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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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燒開了水，泡了杯橘子皮茶擱在木几上，清新的橘子香氣氤氳在帳篷里。

隔壁傳來女子尖利的呵斥聲，伴隨著另名女子壓抑的哭泣，還有聲聲鞭子落在皮肉上的清響。女子的聲音隔著帳篷隱隱傳來，好似嫌棄帳篷里沒法子住人。

春杏坐在塌邊，嘟嘟著嘴，悶聲道：「隔壁何貴人又發脾氣了。天天打，日日打，的宮婢早晚被打死。」

白筠筠安慰，「不定，不定有貴人幫呢。」面的話沒出口，就看何貴人那作，不定比的宮婢更早上黃泉路。

春杏砸吧砸吧嘴，也。

路子挑開帘子進來，稟道：「主，剛才福公公來過了，晚上有篝火宴，還請主早些準備。」

白筠筠應了聲。宮裡無處沒有爭鬥，來了宮外也。想起白日里挑馬車帘子的那名男子，心裡頓時陣堵。

朝野上下，無人不知九江王權大勢大，在北地擁有重兵。若那男子真九江王，那更得心應對才。

白筠筠換上利索的騎馬裝出了帳篷。旁邊的何貴人也恰好出來，見白筠筠，鼻子里哼的聲便走向楚貴嬪的帳篷。許故意做給白筠筠看，何貴人親密的挽著楚貴嬪的手臂，口個甜甜的「姐姐」，顯得感情十分要好。

春杏啐了口何貴人的背影，勸道：「上次太千秋宴之，何貴人就越來越過分了。對賢妃這個親姐姐尚且不親近，還來裝樣子添堵。主你可千萬別生氣。」

生氣？

就何貴人這灌水的腦袋瓜子，能讓生氣算何貴人長本事。

「嘖嘖，這不白天傷我南晉功臣的白嬪？」道戲謔的聲音響起，白日里的戎裝男子從路旁斜過來，「本王的愛將受了傷，全拜你所賜，白嬪得需給本王個法，否則…」

白筠筠眼前銀光閃，只見柄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男子悠悠道：「否則，就算本王饒你不死，這柄劍也不會饒你。」

春杏嚇得哆嗦，跪倒在地磕頭，「還請王爺劍下留情，要砍就砍了奴婢罷。」

九江王抬腿踩在塊石頭上，眸中蔑色更甚，「本王的鞋髒了，你給本王擦擦鞋，本王也不不能饒你。」

「奴婢給——」春杏話未完，只聽白筠筠厲聲喝道：「你站起來。」

自家主從未這般厲色話，春杏不敢猶豫，登時站在了白筠筠身。

「王爺口中的功臣與愛將，那匹馬罷。」

九江王睨著，尋不見臉上有絲懼意，劍身又往脖頸上逼近分，「怎，白嬪不願意？在本王眼中，那匹馬隨本王出生入死多年，豈你個無用女子可比的。」

四周偶爾有人路過，也不敢停留，可探頭探腦的掩飾不住想看熱鬧的心思。若此刻自己落了下風，那便皇上的女人不如九江王的匹馬！

瞥了眼劍身，只見上面鑄的飛龍入雲。白筠筠抬眼看向九江王，笑道：「這柄劍可先帝爺所賜？瞧這龍紋模樣，如真龍現世般。」

九江王十分得意，「本王戰功彪炳，父皇親自御賜。你若死在這柄劍下，也算不白死。」

屁話！

白筠筠撫上劍身的龍紋，問：「這柄劍王爺隨身攜帶，可見王爺喜愛非常，用它斬殺了成千上萬的敵人，可對？」不待九江王話，白筠筠繼續道：「不知其中可有無辜婦孺？可有兄弟家的妻妾？」

眼看九江王冷下臉，白筠筠又道：「自然不會有。王爺乃英雄，做的保家衛國，日留名青史，怎會做這樣的糊塗事？」白皙的食指與拇指捏著劍身，慢慢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

九江王終收起了劍，身上逼人的氣勢確實半絲不減，「女子，口舌如簧。這等女子有何婦德可言，竟然能入得宮，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白筠筠微微笑，毫不在意，「王爺的哪裡話。筠筠讀書不多，可懂得『兄弟妻不可欺』，王爺可曾聽過此話？能否講給臣妾聽聽？」

「你，本王『欺』你？」九江王欲伸手摸的臉頰，女子忙躲閃開來。九江王咧嘴笑，面上陰霾盡散，反倒身爽朗之氣，「本王喜歡你這舌頭，待本王跟皇上討了來，讓你服侍本王如何？」

「王爺笑了。」白筠筠拉著春杏的胳膊，向旁走去，「人、畜、有、別。馬的功勞再大，也個畜生，王爺還甄別開來的好。臣妾這便告退了。」罷，疾步向前走去。

身傳來九江王大笑的聲音，猖狂盡顯，還有絲意味難明。

蕭瑛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食指摸摸鼻子。這女人口口聲聲的馬，可明明就在與畜生類。好利的嘴皮子！真好大的膽子！

有趣有趣…這種女人，床上定更有趣！

晚宴上肉食居多，白筠筠食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偷偷將塊大大的烤肉塞給身的春杏。聽見身傳來吧唧嘴的聲音，白筠筠臉上不自知的露出抹笑意。春杏可最喜歡吃肉了，無肉不歡。

蕭珩晚上都在把酒言歡，可眼睛卻不受控制的頻頻看向角落裡的女人。見把肉偷偷給婢女，面上笑的派恬然，蕭珩也彎起了唇角。白日九江王行為無禮，若換做別的女子，只怕哭哭啼啼的來告狀了。可九江王向如此不羈，我行我素，即便告了狀又如何，還能把這個皇兄給砍了不成？！

可沒有。聽到將熱茶潑到馬眼上的時候，蕭珩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女人啊，比狐狸的狡猾。只，九江王甚少進宮，怎突然去掀的馬車帘子呢？

晚宴前的事，也聽到點風聲。若沒有原因，不相信九江王會去針對個宮的女子。

到底原因……蕭珩很想知道。

白筠筠看著面前的九江王，比誰都想知道這個男人腦子裡不片大海，怎就跟這過不去？！

只見九江王端著大碗烈酒，面上笑的不懷好意，揚起嗓子道：「今日本王魯莽了，這碗酒本王敬你。」

話音落，宴上頓時沒了聲音，個個都被這個場面吸引。九江王端著跟盆子差不多大的酒碗來敬酒，這事有的看了。

蕭珩也被吸引，從主位上走過來，看向道：「既然九江王敬酒，你不喝也不合適。依朕看，飲口意思意思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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