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69,相通的心意
亞瑟王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心裡明白,蘭斯洛特的悔恨,蘭斯洛特的不甘並不比她少半分。
但他卻如此的洒脫,如此的驕傲。他根本不屑於用改變過去的方法來挽回那些遺憾,他的視線早就投向了遙遠的未來。
哪怕這條路無比的坎坷,他依舊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它。
果然,不論在任何時候,蘭斯洛特都是自己的標杆。可自己呢?真的能將一切都拋下嗎?
...
不,她根本做不到,每次閉上眼睛時,劍欄之丘的慘狀就會涌到她的心頭。
她根本無法拋棄那些信任她的人,也不能做到讓自己不去管他們,從而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
她能做的,也是她必須做的就是盡她的全部力量去拯救他們,哪怕他們並不願意。
「抱歉,蘭斯洛特卿,我不能接受什麼都不做的安然的看著他們死去。」
聽見亞瑟王這話,蘭斯洛特依舊面無表情的問著:
「即使是他們可能不需要你的拯救?」
「嗯,就算他們不需要我的拯救。」
「即使他們會因為失去您這個王而感到傷心難過?」
「嗯,即使是這樣也沒關係,只要他們能活下來就好。」
亞瑟王的回答一聲比一聲堅定,她的信念卻也一點一點被瓦解。
蘭斯洛特聽見亞瑟王這一番話,心中由不住的感嘆著,王啊,你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公正,卻也...如此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亞瑟,那你還記的你當時為什麼拔出那把劍嗎?」
蘭斯洛特這短短的一句話,卻直擊中了亞瑟王的心底。亞瑟王突然想起了在很久之前,再拔出那把王者之劍的時候。
站在她身後的梅林對她這樣說著:
【在握劍之前,你最好先想清楚。你一但握著它,就不再是人類了啊。】
【你一旦拿起劍,就註定要迎來極其悲慘的終臨啊!】
緊接著梅林還極其貼心的將她到死為止的整個過程全部展示了出來。
【不,即使是這樣。】
在回憶中與蘭斯洛特的面前,亞瑟王堅定地說出了很早以前就有的答案。
「有許多人露出了笑容,我想那一定不會是錯誤的決定。」
亞瑟王忽然明悟了過來,是啊,明明只是要做一個能看見大家笑容就好的王,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只追求正義的王了。
「蘭斯洛特卿...」
還沒等亞瑟王的話說完,眼前場景就徹底變了樣,亞瑟王再一次回到了劍欄之丘,回到了那由屍體堆積而成的小山丘上。
而莫德雷德就站在她的不遠處,此刻整個戰場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但這一次亞瑟王卻沒有像原本一樣直接衝上去與莫德雷德戰鬥,反而是無比嚴肅的問著她:
「莫德雷德,我問你,你是如此的憎恨我嗎?」
莫德雷德反倒是被問懵了,她根本沒有想到到了這種時候,亞瑟王居然還會和她說話。
「我憎恨著王。」
莫德雷德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后,便再沒有了任何行動,她也想知道亞瑟王到底想幹什麼。
「是嗎?如果你如此憎恨我的話,」亞瑟王直接將湖中劍丟在了地上,「那就來殺了我吧。」
「哈?」莫德雷德直接被亞瑟王這一番操作弄的不知所措,將原本指著亞瑟王的劍也放了下去。
「為什麼啊?亞瑟,我可是摧毀了你國家的人啊,你就不想為他們報仇嗎?」
莫德雷德的話語中已經帶著一絲怒氣了,她造反的目的是想引起亞瑟王的關注,不論那是好是壞亞瑟王這個樣子,反而讓莫德雷德再一次感受到了被忽略的苦惱。
「我既然拯救不了所有人,那我就只能拯救在我身邊的人了,莫德雷...不,女兒,既然你如此憎恨我的話,就來動手吧。如果這樣能平息你心中的怨氣的話。」
莫德雷德反倒是被亞瑟王這一翻話搞蒙了,從本質上來講,它也只是一個渴望著父親關愛的小女孩兒罷了,亞瑟王這一聲女兒,的的確確直擊中了莫德雷德的心底。
「其實,怎麼說呢...」
莫雷德也將頭盔放了下去,露出了那張和亞瑟王一模一樣的臉。
「我憎恨的只是王,而不是父親你啊。」
「為什麼這麼說?」
「該怎麼說呢?」莫德雷德苦惱的撓了撓頭,好一會兒才說道,「其實啊!我無比想得到您的認可,想成為一個王。」
「我也無數次的夢到過,如果當初是我拔出了劍會怎樣呢?」
莫德雷德將自己的劍也丟在了一旁,隨手坐在一個屍堆上便開始回憶了起來。
「但我每次拔劍的時候,卻總是猶豫了,總是被另一個人搶先了,那個人就是父親你啊。」
亞瑟王這是第一次聽莫德雷德傾訴她的心腸,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她的身邊,坐在了她的身旁。
莫德雷德也是第一次與自己的父親離得這麼近,顯得十分的倉促不安。但亞瑟王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給予她任何的壓力。
「喂,這距離也太近了吧!」毫無疑問的,莫德雷德的臉紅了起來。
「是嗎?」亞瑟王也沒有多想,只當是莫德雷德怕自己偷襲她,當即要往旁邊挪一挪。
看見亞瑟王要離開,莫德雷德忙著大喊:
「其實這樣也可以的。」
看著彆扭的莫德雷德,亞瑟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當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見亞瑟王不再離開,莫德雷德也繼續說著她的心裡話。
「我憎恨的只是那個國家。」
「卡美洛?」亞瑟王用疑問的語氣問著。
「那當然了,那個國家,那個時代讓父親您背負上了一切,僅僅是通過【王】這個稱號,之所以被迫站在孤高的立場上,完全就是因為她是王。明明絕對不是惹人憎恨的存在卻受到憎恨,也是因為王的身份。所有人毫不體諒的擅自把夢想,希望和願望全部寄托在她的身上。」
莫德雷德就像一個在耍脾氣的小女孩兒一般,一股腦的將這些全部說了出來。
「我就是對著這個懷抱著仇恨,同時也很想教它糾正過來,因為父親並不應該是承受人們憎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