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婚
任何一個世界,凡是大婚時日,大抵都是歡慶的。
人們都愛沾些喜氣,縱使是雪幕城也不例外。
平日里落魄不堪的隔夜巷,在今天也是貼滿「福」字,掛滿紅符,城裡的鄰居都聚在巷子口,歡聲笑語。
魯天全和張蘭此刻端坐在魯家客堂,手裡拿著裝著靈石的紅包,魯天全還算有些定力,那張蘭早就是急得坐不住了。
「老頭子,這周兒怎麼這麼墨跡,還不把我兒媳婦接過來?」
「你看看你那急躁躁的樣子,給你說了多了遍了,咱們作為長輩要淡定。」
然後聽到門外響起了霹靂吧啦的爆竹,幾個人大喊道:「新郎把新娘子接回來了。」
隔夜巷外的街上,魯周一身鮮衣,騎著白馬緩緩而來。
他的身後,一眾獵兵隊的兄弟正抬著綁滿鮮花和紅穗的花轎。
「兒子終於把媳婦娶回家了。」張蘭一時間沒忍住,流出了熱淚。「以後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
今天魯周顯得很是神清氣爽,他流利地跨下馬,輕輕掀開了花轎上的帷帳。
「新郎還不快把新娘子抱下來。」
一旁獵兵隊的兄弟打起鬨來。
魯周也不扭捏,直接攬住了溫婉的腰身,來了一個很標準的公主抱。
這種擁抱方式對魯周來說沒什麼,可在這個時代卻是外放得很。
溫婉使勁拉了下頭上的蓋頭,又羞又氣地呢喃道:「周哥哥……」
就在這一片歡呼雀躍之際,巷子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兵器碰撞聲,只見知府郭仕達和他的兒子郭興,帶著一眾官兵趕了過來。
「來人!把這魯家圍起來!把那魯周拿下!」
一個個手拿利刃的官兵,直接闖入了魯家,幾把刀劍已經架在魯周的脖子上。
那郭興更是一臉飛揚跋扈,大喝道:「這廝靠著他那奇技淫巧的東西作亂,你們先去他家把那些古怪東西砸爛了。」
官兵衝到魯家工坊里,一陣翻騰,卻是一無所獲。
這些人的目的自然是要找到魯周的兩隻妖魔造物,好在魯周新婚前夜,就把工坊所有的東西連同那本《妖魔設計手冊》都裝進了須彌戒中。
「郭大人,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你這是在做什麼?」魯周強抑著火氣問道。
新婚是兩個人的人生大事,壞人新婚大事於情於理都是不容的,所有街巷鄰居也都看不下去,抱怨起來。
「這叫什麼事兒啊,雪幕城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郭仕達皺著眉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哀嘆道:「魯捕頭,你是官府命官,又是城內才俊,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願這樣啊,誰讓你為官不端,知法犯法?」
「知法犯法?那我便問問大人,我魯周犯了什麼法?」
「你搶奪我郭家祖傳法寶金弘槍。官府中人奪人法寶已經違反了大驪國的國法!」郭興怒喝道。
一提到奪人法寶,本來還支持魯周的那些人也都遲疑起來,大驪國很多人都有佩戴法寶防身的習慣,奪人法寶一事確實是要受牢獄之災的。
「那日本公子在府內練功,一個黑衣人突然闖進了我家,我怕波及到無辜的人,便把這歹徒引到了城內街坊處,奈何我技不如人還是被他搶走了金弘。」郭興信誓旦旦的解釋道。
「黑衣人?那又如何證明是魯捕頭的?」獵兵隊的兄弟問道。
郭興直接拉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重傷結痂的肩膀,說道:「那個黑衣人控制著兩個妖魔,敢問各位鄉親這城裡還有第二個人可以控制妖魔嗎?還有你們看我這傷口,是不是妖魔所為?」
城裡這些人本就好騙,不然可不會被郭氏父子逍遙這麼久。
幾個人聽了郭興的話,竟然真的開始懷疑起魯周起來。
「這個魯周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是不是真的就是靠的劫掠法寶?」
「這可不好說啊,說不準這一次還真不一定是官府的錯……」
魯周萬萬沒想到這郭興作為知府之子,竟然還會耍這種地痞無賴的手段,一時間也是怒火攻心。
「郭興,明明是你來我魯家意圖暗害我,還反咬一口?!」
「我暗害你?真是笑話,你知不知道在雪幕城殺人是要被殺頭的?」郭興冷笑道。「你魯家家徒四壁,我暗害你有什麼動機?倒是你覬覦我家金弘,有可能鋌而走險!」
魯周都懶得與他多解釋,已經開始盤算著有沒有可能一下將這所有官兵全部制服。
他有幾分信心,如同同時放出肉山和血妖姬,應該能打這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魯周,你可別動壞心思了。」郭興揮揮手,一眾官兵已經把魯周的爹娘還有溫婉全都抓了起來。「你現在若是違抗官府,你爹娘的性命也不保。」
「周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溫婉直接被人揪掉了蓋頭,臉上的紅妝被哭花了。
這一下魯周確實遲疑了,他一個人脫身是有可能的,但那樣他的爹娘還有溫婉就要落入官府這些人手中了。
「你們這是父子合起伙來誣陷我,我要找巡撫大人。」
「魯周啊,犯了國法,你這次找誰都救不了你!更何況巡撫大人昨天就帶著他的侍衛出城了。」郭仕達還擺出一副正氣凌然的樣子。「你若有冤,就到官府去說吧!」
幾個官兵直接上前把魯周捆綁起來,押上了囚車。
剛上囚車沒走多遠,魯周便感到腦袋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一陣劇痛。
他只聽著身後幾聲隱隱約約的哭喊。
「求求你們放開我兒啊,我兒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周哥哥……嗚嗚……別抓我周哥哥,周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丟下婉兒啊。」
那是母親張蘭還有妻子溫婉的聲音。
「來人啊,把這三個人也抓起來,犯人家眷,罪當連坐!」
接下來是郭興那有些得意的笑聲。
「可惡!」魯周攥緊了拳頭,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隨即,魯周的大腦便是一片空白了。
……
「唔……好冷。」
魯周被一陣冷風凍醒,頭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他緩緩睜開眼,便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四周滿是冰棱的洞穴之中,寒氣如霧般在四處瀰漫。
周圍的岩壁就像鏡面一般,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這是什麼鬼地方?」
四處沒有光火,全是濃重的黑暗,魯周緩緩朝前走了兩步,便看到兩個官差正舉著火把坐著巢車緩緩從高處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