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血色預感
一股紅流。
壯美的河山,遼闊的大地,宏偉的中國。
紅流從墨西哥猛地爆發,瞬間席捲了北美,吞噬了歐洲。
澳大利亞、日本、緬甸,紅流漸漸向中國靠近,但是卻也只是靠近,當它的鋒頭抵達越南時,便再也無法向前一步。
結束了嗎?
一個小紅點。
一個小紅點從加拿大飄飄搖搖地穿越太平洋,向中國飛來,落在了北京。
北京,中國的心臟。
一條血線從中國的心臟深深地劃出,沿途割出了一條血肉模糊的溝壑,最終停在了泉城。
下一秒,血雨腥風。
我猛地驚醒過來,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滿腦子都是夢境中最後一刻突然爆發在眼前的血腥。那血腥里,好像有著千萬驚恐絕望到扭曲的面孔,有小孩,有老人,還有歇斯底里形形色色的人群...
這是什麼夢?我好不容易把氣喘勻,頓時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好詭異的夢,尤其是最後的一幕...我搖搖頭,那種地獄似地畫面我實在不想再想起。
肚子猛地叫了起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餓了,而且不僅是簡單的餓,而是像虛脫了一樣的餓,就像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一樣。
原來剛才的頭暈不是因為噩夢而是因為肚子餓了啊!我搖搖頭,虛弱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下午五點。我和夜非是上午**點來的,這樣一算我這馬步也算是扎夠時間了。
我抬腿想收起姿勢,結果自己猛地往前一撲,摔了個狗啃泥。
保持同一個姿勢站得時間太長了,腿已經麻木了...我狼狽地想要爬起來,可是酸軟的雙腿怎麼也用不上力,折騰了半天,我也只能是翻身坐著,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嗯?你醒了?」夜非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我費力地抬起頭,看見夜非正坐在一株柳樹樹枝的分叉部分上,背靠著柳樹那並不粗壯的主幹。他好像也是剛睡醒,正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隨即一個翻身跳了下來,落在我面前,無聲無息。
真的很像貓啊...這是我當時第一時間想到的。
「哎喲喲,劉公子醒了啊!」柳中賢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過來扶起了我,道:「劉公子你終於醒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們準備了一些粗茶淡飯,不知道合不合劉公子的口味,劉公子可否賞光略嘗一二啊?」
好客套的話!我忙不迭地答應,滿臉的不好意思。這個柳中賢,明明就是請我吃飯,還說得好像是我吃飯是我給他們面子一樣,這讓臉皮薄的我感到萬分的過意不去。
夜非轉個身,理所當然地跟在我身後,一起去吃飯。
我被柳中賢扶著走,一瘸一拐地往前挪。我雖然腿腳生疼,但是腦子卻還清醒:我居然站著睡著了?還一連睡了好幾個小時?!這也太...
沒容我細想,我們已經到了吃飯的地方。
原來這裡離剛才的演武場並不遠,也就拐了個彎,難怪我剛醒柳中賢就知道了!
其實說實在的,這吃飯的地方跟剛才練武的地方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依然還是在柳林之中,只不過這裡有個小小的涼亭,涼亭中間有一方石桌和四個石鼓凳。石桌不大,此時滿滿地擺放著菜肴和一壺酒,旁邊還坐著五大三粗的柳上英,此時他正狼吞虎咽地往嘴裡扒拉飯菜。
「大哥!你怎麼不等客人,自己先吃了呢!」柳中賢把我往夜非懷裡一塞,搶上兩步把柳上英手中的酒杯按住,又小聲說到,「要注意禮數啊!」
柳上英抹抹嘴,抓起酒壺直接咬著壺嘴咕咚咕咚又灌了幾口,才把酒壺一放,把嘴一抹,道:「禮數?毛禮數!舍家是武將出身,吃飯要是講禮數早讓敵人砍翻了!戰場上那是能吃一口算一口,禮數?按禮數等你吃完了敵人都殺到帳門口了!哪有那個閑工夫講禮數!」
背對著我和夜非的柳中賢好像給柳上英使了個眼色,因為柳上英突然看見了我和夜非。柳上英見柳中賢擠眉弄眼,像是明白了什麼。他回過頭來,看到了我和夜非。一見我和夜非,他立即收起了潑皮一般的嘴臉,滿臉含笑地迎了上來。「啊!劉兄弟睡醒了啊!來來來,我們特地給你準備了好酒好菜呢!」柳上英說著拉起我就往石桌走,好像完全沒注意到我的腿腳不方便。我被他拉得齜牙咧嘴,卻根本沒工夫喊疼。
來到石桌前,我才發現原來這裡還坐著一個人:滿臉無奈似笑非笑的柳下惠。看到已經一片狼藉的菜肴,柳上英自己都皺了皺眉。他把我按在一個石凳上,然後把幾個實在沒法下筷的菜往邊上推了推,把幾個賣相尚好的菜挪到了我的面前,然後用袖口擦了擦壺嘴,準備給我斟酒。一邊的柳下惠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按住柳上英拿著的酒壺,朗聲道:「阿敏,換壺新的清荷漿來,再弄幾個新菜!」
一聲清脆的女聲從遠端響起。
好有活力的聲音啊...我猛地一個機靈。
柳上英一見柳下惠讓換酒菜,連忙不好意地對我說:「劉兄弟,不是我不等你嘿,你看,這桌子只能做四個人,我是早吃完早走,給你和夜非賢弟讓座位呢!」
我點頭應和著,心裡卻注意到一個問題:他喊夜非叫賢弟,喊我叫兄弟...我什麼時候比夜非輩分都大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扎馬步之前他一直叫我小子的啊!怎麼前後差別這麼大?難道,我扎馬步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成?
正想著,一襲動人的翠綠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