。以後你會見識到。希望不要嚇著你。換好了衣服，到客堂吃早飯。我就先告辭了。」
………………
秦至庸換上了儒衫，走到客堂，沒有客人，只有金鑲玉、掌柜、刁不遇在吃早飯。
金鑲玉抬頭看了秦至庸一眼，點頭道：「嗯。換了衣服，看起來就順眼多了。不錯，不錯，一表人才。只可惜頭髮太短。」
秦至庸的相貌普通，中等身材，並不出眾。只是他沒有經過風吹日晒，皮膚有些白，臉上沒有刀疤和風霜之色，顯得年輕了些。
他在金鑲玉和掌柜們的眼中，可能就有二十歲出頭。但其實秦至庸已經快二十七歲。
金鑲玉的穿著打扮，還是一如既往地露骨。
秦至庸對唐霞用情至深，現在不可能對其他女人有興趣。他看向金鑲玉的目光，依然清澈乾淨，沒有一絲邪淫。
「再次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秦至庸說道。
金鑲玉說道：「坐下吃早飯吧。」
早飯是稀飯、饅頭、鹹菜。這樣的飲食，在二十一世紀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在明朝就顯得非常珍貴。普通百姓家裡，可吃不到白面饅頭。
早飯還沒有吃完。
三個帶著長刀的壯漢走進了客棧。
金鑲玉放下碗筷，站起身來，笑得花枝招展：「哎喲。三位客觀，隨便坐。請問你們想要吃點什麼？我們店裡有剛出鍋的大肉包子。」
三個漢子見到金鑲玉，都是眼睛一亮。目光中充滿了邪淫和慾望。金鑲玉這樣的美女可不多見，更別說還是在大漠之中。
大漠黃沙，加上美女，想一想都令人激動。
為首的漢子冷哼一聲：「好酒好肉，都給老子端上來。還有，你這小娘子模樣倒是俊俏，過來陪大爺我喝酒。」
大早上的就吃肉喝酒，說話還如此霸道，想要老闆娘陪酒。秦至庸有些緊張和畏懼，這三人絕非善類。
金鑲玉走到三個漢子身邊，笑著說道：「有，有，有。你們要的酒肉，都有。小二，快點給三位客官上酒肉。想要我陪酒……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銀子。你們想怎麼樣都行。」
店小二去廚房，給三位拿酒肉去了。
為首的漢子一把將金鑲玉摟在懷裡，霸道地說道：「銀子，老子沒有。不過，老子有刀子。你這小娘子今天一定要把老子給伺候舒服了。否則，老子不介意讓我的刀見見血。」
另外兩個漢子頓時哈哈大笑。
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強盜，做的是殺人越貨的買賣。
給銀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漢子的口臭和身上的酸臭味，讓金鑲玉的柳眉微微一皺。
「客官，沒有銀子，可不成。」金鑲玉說道，「實話告訴三位，小女子和三裡外駐紮的千總大人，還算有點交情。你們可不要亂來哦。」
為首的漢子哈哈一笑：「拿朝廷的鷹犬嚇唬老子？老子可不怕。亂來了，你又能怎麼樣。」
掌柜和刁不遇都是一臉平靜，喝著稀飯，啃著饅頭。沒有一點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秦至庸見他們不幫忙，怕老闆娘吃虧，就只能自己上了。
「啪。」
一拍桌子，秦至庸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還不快點將老闆娘放了！」
客棧里的人，都詫異地看著秦至庸。
為首的漢子一愣，殘忍笑道：「還真有不怕死的。老二，殺了那個短髮小白臉。」
老二說道：「大哥你就瞧好吧。老子一刀就宰了他。」
不等老二動手，金鑲玉撞開了為首的漢子，身體一個輕盈後空翻，坐到了身後的桌子上。
金鑲玉笑道：「三位客官，你們何必跟一個不會武功的書生一般見識。我們還是談談生意。」
秦至庸見到金鑲玉的飄逸的身手，心中驚訝，真的有武功啊。
為首的漢子冷笑道：「三個月前，我有兩個兄弟失蹤。老子查探到，他們最後就是到了這家客棧。你這小娘皮會武功，並且還是個高手。兄弟們，留著這個小娘皮，其他的人，都殺了，給老四老五報仇。老子稍後要慢慢懲治她。」
金鑲玉不知道從身上哪兒摸出了三把柳葉狀的飛刀。
三道寒光上過，兩個漢子被殺。
叮。
為首的漢子武功更高強一些，用刀成功格擋住了金鑲玉的飛刀。
金鑲玉跳下桌子，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
金鑲玉身材苗條，手掌纖細，很難想象，她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可以爆發出如此強勁的力量。
嘭。
為首漢子的衣服被掌力震碎。他吐血倒飛了出去。
三個漢子被殺，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金鑲玉的速度太快。普通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秦至庸被驚呆。
真的殺人了！
金鑲玉滿不在乎拍了拍手掌，說道：「刁不遇，開始幹活兒啦。」
屠夫刁不遇手腳麻利，將三具屍體扛回了廚房。他動作嫻熟，輕車熟路，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情。
掌柜笑著說道：「又有肉餡做包子了。」
金鑲玉走到秦至庸的身邊，用溫和地語氣說道：「你不懂武功，居然還敢出言阻止那三個強盜。沒想到你還有著俠義心腸。實在是難得。」
秦至庸回過神來，驚慌地後退了幾步，指著金鑲玉說道：「你殺人了……你是殺人兇手……」
秦至庸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普通大****都沒有殺過，哪裡經歷過殺人的場面？金鑲玉輕描淡寫地擊殺了三條人命，對秦至庸的心靈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畢竟，秦至庸以前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法制雖然不健全，但是深入人心。
小孩子都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掌柜說道：「小子，剛才老闆娘可是救了你的性命。你可不要不識好歹。那三個強盜要殺人滅口，你沒看見嗎？」
金鑲玉對秦至庸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既然到了我龍門客棧，就要學會適應。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離開。你神志恍惚，還是回房間休息吧。」
金鑲玉給掌柜施了眼神。
掌柜會意，扶著秦至庸回到了十八號客房。
………………
秦至庸在客房裡坐了大半個小時，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
離開龍門客棧？
秦至庸沒有這樣的打算。自己不懂武功，周圍又都是沙漠戈壁，一個人走出去，是死路一條。
「自己已經不是在二十一世紀，而是在人命如草芥的明朝。」秦至庸心中暗道，「今天遇見殺人的場面，只是個開始。以後，怕是會碰到更多類似的事件。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活下去。」
「老闆娘武功高強，自己跟她學習武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教？」
秦至庸打算過兩天探一下老闆娘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