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五、緣鏘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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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零五、緣鏘一面
此時已經無法乘上分散放置的雪舟逃生了,眾人只得向著族長迅速聚集到一起。
「大家聚合到一起,獵手在最外面,修士第二層,將長輩護在最中間。」族長有條不紊的開始了指揮。他其實也是鍊氣期二層的一位修士,說著就激發了一個靈氣淡淡的護罩,同時掏出幾枚冰錐扔了出去。
那冰錐看起來十分厲害,可卻只有在對付二階雪獸的手最有效,在對付三階雪獸的時候,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在皮厚毛多的三階雪獸的身上敗下陣來。
因為是獵手村落,獵殺和抵禦雪獸侵襲是家常便飯,饒是那艾家後生一般的心有旁騖的也在下一刻就進入了角色。獵手在外面那弓箭和長矛對付一階、二階的普通雪獸,而修士主要對付那些個三階的。
雪獸和人類天生敵對,互為刀殂,對付人類也已經有了經驗。那些皮糙肉厚的二階雪獸充當先鋒,不要命的衝撞在那護罩之上。而那些能夠發射遠距離攻擊法術和二階雪獸和三階雪獸,就躲在那些先鋒後面拿冰錐、雪矛甚至磨盤大的巨石攻擊護罩。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在最外圍已經躺倒了十數只低階雪獸的屍體,七八隻三階雪獸卻只是有幾隻看起來受傷頗重,搖搖欲墜,卻都還可以。可是人類這一方情況卻是不太好,護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搖搖欲墜。而修士們的法術符籙卻已將用完。
「怎麼辦,族長?我沒有符籙了」艾家後生第一次遇上生死相關的情況,不由驚慌起來,向著平時看不起的老族長叫了起來。
族長眼神沉痛,卻轉過身去,看著那幾位長輩。其中就有布姓老漢。
布姓老漢等凡人長輩都嘆了口氣,不待別人說些什麼,布姓老漢已經站了出來,故作鎮定的說道:「族長莫要為難,現在情況危急,用不著顧惜我們這些老骨頭了。等一下我們幾個老骨頭衝過去拖上一拖,請族長等修士護著村裡的獵手先退走。」
另一個長輩也發了話,「是啊,不能再猶豫了,這護罩看來已經撐不住了。還請族長日後多多照應我們的家人就是了。」
這是雪原村落遭襲時管用的辦法,用老弱病殘當做誘餌先將雪獸拖上一拖,保護村落的中間力量逃走。日後待雪獸走了再回頭來收拾丟失的物資,這些雪獸畢竟是只要吃食物,不毀壞東西。
布姓壯漢受不住這樣,衝出來跪在族長面前使勁磕了個頭,抹了一把臉說道:「族長還請多多照顧我娘和妹妹,我護著我爹和各位大叔,能拖一刻是一刻。」
族長還沒說話,布姓老漢已經上前一腳踹在那布姓壯漢的肩上。布姓壯漢本來身體就壯,又是淬鍊過身體的修士,布姓老漢自己打了個趔趄,他兒子卻是身子連晃都沒晃上一晃。可他站穩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又給了兒子幾個耳光,「你瘋了?你留下來也是白白犧牲,村裡修士本來就少,你忍心給族長和別家修士添麻煩啊?自古咱們村民和修士都是相互依存的,你今天怎麼就不聽話了呢?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兔死狐悲,雖然知道布姓老漢有做戲的成分,可眾人還是難免傷懷,但又無處勸起。難道要勸兒子冷靜的看老子送死?或者是勸老子死都快死了,幹嘛還管兒子的事情?
就是這時那艾家的後生卻冷哼一聲,涼涼的說道:「都死到臨頭了,老布家的你還做什麼戲呢?還不趕快準備準備,最好帶上你這個傻兒子,等一下跑遠一點,多引走幾隻雪獸。日後我會抽空多去看看你家英娘的。」
英娘就是布家那個妙齡少女的名字。
這話說得跟那些無根無祖的野修一般涼薄,族長和其他獵手都對他怒目相向。氣得作為獵手的老艾頭也想伸腳就踹兒子,可是艾家的後生卻不像布姓壯漢那麼聽話,利索的躲開了去,反而繼續涼薄的說道:「護罩可是馬上就要破了,你們有功夫說我,不如多想想等一下該怎麼逃生。」
像是聽從了他的吩咐一般,原本就咯吱咯吱作響的護罩猛地閃爍起來,不穩的靈光更顯得護罩外面的那些獸眼赤紅的雪獸模樣可怖。族長立刻就吩咐起來,「按照計劃,各位長輩,對不住了,待回到村裡之後,一定將各位放入祠堂日夜供奉。」
布姓老漢趁機在兒子面前說道:「兒子,你一定要活著,否則那艾家小兒一定不會讓你母親和你妹妹好過的,你千萬別犯渾。記得好好活下去,交了咱的冰貢,領了靈石,照顧好你母親和妹妹。」
說完就和其他長輩一起往嘴裡塞了一顆疾行丹,七八位頭髮花白的老者瞬間變得身手敏捷起來,相互看了幾眼鼓勁,便衝出了護罩,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跑了去。布姓壯漢低下頭,沖著他爹跑走的方向磕了幾個頭,就站起來狠狠的看著護罩外面。
頓時有飢餓兇猛的雪獸追了上去,一下就引走了十幾隻雪獸。只剩下五六隻三階的還在盯著這個搖搖欲墜的護罩。
族長鬆了口氣,正要命令數名獵手護著一名修士逃走,卻忽然看見那些三階雪獸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頭高愈丈余的雪猿來,不由渾身血肉一僵,竟然是還有一隻四階的
「啊,四階雪猿,快跑啊」那艾家後生連自家的爹都不管了,當下一馬當先,連護罩都不知道往身上拍,也不知道吃上一粒疾行丹,就那麼張皇失措的跑遠了。兩頭三階雪獸頓時跟了上去,兩者距離越來越近,消失在茫茫白雪中了。
老艾頭傻了似的的,也不知道是傷心兒子不爭氣,還是為自家難過,竟然在這個關頭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什麼都不管了。
那些雪獸可不會傷心,那四階雪猿嘶吼一聲,上下的三四隻三階雪獸也不用法術了,頓時拿肉身來撞擊護罩,只幾下就將護罩撞破了。
「跑」族長一聲大吼,率先提起那老艾頭,和數名熟悉的獵手快速的跑了出去。可他剛剛跑出數步,只聽見嘩啦啦幾聲,腳前竟然出現了一溜火光,連忙向後跳腳。定睛一看,卻是在自家等人又被一圈火蛇給圍堵住了。
死定了,這個四階雪猿竟然會火系法術這個念頭不約而同的掠上了眾人的心頭,不論是獵手還是會法術的修士,都膽戰心驚,面如死灰。
那雪猿見圍住了這些不聽話的食物,興奮的捶了捶胸口,嘴裡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吼了幾聲,那些三階雪獸就猛然越近火中,各自瞄準了目標攻擊起來。
慘叫之聲連連響起,雪獸攻擊的都是凡人獵手,雖然身手敏捷身體健壯,卻是肉體凡胎,很快就有幾人被雪獸咬住拖出了火圈,其中就有那個老艾頭。
「妖獸,找死」
就在這緊要關頭,布姓壯漢忽然聽見一聲怒斥傳來,下意識的轉頭一看,卻看見一個天神般威嚴的身影從天而降。那身影伸手連擲,將一個體積頗大的東西扔了過來,然後就是「嗡」、「砰」兩聲,緊貼著火圈騰起一個圓弧護罩,將眾人和死亡隔離開來。
「哎喲,哎喲……」有呻吟聲響起,布姓壯漢聽著十分熟悉,上前一看,卻是血肉模糊的自家老爹,雖然看上去頭破血流,卻是手腳俱全,不由抱著老爹發起抖來,「爹……」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了,布姓壯漢只覺得自家好像發了個呆,走了個神,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四周躺倒一地的全是雪獸的屍體,只有一個背手站立的神仙道長懸空站立在護罩外面。
族長立刻跪倒下去,一邊給村落眾人做著手勢,一邊叩頭謝恩,「小老兒白雪城外眾家村老何頭,多謝仙長救命大恩,我眾家村日後定當給仙長立牌上貢,永續香火。」
那神仙道長穿了花紋繁複之際卻在這冰天雪地里顯得極為單薄的青色道袍,生得模樣俊秀氣宇不凡,正向著某個方向凝神遠望,聞言轉過身來,皺眉對族長說道:「這倒不必,只是仗義援手罷了。不過你們中間也有修士,我看也都有鍊氣期二三階的了,四階的倒也罷了,可怎麼連數只三階雪獸都敵不過?你們可是平日里都只顧打獵,忘記了修鍊了?」
那族長聞得仙長訓斥,老臉一燙,卻是福至心靈,又叩頭下去,哀哀泣道:「仙長容稟,我們眾家村雖然也有幾個有靈根的,可是沒有什麼功法。雖然費了合村數十年的珍藏,卻也只得了一本冰系功法,和一個製作冰錐符籙的法子,實在是世道艱難,讓仙長見笑了。」
那神仙道長立時恍然,正要說話,卻忽然轉頭向著之前那個方向看去。那邊金光一閃,一頭金龍一般威風凜凜的神獸正一爪一個抓了兩個垂頭不動的人,飛速的掠了過來,只一瞬功夫就到了護罩之前。
「凌道友,就只剩下兩個活的了,吶,給你」那神獸竟然口吐人言,不耐煩的將爪下兩個人扔向那神仙道長。只是扔下那兩人之後,那神獸卻咦了一聲,忽然轉頭看向一個已經散架了的雪舟,身形一晃就飛到了那個雪舟之後,伸手就去夠那個被獸皮包裹的長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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