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軌之心
紫薇大帝垂眸不語,眾神仙想要滔滔不絕,這會兒也是不敢,瑾羽拍了拍天帝的肩膀,輕聲說道,「天帝,我要是拿回昆吾劍,你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天帝與紫薇大帝眼神在半空中交纏了好一會兒。
天帝僵硬的轉過身,盯著一臉輕鬆的瑾羽,心裡說不出的酸澀。
「什麼條件?」天帝語氣竟有些委屈不甘。
「……」瑾羽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倒是懷裡的小狐狸大大的翻了個大白眼,恨不得『呸』他一臉。
「你到時候把雷獸給我吧。」瑾羽笑笑。
「雷獸?」眾仙一片嘩然。
天帶目光纏綿得看著瑾羽消失不見的身影直到變成,指節已經微微發白。心裡的不甘充斥胸腔。
雷澤這些日子突然熱鬧了起來,不為其他只因為,天後娘娘想要雷獸當小寵。
瑾羽在天界著實有著甚大的名氣,摘去紫薇大帝要瑾羽去魔界拿昆吾劍,瑾羽天後的形象,天帝深情護妻的架勢,都是滿滿的談資。有些仙娥就是遙遙見過瑾羽的,都喜歡效仿瑾羽的穿著,一時間,瑾羽的一身素紗風靡六界,隨處都能見上一見。
「喲,小羽兒,你最近風頭紅極一時啊。」瑾羽才踏進小院子里,就見陸壓躺在院里的椅子上,一塊不知哪來的破布搭在腦門上。
「主人……」小兕從廚房探出腦袋,一見是瑾羽趕忙將手上的活一扔,圍著瑾羽轉了幾圈。
瑾羽見陸壓領著小兕,巫咸有吃有喝的閑著,一時氣不打一處來,氣笑了,「陸壓,你是不是肥了?」
「肥了?肥了嗎?」陸壓驚得猛然站起身,捏捏腰上的肉,他們做神仙的就是麻煩,必須得保持仙風道骨的清雋模樣,這些日子,讓小兕和巫咸好吃好喝的斥候著,極有可能是會長膘的。
「嗯,肥了不少。」瑾羽點點頭。
巫咸垂著腦袋,很想提醒他的師父,他都是神仙了,雖說,過得比較俗氣,食了幾年的煙火氣,也無甚大礙,只要控上一控,便又是那翩翩公子一個。
陸壓摸著有些軟的腰肉,頓時苦了臉,「小羽兒,這可如何是好啊?我瞧你都瘦了,那華澡池一點也不養人。」
「是啊?哪有你這福氣啊。」瑾羽拖著嗓音,表示這不滿。
「哈哈哈,小兕巫咸你們還不去給瑾羽弄上些好酒好菜,讓她好好養養。」陸壓突然大笑。
「好好好。」小兕和巫咸趕緊去了廚房。
瑾羽沒好氣的白了陸壓一眼,就知道在口頭上肯定撈不著便宜。
「來來來,坐著,怎麼養趟傷還養出了脾氣了?這狐狸沒照顧你?」陸壓一手將瑾羽懷裡的小狐狸拎了出來。見他身上沒完全癒合的傷皺了皺眉。
「小心點,他傷還沒好呢。」瑾羽小心的搶回小狐狸。
「怎麼傷了?」陸壓問。
「他把紫薇的鎮妖塔給弄塌了。」瑾羽說。
「鎮妖塔?紫薇?」陸壓瞪著小狐狸,一臉莫名。隨後一拍腦袋,「你去雷澤找雷獸了?」
「嗯。」瑾羽有些乏力,整個人縮進陸壓讓出來的躺椅里。
「你啊。偷偷把雷獸弄出來就是了,為何要把那鎮妖塔給拆了,好歹還是個鎮妖的塔不是。」陸壓很是惋惜。見瑾羽一臉倦色,又有些心疼,嘆道,「早知道,你想將雷獸接回來,我就把他帶回來就是,唉……」這雷獸當初是瑾羽親自趕走的,這會兒被劈了一遭,倒是像要帶回來了。
就在陸壓長吁短嘆之際,他感受到了一道灼熱都視線,其炙熱的程度。像是想將他直接烤熟。陸壓無聲的朝這瑾羽腿上的小狐狸眨了眨眼,『你看我作甚?』
小狐狸幾乎是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這不要臉的老匹夫,明明認識那雷獸,還要裝作一問三不知的模樣。
「噗嗤」陸壓被棠墨逗笑了。看了看瑾羽閉著的雙眼,張了張嘴無聲的說道,「你真的很適合做只寵物。」
「……」棠墨。
陸壓捧腹,做出仰天大笑的模樣,無聲的表示他現在很愉快。
棠墨懊惱極了,若不是怕瑾羽懷疑他已經恢復神智,不然他真要衝上去跟他打一架。他能在瑾羽面前不要臉不代表,他斷不能接受旁人將他小看了,就算這陸壓是什麼上古大神,是瑾羽的任何人都不行。和這上古大神的梁子是就此結下了。
陸壓錯愕的看著憤怒不已的小狐狸,撐直了身子,伸出粉嫩的小舌頭,一把口水糊到了瑾羽粉嫩的臉上了。
「……」陸壓瞪圓了眼睛,他是真沒見過敢當他面對瑾羽耍流氓的人還是狐或者其他什麼圓毛類的,這狐狸簡直是找死。
瑾羽顯然是累極了,就是被糊了一臉,也只是皺了皺眉,還是八風不動的睡著。
陸壓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指,指著趴在瑾羽胸前的狐狸,幾乎吼叫出聲,「你給我下來。」
棠墨在瑾羽醒來之時,順勢滑到瑾羽的腿上。他是篤定陸壓不會拆他的台,他是揣著看樂子的念頭,將他留在瑾羽的身邊,不然也不會給他加道封印。老早就將他是裝的告訴瑾羽了,不會等到現在。
當初他和燭陰一言不合的就將他狠揍了一頓,沒想錯的話,就是因為,在凡間都時候,他問了瑾羽,他們肯定是知道了,所以,才會一邊揍他,一邊罵咧咧的說他耍流氓。這會兒明目張胆的在他面前耍流氓,還氣不死他。一想到這棠墨就覺得解氣。頓時心情美麗極了。
「陸壓,你喊什麼?」瑾羽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她是真挺累了。
陸壓張了張嘴,看了看瑾羽濃重的疲憊之色,輕聲說道,「你先吃點東西,再睡個昏天暗地也不遲。」說完朝著廚房裡忙碌的兩人吼道,「你們兩個弄好好了嗎?」
「來了來了。」其實之前已經做了一半了,這會功夫也已經可以吃了。
瑾羽納悶的看著黑著臉的陸壓,這是怎麼了,她就是打了個盹。習慣性的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想著陸壓是怎麼了。
瑾羽剛放下碗筷,陸壓就伸手抱過一旁的小狐狸,「羽兒,你去休息吧。這狐狸給我,我看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全,我給治一治。」陸壓像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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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瑾羽有些遲疑的答應了。
招搖山頂一處斷崖處,一人一狐遙想對望,氣氛冷凝,連空氣都有些凝結,一輪明月冷清清的掛在當空。
突然,冷臉的陸壓騰空而起沖著對面囂張的狐狸沖了過去,攻勢凌厲。
棠墨小狐狸四腳離地,『蹭』一下左躲右閃起來,靈活的的就見一道道虛影。
「你小子,有種就不要躲。」陸壓看這狐狸蹦來蹦去的鬧心的很。追了一晚上了愣是連根狐狸毛都沒撩到。
棠墨眯著狐眼,神似嘲諷一笑,「前輩,你這挾私報復,還不能讓我躲嗎?你這也太為難人了。」
『「你是人嗎?你是哪門子人?」』陸壓跳腳嚷道。
「對,我不是人我是狐狸。」棠墨從善如流的抖了抖身後的狐狸。
陸壓語塞,這麼不要臉的嗎?現在是知道瑾羽怎麼被這狐狸纏的沒辦法了,就沖著不要臉的模樣,瑾肯定就是吃虧的。「你好歹是狐帝吧?你可要點臉吧。」
「你還是前輩呢?」棠墨嗤笑一聲。
陸壓覺得這是多說無益啊。還只能手底下見真章。
這些日子在瑾羽跟前裝狐狸小寵,棠墨對陸壓多有顧忌,畢竟是瑾羽叫了他一聲小哥,他也不敢太將人得罪狠了,陸壓這一副想要將他置之死地而後快的模樣,讓他很是吃力。幸虧今日就陸壓一人,若是像上次那般,燭陰一同加入戰局,他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見陸壓是狠下心來要教訓他,棠墨極力不硬碰硬,但也是挨了幾下,原本就受傷的背部的傷口裂開了,血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最後棠墨好像是體力不支的頹然倒地,陸壓才罷了手。
陸壓見棠墨睜著他那水光瀲灧的狐眼氣勢洶洶的盯著他,有一瞬間覺得他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特別是看到他身上那道傷口,更加有些心虛。但一想到他對瑾羽那有恃無恐的模樣就忍不住磨牙,「你這狐狸就是欠揍,別以為小羽寵著你,你就可以胡來。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對瑾羽有不軌的行為,我就將你剁吧剁吧的拿來下酒。」
「她將來會是我的狐后。」狐狸傲慢的說。
「……」
「誰?」陸壓愣。
「瑾羽。」狐狸說。
「…………」陸壓蹲在棠墨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棠墨頗有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棠墨雖然形容有些狼狽,但氣勢仍舊雄厚,與陸壓眼神廝殺到陸壓敗下陣來。
「呼……」陸壓吐氣。還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狐狸,別說還真是有些順眼,感覺這小狐狸說不定還就是瑾羽的良人了。瑾羽在他眼裡就是個寶貝,一直捨不得交出去的寶貝。但這些年瑾羽每每形單影隻的模樣又讓他難受。原以為那離央會是個良人,沒想到最後會招來個這囂張的狐狸。
「哼……狐后,瑾羽答應了嗎?」離央冷哼一聲。
「我會答應的,她只能是我的。」棠墨匍匐在地,身上被血染紅了一大片,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話卻說得無比的篤定。
「……」陸壓眉頭一皺,這傢伙真是大言不慚,「我看難。」陸壓緩緩站起身,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擺。
「我不懼。」棠墨穩穩噹噹的站起身,那身上看著觸目驚心的傷,讓陸壓懷疑其實就是個障眼法。
「你不懼,你是打算一直變成狐狸陪在她身邊嗎?」陸壓不屑的一撇嘴。
「那自是不會。」棠墨仰著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陸壓,若是有陸壓的支持,瑾羽那肯定能事半功倍。
「哦。對了。我好像記得,你是有個未婚妻的?嘖嘖嘖,還不如讓離央跟了瑾羽,離央比你更合適。」陸壓猛想起棠兮兒。雖說心裡已經確定了棠墨對瑾羽的真心,但這分真心卻有著許多的變數。頓時心裡又對棠墨不滿了。
「他敢。」棠墨一聽到離央,那狐狸毛都要炸開了。
「哈哈哈,敢不敢,這不是你說了算小狐狸,小羽兒對離央還是有情的,可是等了千年之久啊。哪是你這死纏爛打就能替了的。何況,小羽兒命里犯桃花,這些日子的桃花尤其的多。且不說離央,就是那九重天的天帝,恐怕對瑾羽也是種下情種了。你說你一個除了皮厚的狐狸,你有什麼本事就說瑾羽就是你的了。」陸壓一口氣說了許多,越說越起勁,越說越暢快,說道最後甚至是眉飛色舞。
棠墨眯著眼,眼裡射出一道精光,「就憑我和瑾羽有多次的肌膚之親。」
「……」陸壓。
「臭狐狸,我要宰了你。」陸壓暴起就要一腳將一旁的棠墨提出天際。
「你還少算了一個人。」棠墨一邊閃著身子一邊說。
「什麼?」陸壓怒火攻心沒明白棠墨的意思。
「嘭……」棠墨的狐狸肚子上挨了一腳。「還有燭陰。」
「誰?」陸壓愣住收回了腿。
棠墨被踢退了幾步,嘴角滲出一縷血絲,沉聲說道,「燭陰。」
「燭陰怎麼?」陸壓不解燭陰和瑾羽何干?
「他對瑾羽的不軌之心,你可曾發現?」棠墨問。
「胡說八道。」陸壓顯然是不信的,瑾羽於他於燭陰都是公主是妹妹。
「他親口說的。」棠墨的狐狸臉上看不出笑意,但聲音里卻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陸壓擰眉,一雙鷹眼凌厲的盯著不遠處的狐狸,回想著以往的種種。
「陸壓,我們去看看小羽。」
「小羽最近和一扁毛的畜生看對眼了。」
「甘華好在哪?為什麼小羽那般的偏心於他。」
燭陰對瑾羽的關心一直都很直接,可以說他們三對瑾羽都是非常的關心看中,因為瑾羽從小就招人疼。在知道甘華對瑾羽起了別樣心思時,他和燭陰還去狠狠得到告誡了一番,當時,陸壓和燭陰還曾發誓一輩子都會呵護瑾羽,一直把她當妹妹對待。是以,陸壓從未想過燭陰或許有可能對瑾羽有男女之情。
「不可能。」陸壓不信。
「為什麼不可能?」棠墨問。
「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陸壓說。
棠墨不再言語,他不信他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