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又見流民
五月初的一天,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使出了靜江府成。
張韻此去,不但是帶著軍隊,還帶著大量的商品。
橫山寨,作為當下最大的集貿之地,張韻怎麼會放棄宣傳自家貨物的好機會。
一旦自己的商品在西域或者海外打開了市場,結果是顯而易見,那個時候就不是數錢數到手抽筋這麼簡單了。
「夫君,馬車為何不顛簸了?」心細如絲的趙敏突然發現,自己座的馬車居然和以往的不太一樣。
「哈哈,為了讓英娘不受苦,夫君可是絞盡腦汁才相處了此法!」張韻大手一伸,便將趙敏攬入懷中,預吻之。
「不要,周圍這麼多人。」趙敏不停地扭動著身軀,終究是逃脫不了張韻的魔掌。
聞言的張韻微微一愣,輕咳一聲,而後對著車外喊道:「墨有才,你可聽到什麼了?」
騎著戰馬,與馬車并行的墨有纔此刻滿腦子黑線。這讓他怎麼回答呢?
若是回答聽見了,張韻整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若是回答聽不見,這可是背著良心說假話啊!
正當其陷入兩難之際,許俊回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當下墨有才恍然大悟。
「你們誰聽見宣扶喚我了?是不是我耳鳴?」墨有才對著周邊的士卒大聲問道。
文言的士卒們,一個個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可卻是雙手捂著嘴不敢發出笑聲。
馬車內的張韻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反而被趙敏在腰間使勁的掐了一把!
就這樣,一行人一路說說笑笑,張韻這個主將一陣騎馬,一陣乘馬車,來來回回不停地折騰著這群士卒。
總之一句話,花樣百出,防不勝防!
從靜江府到橫山寨,按照路里程來算,沒有兩個月恐怕根本就到不了。
而且當下大宋的官道極差,就算張韻有心修路,那也是一筆天大的開支。
至於劉秉,雖然很想跟著張韻前去橫山寨,可被張韻一口拒絕了。
此番前往,帶上趙敏只是個幌子,張韻真正的目的在於用車隊的這些貨物吸引沿途的盜匪,已達到自己練兵的目的。
要說安全嘛,沒見張韻馬車的四周,五十名精銳的士卒將其簇擁在其中。
從行軍路線上說,張韻是先行南下到梧州,而後從沿著水路至潯州,再到邕州,最後至橫山寨。
一路之上,廣南西路獨特的自然風光讓趙敏欣喜不已。
以往只是聽說,可當她真正的看到這些美麗景色的時候完全不能自拔。
更別說張韻了,這個來自後世的靈魂,哪裡見過沒有受到污染的原始風光。
現在,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不少的詩人會有感而發!
梧州的地界到還好,百姓們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多麼的富庶,但也不會食不果腹。
可沿著潯江西進,張韻的心情基本上跌入了谷底。
不說別的,治所桂平與靜江府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個級別。
潯州這地方,張韻記得明朝大藤峽-瑤族起義,清朝太平天國-金田起義,均在其境內。
「還真是應了那句,飽暖思**,饑寒起盜心!」對於這樣的情景,張韻自然自語道。
作為一名武官,對於這樣的情況也只能是愛莫能助。如果自己插手政務,趙擴那邊也不好交代。
「夫君,這些孩子太可憐了,不若…」趙敏的話沒有說完,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張韻拍了拍趙敏的後背,眼前的這種情況,像他這樣的皇親國戚之人平時很難親眼看到。
大忙幫不上,但讓眼前這群骨瘦如柴的孩子吃頓包飯還是可以的。
「傳令,今日就在桂平紮營!」
將令下達,士卒們在各級武官的帶領下在潯江邊選擇了一處空曠之地開始紮營。
盡一個月的行軍,紮營這事已經不知道幹了多少次了,速度自然不用說,不到一個時辰,一座具備了防禦能力的簡易大營便出現了。
如此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桂平的守軍!
拿出了單筒望遠鏡,望著桂平城頭瞅了瞅,張韻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這樣的守軍,估計連普通的叛亂都頂不住!
「許俊,去通個氣!」順手將單筒望遠鏡扔給了許俊,張韻大步的離去。
對於單筒望遠鏡,許俊可以說是十分的痴迷,只可惜現在全軍只有這一個。
不過張韻早就許諾過,等墨三他們攻克技術難怪,每人都會配發一具。
拿著單通望遠鏡瞅了瞅桂平的城頭,許俊急忙帶著親衛前去通氣了!
「城上的人聽著,廣南西路宣扶使張韻路過此地,你等不必驚慌!」說完這句,也不等城頭的人有沒有反應過來,許俊等人拔馬而回。
不多時,大營的四周聚集了不少的流民,這是張韻也沒有想到的。
「宣扶,流民太多,如何是好?」許俊看著越來越多的流民,皺著眉頭向張韻請示。
張韻皺了皺眉,這種事情若是不管,那些個文官必然要拿此事做文章。
「墨有才,帶一車果酒,一車肥皂,去桂平換糧!」有了決斷的張韻立刻下令道。
墨有才領命而去,張韻對著許俊又道:「讓徐平那個黑斯去維護秩序!」
對於張韻的選擇,許俊心裡是一百個同意的。
就徐平那身材和樣貌往那一矗,部分別有用心之人就得要掂量掂量了。
天黑之前,墨有才帶著數車糧食滿載而歸,流民們雖然激動,但卻沒有一個敢越界的。
沒見,不遠處的大樹上還掛了三個挑事之人?
「去,把那幾個人放了,再敢挑事,這就是下場!」眼瞅著墨有才帶著糧車進入了大營,徐平怒喝一聲,而後舉起金瓜錘向著身邊的一塊巨石砸去。
轟的一聲巨響,巨石四分五裂!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流民們各個面露恐懼之色,而這也正是徐平想要的。
「宣扶有令,粥好之後,婦孺孩童優先,若是亂來,就如同此石!」
有了徐平的震懾,流民們徹底的安靜下來,之後的事也順利許多。
張韻已經是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在幫助他們了,至於以後的事,他現在也無能為力。
「夫君,大宋南部疆土為何如此多的流民?」看著眼前的流民,趙敏心事重重的問道。
「報喜不報憂,士大夫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怎會在乎百姓!」張韻這話說的殺氣騰騰。
其實他說的也不全對,畢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士大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