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狐帝不見了
青丘狐帝不見了。
這事九尾狐族瞞著上上下下的狐狸仙們,唯恐怕徒生事端,棠兮兒遍尋不見棠墨,急的是形容憔悴,人見生憐。
「姐姐,你別急啊?」青丘一著粉色的狐狸急急地拉住了棠兮兒的衣袖,面帶急色,「姐姐,你若是將老狐狸請出來了,可就難在送回去了。」
棠兮兒頓住腳步,皺眉看著被拽著的衣角,不悅道,「放肆,老狐狸是你喊的。」
「是是是,我嘴欠。」粉狐狸笑著作勢往臉上扇了扇,而後道,「姐姐,我這是為了你著想啊。你想啊。這老狐狸一來,你就得跟前跟後的伺候著,哪像現在,這整個青丘以你為尊。狐狸興許就是去哪修鍊去了,他這一修少說一百年不是?你真別急。你急也沒……」見棠兮兒的臉色俞見沉黑,粉狐狸也逐漸消音。
棠兮兒一把扯過衣角,嗤笑道,「你是怕,狐后回來把你趕走,對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麼,你就是怕出去做哪些見不得人的事,沒人給你收爛攤子。」
粉狐狸絞著小手,幾乎是咬牙才將心裡的恐懼壓下,她沒告訴棠兮兒,她在凡間的時候已經被棠墨抓過了,險些就被棠墨要了命,若不是突然出現的兩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將棠墨圍住,她也不能趁機逃了。眼下棠墨不見正合她意,最好消失個幾百年,等她修鍊成功,就是狐帝也不能奈何她。
「姐姐,我這真是為你好,你想啊,這日久見人心,你就是再會裝也有露馬腳的時候,要是狐後知道你當初算計過她,那可就不得了了。」粉狐狸摳了摳猩紅的指甲,嘴角掀起妖嬈的笑意。
「凡靈,你什麼意思?」棠兮兒一副難以置信的錯愕的模樣。
「沒什麼沒什麼,姐姐,我是替你擔心,狐帝不見了當然是大事,你應該去找狐后的。」凡靈急忙哄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當然是不能開罪棠兮兒的。
直到凡靈沒了身形,棠兮兒緊握拳頭也不曾鬆開,眼裡迸發出炙熱的恨意,凡靈必須得想辦法除去,她就是個絆腳石,將來肯定是個禍害。只是要怎麼不動聲色的將她除去,卻是有些難辦。
凡靈是棠兮兒母族的表妹,棠兮兒的母族不是神族,是堯山的紅狐,她母族修鍊成仙的不少,但有大能耐是卻是少之又少。她母親倒是個有能耐的,搭上了青丘的九尾白狐,從此,倒是過得尊貴起來。
沒想到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母親的姐妹到是找上門了,把她的女兒凡靈一丟丟在了青丘,讓母親照看。彼時正值青丘大亂,父親死了母親殉情了。她雖然生下來就有仙骨,但畢竟不是像棠墨那樣是天生神族,沒了父母自是要找靠山的,而當時的棠墨就是一個很好的靠山,不僅樣貌好而且靈力超群。
凡靈一直乖巧,棠兮兒失去雙親便把她當做親人,沒想到今日她會威脅她,一想到狐後知道真相后的怒火,她就背脊發涼,她不能讓任何人破壞這一切,她會成為狐后。
棠兮兒在心裡狠狠的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成為狐后,一定要找到棠墨。將心裡的浮躁壓下去之後,棠兮兒便急急地找狐后,眼下只有棠墨的母后才能找到棠墨。
狐帝不見青丘不安,鳳族的鳳君御風也是不安,幾乎是坐立難安。
「這人怎麼會好端端的不見呢?狐帝靈力高深,六界能與之為敵的幾乎沒有幾個。怎能悄無聲息的不見蹤影呢?」鳳族的長老皺著一張滿是溝壑的臉狐疑的看著一臉郁色的御風。
「還請長老請出凰書窺探一二。」御風再次請求,這些日子沒有棠墨的半點消息,他只能來請長老了。百年前接掌鳳印,唯有這凰書長老還不曾交於他。
「御風啊,我跟你說過幾次了,這凰書不可亂用,狐帝是誰?那是古神之後,凰書是不可窺探天神的,你為何信?」長老內心悵然,御風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倒底是年輕了些,不禁心生感慨,他們鳳族日漸凋零,眼下老的老,少的少。御風與狐帝交好,他自是高興的。但此時這般的為狐帝的行蹤,就要動用凰書實在是不該啊。
「那便不看了。」御風也不再堅持,朝長老行禮拂袖而去。留下長老欲言又止。
御風心裡嗤笑,若不是找不見棠墨,他又怎會來著找長老要什麼凰書,他們當寶貝一樣供著的東西,他還不屑要呢?
「說。」御風回到住處,就見瑤風在那來回的踱步。
「兮兒,去找狐后了。」瑤風道。
「狐后?墨的母后。」御風擰眉。
「嗯。」瑤風點頭。
「找狐后幹嘛?還嫌不夠亂嗎?」御風呵斥。
瑤風面色一緊,自從御風成了鳳君,便不再對她和顏悅色,「兮兒說,狐后一定能找到棠墨的。」
「嗯……?」御風懷疑。
「兮兒是這麼說的,我來告訴你,只是不想看到你著急。」瑤風說完便走了。
御風看著瑤風遠去的身影,抿了抿唇,他和瑤風是越來越生分了。瑤風也不再是以前的瑤風,現在她的眼裡就只有一個離央,為了那冷漠的離央,她變了變得讓他不認識,讓他不喜,甚至是生厭。
既然棠墨的母后能找到棠墨,御風也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想著好久沒見小兕了,想著過去看看。他這幾百年來的樂趣,就是逗逗小兕,每次見到小兕刻意板著的臉上生出些許無奈,他就心情大好。
瑾羽拾到拾到就準備帶著精神抖擻的小狐狸去蓬萊走一趟,只是,小狐狸好像一聽她要去蓬萊便變得有些焉,耷拉著狐狸耳朵。
「要不你和小兕巫咸留在這?」瑾羽想著若是小狐狸不願去,就且留下吧。
「嗷……」小狐狸委屈的哀叫一聲。
陸壓聽了那一嗓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要臉。」
「那你是想去嗎?」瑾羽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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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著懷裡的狐狸,後者將腦袋在瑾羽的胸前蹭了蹭,又是『嗷』的一聲。
陸壓發出了一陣磨牙聲,惡狠狠的瞪了狐狸一眼,心裡罵道,「不要臉,不要臉。」
棠墨自是聽不到陸壓的罵聲,不痛不癢的朝他掀了掀眼皮,又在瑾羽胸前蹭了蹭。他當然不會讓瑾羽獨自去找離央,何況還是跟陸壓一起去。
瑾羽幾人才走,御風就風塵僕僕的趕到了招搖山小院,就見小兕和巫咸有說有笑的,擠在低矮的牆角下,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物件。
「小兕……」御風拖著音調矜持的喊了小兕一聲,然小兕好似沒聽見,專註的面帶笑意的同巫咸盯著牆角。
御風不禁有些氣悶,這才幾日不見竟是連他的聲音都聽不見了,挑了挑眉,湊近他們伸頭望了望,眼角好像就瞄見一株草,一株青草,滿山都能見到的那種。「這是靈草?」御風疑惑的問道。
小兕和巫咸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身後有人,兩人齊齊轉過腦袋對御風瞪眼了一會兒,小兕才緩緩說道,「你怎麼來了。」
「來討酒喝。怎麼……不行?」御風沒好氣的問。眼睛卻盯著巫咸上上下下的打量。
小兕默了默,有些為難道,「行,只是這天才微微亮一會兒,你就要喝酒嗎?」
御風看了看日上三竿的日頭,他急匆匆的來,也沒注意時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輕咳一聲,「這準備準備不久天黑了嗎?」
「……」小兕無言。主人不在的五百年裡,他成日跟御風廝混一起,御風什麼性子,也是摸了個大概。眼下就不言不語的看著他。
倒是巫咸滿臉帶著清風明月的笑意,不動聲色的與御風對視著。
御風盯著巫咸好一會兒,心想,這傢伙叫什麼來著,好像是羽人族的好像叫巫咸,對就叫巫咸,又是輕咳一聲,回以巫咸一莫名的笑,「巫咸,酒量肯定很好,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擦黑,小兕就見御風很是熟稔的招呼巫咸喝酒吃肉,好像他們是許久不見的兄弟,不對,不像兄弟,因為御風的態度七分親昵三分矜持。小兕沒來由的搓了搓汗毛林立的手臂,總覺得御風不懷好意。
酒過三巡。巫咸對御風倒的酒是來者不拒,悉數倒進了肚子,白皙的臉龐染上了胭脂紅色,竟讓小兕看出了些許的媚態。小兕趕緊喝了一大口酒壓驚。肚裡複議,這巫咸長的太過分好看,這滿臉通紅看著就像個小嬌娥。再見御風一臉不懷好意的一直給巫咸倒酒敬酒,御風倒是面色不見酒態,但那眼裡滿是興味的看著巫咸將他倒的酒一杯一杯的和干,那模樣就像是逼良為娼。
小兕趕緊坐直的身子,一眼不眨的盯著御風和巫咸,巫咸天性純良就像是小白兔,一臉壞笑的御風就像是個大灰狼。
「小兕,來喝。」御風見小兕望著他,端起酒杯就讓他幹了。
「小……兕,來來來……干。」巫咸也來干,但顯然有了九分的醉意。
「巫咸,你醉了。」小兕皺著眉想拿走巫咸手裡的酒杯,被他躲過了。
「醉了,我沒醉。我是……千……杯不醉,是…吧。」巫咸醉眼朦朧的向御風求證,因為御風說過他有千杯不醉的酒量。
「是是是,沒醉,怎麼可能醉了呢。我們都是千杯不醉。來,干。」御風豪氣雲天的帶著巫咸連幹了幾杯。
小兕看看這又看看那,也不再勸,反正醉了就睡唄。他也就這連喝了幾杯。待回神,就覺得不對勁,就見御風的爪子不知什麼時候攀上了巫咸那醉出媚態的臉上,口齒不清的說道,「你……還真是長的挺好……看的。」
『轟』小兕頓覺五雷轟頂,托小六的福,他也是聽說過有些人好男……風,但但但,這……小兕覺得腦袋一團漿糊。不知道是該一巴掌呼到御風的臉上,還是把巫咸搶過來,就在怔愣間,御風手已經收回,對著已經迷糊眼的巫咸嘟囔道,「怎麼還不倒,我都快醉了。」
御風的話一完,就見巫咸應聲倒在了桌子上,睡過去了。
「喲,終於醉了,哈哈哈。」御風騰地站了起來,高興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手舞足蹈了,眯著眼看著一旁呆若木雞的小兕,繞過桌子張開手臂,直接趴到了小兕緊繃的身上,「小兕,我想睡覺。」
「……」小兕一陣無語,虧他剛剛被嚇得半死,敢情這廝就是對巫咸感慨一下。方才還想著若是御風對巫咸若是有不軌的行為,他就把這廝綁了直接扔進西海里去。
小兕扶起御風打橫將人抱起就朝小屋走去,這傢伙嬌生慣養的鳳君,一貫住不了這鄉野的地方,只能讓出卧房給他了。巫咸倒是好打發,他和巫咸倒是可以在院子里囫圇一晚。
瑾羽此次來蓬萊倒是沒有喬裝打扮,一到蓬萊就被重吾很是莊重的迎進了蓬萊,聽瑾羽要找離央,便讓瑾羽先暫且住幾日,因離央閉關未出,他即刻去請,也要上幾日。
瑾羽一聽,頓時矜持的想要拒絕,再重吾的再三訴說下,知道離央也就這和幾日就出關不礙事的,瑾羽才放心的住下。恰巧重吾安排住的地方同上次喬裝來蓬萊,離央安排的是同一處。瑾羽倒是生出了許多的熟悉感。
小狐狸自來蓬萊便是有些鬱郁不歡的模樣,瑾羽摸了摸棠墨的爪子,她給棠墨施的封印術還在,她就鬆一口氣。這一路來,小狐狸對她很是親昵,舔舔蹭蹭的已是家常便飯,讓她不禁懷疑棠墨現身了,因為棠墨就經常有這些不規矩的小動作。就連陸壓有時也是怪腔怪調的說這是一隻色狐狸。
被瑾羽摸過爪子的棠墨,很是氣悶。不停的往瑾羽懷裡鑽,腦袋不停的蹭著瑾羽胸的柔軟。直到瑾羽拎起他的狐狸耳朵,還是不罷休的往瑾羽懷裡鑽。
「不許胡鬧。」瑾羽佯怒。
「嗷……」棠墨拖著尾音,眼帶濕意的揪著瑾羽。這模樣他是屢試不爽,只要這幅模樣,瑾羽就會就範。
果然瑾羽一見小狐狸委屈的模樣頓時你便心軟了,放任棠墨在自己懷裡蹭來蹭去的,還讓他得寸進尺的添了一臉的口水,最終瑾羽臉色通紅杏眼圓睜,小狐狸才意猶未盡的『嗷』一嗓子轉身跳下瑾羽的身上,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