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極限一劍
「龍蛇九變」九變歸一，理論上需要最後一次蛻變完成，才能道魔合流，陰陽歸一，達成至高之上，完美無缺的，黑日魔君想象里的大乘圓滿，挑戰破界飛升。
龍化得到的增幅那時才會被平常狀態完全吸收，完成身體上的盡善盡美。
之前雖然同是淬鍊，人身、龍身之間差異卻在加大。
不計真元，純粹的身體強度，在第一次蛻變過後，僅僅有四倍差距，完成第二變，就擴大到了八倍，到了現在，龍身身體強度足足有常規狀態下的十五六倍之多。
雖然是不完全的變化，也足以使張焚身體、力量瞬間強化五倍！
張焚平常戰鬥方式偏向劍修，刳山宗的傳承也在劍修和最傳統的道門修士之間，戰鬥依賴真元、飛劍。身體在他戰鬥中，起到作用其實不大。
更多的，只起到一個好像兜底的作用。
使他承受打擊的能力更強，身體恢復更快。不能說不起作用，發揮得不是很多，只不過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第六次繭化過後，張焚現在的身體強度，高估可以跟翮遙子這一類大派正宗的頂級真人相較，下限也不可能比鋒絛子、釗焰子、商青娥等人更差。
這回再翻五倍，霎時達到精修鍊體的真人程度。
要知道修真者的煉體，畢竟不同於里的上古巫族。哪怕體修，也不可能放棄真元不用，只是在身體淬鍊上下的功夫更多，戰鬥中更依賴身體。
這一輪拳頭對拳頭的硬拼，正與體修戰鬥方式暗合。
此時張焚身體強度，哪怕比不上種胎期的體修，也差不了多少。即使沒練過正統體修的戰鬥功法，對上瘦小的黑衣修士，也沒吃虧。
碰撞過後，他新換上的，從春明門得到的刳山袍服雙袖碎裂，露出好像穿戴一雙護臂的手臂。其它好像也沒什麼了。
原本是倉促來不及細想的本能舉動，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張焚精神一振，大笑道：「再來！」
身體里真元不濟，他就索性只分出少量真元控制飛劍，操縱「四顧」游斗牽制，自己集中大部分真元，心道：「體修專用的戰鬥功法我沒練過，不過，大概方式還是知道！」
雙手握拳一揮，以拳代錘，使出曾經見過的一路功法來。
四面八方大亂捶！
這門錘法剛猛無雙，同體修的戰鬥方式倒有幾分相似。刳山宗收集到的功法里有，張焚也親眼看過藍元道使用。之後為了幫助藍元道突破境界，把他所學所會都過了一遍。
算不上精通，使用出來還是輕而易舉。
不遜於頂級真人體修的力量、身體，勉強還能達到真人程度的真元。兩兩相加，雙拳亂舞，攪動風雲，讓天象更加混亂。
預料中的妙招沒能得手，反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瘦小修士悶哼一聲，雙臂暴風般的揮舞。
房屋大小的獸爪或打或抓，劈頭蓋臉向著張焚打來。
雖說搬回局勢，畢竟之前吃了一個大虧，還險些連累玉京。一剎那的驚喜過後，惱羞成怒重新佔據上風。
兩人新一輪硬打硬碰聲勢駭人，倒是把另一邊黑衣壯漢從天空接引下的雷電都遮蓋過去。
雙方硬拼三四十拳，張焚沒有保護的拳面綻開細細裂縫，滲出鮮血。
「可恨！手臂上還可以用護臂解釋，手掌再憑空出現鱗片，可就……」要說絕對惹人懷疑，那也不至於。可不是絕對危險的時候，沒到那一步，張焚心裡求穩的念頭又佔了上風。
打了這一陣，張焚漸漸明白，雖然身體極為適合體修的戰鬥方式，可是自己的心性，實在與體修不合！拿身體跟人家的飛劍法寶真元硬頂，那不是傻嗎？
本就不是勇猛剛烈，蠻橫霸道的性格，讓他學習體修戰鬥方式，實在是為難他了。
依靠局部龍化，暫時搬回局勢，可也就這樣了。畢竟之前身體、真元都消耗不小，如果不能進一步變身成為半龍，僅靠這樣，能夠略佔上風，卻不足以徹底壓制對手。
尤其對手看似和他硬碰，其實根本根本不是體修，所使用的真元化獸爪正是一種最正宗的法術。
真手打假手，打得肌膚綻裂，想起來就讓張焚不爽。
「想要克敵制勝，還是繼續之前的方案！」
張焚心中念頭轉動，同時向玉京發送消息。
剛才準備時候一不小心，差點惹出大麻煩，現在重新再來，不得不萬分注意。
「待會，你幫我擋，我趁機斬他……」
玉京回眸，示意收到，同時在他意識中說：「小心一些，機會不止一次。」
「明白！穩妥為上，安全第一！」
張焚大笑一聲，伸手接回「四顧」，人隨劍飛。忽然放棄同乾瘦那人糾纏，身體姿態再次由剛猛霸道轉為柔軟多變，好像游魚飛鳥，往後疾飛，拉開數十米距離。398
乾瘦黑衣修士高速上前。
飛行速度趕不上張焚，就用真元延伸彌補。手臂上真元凝結的一雙手指猛地加長，緊追張焚。
十息時間，兩人身體間的距離比剛才增加了五百米之多，黑衣修士一雙獸爪卻只離張焚遠了一兩百米。
張焚要的也只是這麼一個空隙。
兩個戰場交錯。
張焚、玉京錯身飛過。
玉京身邊光華一閃，雙手撐天，接住頭頂閃電。遠攻黑衣壯漢的飛劍「玉京」驀然收回，往那名身體像短竹竿一樣乾乾瘦瘦的黑衣修士攻去。
「就是現在！」
趁著玉京以一敵二，纏住兩名對手空隙。張焚運集真元，全力加速。
一往無回捨身劍！
體表湧現的金光層層堆疊，歸於一點。真元、肉身強度、來得及調用的銳金劍意，種種因素統統加在一起，發出他目前所能發出的最合適的一劍！
比起純粹的銳金劍意，威力不如，籌備時間大大縮減。
比起之前「一往無回捨身劍」洶湧的光柱、劍氣洪流，這一劍要凝實得多。
一瞬間的金光大盛過後，天空迅速回歸寧靜。聲光效果接近於無，只有一顆小小的金星，一點金色光芒，好像螢火蟲一樣，寂靜的從空中飛過。
靜謐、優雅、美麗！
明晃晃一點金色顆粒，隨風飄揚，循著似曲非曲的路線，繞過回飛的短劍，落向乾瘦矮小的黑衣修士。
「成象，小心！」
距離玉京六七里遠，距離張焚十里開外，到他同伴距離也在五里以上的黑衣壯漢首先反應過來，高聲大喝。
瘦干漢子不敢輕忽，雙手連環揮舞，要在身前布下一層爪影拳風。
飄揚飛來的金光似慢實快，看著飄飄搖搖，其實速度極快。乾瘦修士真元還來不及布滿，一點金光已經到了面前。
啵！
光點與外溢的拳風、真元幻化的獸爪相遇，只發出一聲輕響。看上去輕飄飄的一點金光，彷彿重如泰山，幾乎沒有受到阻礙，一路向里落去。
「哈！」瘦小黑衣修士身體閃避不及，甚至連手臂都來不及挪移，只得全力催鼓，壓榨爆發出體內所有能量。
五臟六腑、骨骼肌肉齊齊受到損傷。
一道混合血氣，異常凝實兇猛的拳勁，從他手上發出。
光點稍微停滯。
緊接著，黑衣修士最後的抵抗猛然炸開。爆炸的力量推動光點向左微微偏移開一點，才讓人看清楚金色光點的全貌。那分明不是什麼金光，而是一口全長三尺有餘的飛劍！
只因為張焚真元高度密集，完全聚集在靠近劍尖的一寸，從形成詭異的飛行姿態和光點假象。
三尺六寸兩分的飛劍，除了靠近劍尖的一寸，其餘部分都被拖著走，在這次攻擊中彷彿是多餘的。與正常御劍，真元在整支飛劍內循環截然不同。之前的「一往無回捨身劍」，真元分佈有密有稀，也沒極端到這地步！
黑衣修士用盡全力，以自傷為代價的抵抗，也只照成自動飛行的「四顧」方向微微偏出，由正對瘦小修士胸膛，變成指向他右側腰腹之間。
這時距離以及極近，伸手可及。
高度凝聚的能量，即將爆發的劍氣和其中蘊藏的，鋒銳五匹的劍意都叫他心膽俱寒。
「不好！」一直以來表現得勇猛強悍，同張焚硬打硬碰的黑衣修士心中狂叫，警報瘋狂拉響。再次搜刮身體，催鼓真元，儘力將身軀向上拔高，想要在劍鋒之下，逃開這令他感覺危險萬分的一劍。
臉上血色上涌，更多的血腥味翻湧到嘴裡。
身體剛剛移動，升高不到一尺，四顧劍的攻擊已經抵達位置。
嘭！
沒有多少聲音，一點金光落到他大腿外側。
觸及到「四顧」外圍，被飛劍帶起的氣流擦過。先是大腿外側，緊接著胯骨、大腿。左邊大腿和軀幹連接部位完全化為飛灰，整條小腿空中掉落。然後是腰腹、肋骨，都在劍光中消失，露出腹腔里殘損大半的內臟，跟一顆活潑跳動的心臟。
差不多半邊身體灰飛煙滅。
瘦小修士拼盡吃奶的力氣，才把一顆心完整保住。空中搖晃兩下，分不清是過分催鼓的自傷導致，還是遭受攻擊湧上的鮮血，張嘴吐出一掛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