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返鄉
常山國，真定，趙家村
此刻，趙雲一身白衣，銀槍用布包裹著，身背在後，靜靜的佇立在村落之外。
漢朝法律甚嚴，其民間是不準私自製造武器的。
所以，趙云為了避嫌，特意將其師所贈送的銀槍給包裹起來。
細細觀察著近年來趙家村一絲一毫的變化，看經歷黃巾亂后，村落間的變故。
冀州，是黃巾亂的重災區，其賊首張角，張寶，張梁在此佈道十餘年，信徒眾多。
當然，在造反以後，冀州所遭受的災害卻也是無法比擬的！
一路行來，所見所聞，卻是促動著趙雲的神經，讓其卻是生出了無限的感慨。
出井陘，進入冀州后，流民餓殍遍地尚且不說，各村戶殘破不堪，甚至一些黔首達到易子而食，駭人聽聞的地步。
而且，由於災難剛過，各地盜賊橫生，愈多的黔首卻是因生活潦倒，而賣身於豪強、富戶為佃戶或為奴。
無有活路的黔首隻得賣田地，投身為家奴，為地主豪強所收容。
此舉，更是讓豪強勢力更為做大，大肆購買田地，收留佃戶，興建塢堡，私自製造兵器。
在相助沾縣擊敗黃巾賊后，雖然明廷看重趙雲的武勇，想徵辟為縣吏。
不過，趙雲卻是以思鄉為由，拒絕了徵辟。
其乃後世之人，熟知漢末歷史，知曉如今的大漢已然是日薄西山，要是為縣吏，在基層工作。
恐怕終其一生，都會碌碌無為，毫無建樹！
別說縣吏，就算是開創蜀漢基業的劉玄德，為平原令時，都無法成事，何況吏乎？
······
眼觀村落許久，趙家村卻是讓趙雲震驚當場，半響無語。
其村竟然興建了鄉間豪強所擁有的塢堡，防禦力抵禦普通的盜賊卻也是無妨。
「咦，此人好眼熟？」
良久，塢堡大門打開，從中走出一位少年，眼熟趙雲，不由疾步走來。
走近一看，不由大喜道：「阿雲，真的是你，你學藝歸來了？」
話音落下，趙雲也不由回過神，同樣打招呼：「阿虎？」
身旁此人正是趙家村族人趙虎，與趙雲同齡，乃是從小到大，比較要好的族友。
趙虎，力氣驚人，在十二歲那年，在後山所遇一隻猛虎，卻是赤手空拳，直接將其打死。
從此，其也在相鄰的趙家村附近的幾個村莊間，名聲逐漸鵲起。
隨著赤手空拳擊殺猛虎，趙虎也逐漸成為了村中同齡子弟的崇拜對象。
平日里，趙雲也與其時長在一起習武，相互切磋。
要說，當初在力氣比拼上，趙雲卻還是落於下風，沒有在趙虎手上討得便宜。
直到三年前，趙雲卻是迎來了人生中的轉機，受武學宗師看重，被收為關門弟子，上山學藝。
由此，二人的差距也從此處開始拉開！
交談一番，趙虎才緩緩告辭著：「阿雲，家父與母還在田地里耕種，愚要前去相幫。」
「暫時不能陪你了！」
隨著與趙雲一番辭別，趙虎徑直離去，向地中而行去。
如今正值四月初旬，算是春耕時節，黔首皆在田地里幹活，也屬常事。
呆愣許久，趙雲拋棄腦海里不必要的雜念，盡量使其露出較高興的心情，進入村路。
雖然時隔三年，可村中族人對於趙雲的印象卻還是依舊清晰，故而其也很快進入塢堡。
行走在村落各處，兒時的點點滴滴不由皆回憶而起，時而露出仿徨的神色。
約莫奔行許久，趙雲才停在一處佔地不大，相對於樸素的莊園處停下。
駐足一番，趙雲才深吸一口氣，徑直推門，緩步進入。
院落中，卻是一女子正在手持木槍，一招一式的習練著，極為刻苦。
眼見這幕，趙雲卻是並未第一時間打攪，而是悄然從旁觀察著。
女子視武成痴，好似已經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壓根沒注意到來人。
其身長七尺五寸，年紀在十五歲，面容楚楚動人，好似梨花帶雨般，發盤起來，以簪子夾住。
頭髮盤起，簪子夾住，是古代女子及笄后的標配。
及笄便是代表女子已然成年，頭髮盤起，簪子夾住，可以證明以為成年之人，可為人婦。
這長相耐看，視武成痴的女子正是趙雲之妹，名諱為雨。
習練半響，趙雨心許是累了，不由停下掌中動作，將木槍放在一旁。
緊接著，趙雨便呆愣當場，頓時猶如木偶一般，呼吸急促，回不過神來。
一時，趙雲逐步緩緩走到其旁，輕笑道：「小雨，怎麼又不做女工？」
「專干這打打殺殺之事，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聞言，趙雨卻是瞬息反應過來，嬌嗔著：「二兄，你是壞人，剛回來就調侃妹妹，小雨不理你了。」
話音落下，其卻是佯裝將頭偏到一旁，假裝對其不理睬。
其實，實際上在一直悄悄的注視著趙雲，想人讓其安慰自己。
這小把戲，趙雲又豈會感受不出，知曉其妹正值年華之際，相對比較活潑。
「哈哈！」
「為兄開玩笑的，我們小雨如此端莊淑女，日後定是求親的絡繹不絕，怎麼會沒人娶呢？」
隨著趙雲解釋，趙雨才回過神來，陡然間撲到在其身間上，與其述說著。
「二兄，你知不知道，你離家的這數年內，大兄由於行商，常年在外，都無人陪伴小雨。」
「三年來，小雨都無時無刻不在孤獨中度過。」
正說著間，趙雨卻是頓時眼淚橫生，大哭著，將面龐給哭的花里花哨的。
見狀，趙雲輕輕將趙雨罩得更緊，用手輕輕拍著其後背，安慰著：「小雨，二兄回來了。」
「日後不會在讓你獨自面對著孤獨的煎熬了。」
一番安慰間，趙雨才漸漸止住了哭泣的眼淚，離開了其懷抱中。
頓時，趙雨哭泣后，雙目通紅，其臉頰上還殘存著絲絲淚痕。
原本便楚楚動人的臉龐更是美艷三分，不由更讓人憐惜！
只說，在趙雲回來后，趙雨卻是喜形於色，歡快的走出大門外，前去大肆宣揚著。
眼見趙雨興奮的背影，其卻是連連搖頭，卻是沒有想到本尊竟然留給自己這樣一位盡顯活潑的小妹。
「雖然如今我佔了你的身軀，可日後趙雨便是我的小妹，絕不會讓其受到傷害。」
此時，趙雲不由暗暗在心底，不動聲色的尋思著。
······
抵達村中數日，這日趙雲正在院落中指點著小雨槍法的技巧。
忽然間，一員與之相差不大的青年，推開大門，大喊著：「阿雲，阿雲。」
「天大的喜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