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我們不能收,小姐的情況我們了解,若非迫不得已你不會賣掉這棟房子的。能幫小姐做事是我們的福氣,不能的話也只能算是我們的福分已盡,怎能再拿你的錢呢?」凱芮推拒掉凌瞳的手中物。
「對,我們只希望小姐能平安,安定下來后給我們一個消息,其它的我們全都不要。」瑪莉也說。
「你們別這樣,別讓我帶著愧疚離開好嗎?這裡的錢並不多,求求你們收下。」硬是塞進了她們手裡,凌瞳笑道:「這才對,希望日後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
不願讓感傷留下腳步,她拉著蒂蒂的手狠下心往外走,開著車去房屋中介公司。
經過一個下午的洽談,中介公司對於凌瞳所開的價碼感覺滿合理的,況且布格克塞得公園的別墅區向來是最搶手的地段,於是當下同意收購房子,這倒是讓凌瞳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另找房子的事了。
喜歡安靜的她以少許的時間,很快地在臨近中國城的帕沙第郡找了間小小平房,房子雖小卻非常雅緻,又乾淨清爽,房東是對年老的夫婦,與她一見如故,這個結果讓她與蒂蒂今夜有了依歸。
此刻,凌瞳已累癱在椅子上,她看著熟睡的蒂蒂,知道她跟著自己折騰了一天,早已累壞了。
明天她將自這裡重新出發,除了爺爺之外,過去的所有記憶她將永遠從腦海中摒除。
尤其是谷令揚。
對谷令揚來說,今日又是醉生夢死的一天!
自從凌瞳昨天從他這裡離開后,他就心緒不定,好幾次他都快把持不住地想打個電話問她平安到家了嗎?但每每都在電話通了線的剎那,他又當話筒是燙手山芋般地猛掛上,擾得他又是一夜無眠。
今早昏昏沉沉地叫服務生送來兩瓶XO,便又開始他消沉的生活。
手機突然不識趣的響起,他拿起它,回答的口氣不善又帶粗話,「是誰?擾人清夢你知道嗎?去你的!」
「阿揚,你怎麼了?大清早的脾氣就那麼大,我是來向你報喜的,趕走報喜者象話嗎?」對方調侃的聲音與谷令揚此刻的心情大相徑庭。
「華萊德?!哼,你真是厲害,知道我住在這裡。」谷令揚揉揉額角,倒是酒醒了大半。
「找人對我來說是小事一件。」
「這麼說也是你把我的行蹤告訴凌瞳的?」谷令揚蹙起劍眉,直想掐死他。
「不錯嘛,你還有一點推理能力,表示你還沒醉得不省人事。」華萊德沉穩的語調中有著笑意。
「你知道我在喝酒?」
「你那股濃烈的酒味已經經由電話線傳到我這兒了,熏人得很!」
谷令揚冷聲訕笑,「鬼扯!」
「你任務完成了吧?怎麼不見你回我這兒報到,薛副總裁也一直沒你的消息,以為你殉職了呢!」華萊徳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居然敢在老虎嘴上捋須。
「還好你不在我面前,否則小心我賞你拳頭。」管他是哪裡的負責人,大清早觸他霉頭,就是和他作對。
「算我怕你好了,什麼時候來我這裡坐坐?」
「等我心情爽了,改天再去你那負荊請罪總成了吧!」谷令揚又狂飲了杯烈酒,心口被灼得刺疼。
「隨你了。對了,公司今天收到一張支票,指名交給你,金額不少喲,有五十萬美金,隨支票寄來的還有一封信,信上聲稱這筆錢是你擔任保鏢的費用。這倒奇怪了,對方為什麼不直接把錢匯到你的戶頭,何必麻煩的轉來轉去?」華萊德終於將問題說到里點。
「你說什麼?」谷令揚倒酒的手停滯在半空中,神情一驚!只是可惜華萊德看不到,那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
「我是說有人莫名其妙的寄了筆巨款來,指名給你,你不想要的話,可以讓給我,我一點兒也不介意。」華萊德一臉想分杯羹的賊相。
「是誰寄來了?」他只想知道是不是凌瞳。
「不知道,信上沒有署名,倒是寫了很奇怪的四個字。」
「哪四個字?」
「情斷義絕。我猜你是不是傷了某人的心了。」華萊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對於谷令揚失常的反應感到滿意。
「你太多事了。」谷令揚倏地掛上電話,急驚風似地往外街。
他開著車,以髙速飆往凌瞳的住處,按了半天門鈴居然無人應門!他拿出萬用鑰匙不願後果的將大門打開,裡面竟然空無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凌瞳真的把房子給賣了!谷令揚怔忡當場,瀕臨瘋狂!
找遍了一樓,他快步奔上二樓,直接打開凌瞳的房門,裡頭的布置擺設依舊,只是主人呢?他首先打開衣櫃,裡面還留存一些衣物,梳妝台上的保養品也只是零星數瓶,她真的走了!
難以想象,昨天她才來找過他,今天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所有的事都變了,變得讓他無法掌控。
眼睛餘光瞧見桌上一隻被熏黑的玻璃杯,裡頭還有未燒燼的紙張,掏出一看,原來是他上回在花園內替她描繪的畫像!
谷令揚苦笑了三聲,將它重重地擲在地上,開口怒罵道:「你做得還真徹底!」
但自己昨天的表現不也過於偏激嗎?他能說什麼,只能說這全是他自找的。
天,他何苦為了一個女人失魂落魄?
帶著黯然的惆悵,他離開了。
半年後
「阿揚,你怎麼還不回舊金山?」華萊德今天心血來潮,特意將谷令揚帶了出來,還硬將他帶到酒店喝酒,實在是看不慣他因太久沒碰女色而變得陰陽怪氣的德行。
「最近沒我的事,回去也無聊。」以往不抽煙的他,現在也成了癮君子成員之一了。就見他掏出煙,往上一扔,準確無誤的以嘴接住,帥氣十足。
迷人的外表依舊,卻無人能探究他內心的世界。
「好棒呀!谷先生能不能再表演一次呀?」
兩位公關小姐緊挨在他身旁,諂媚十足,矯揉造作的。
「對不起,我不擅耍猴戲。」他笑意盎然,卻失了以往的輕率與浪蕩。
兩位女公關立即住了口,彷佛吃了記嚴重的閉門羹。
「娜娜,菁菁,你們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華萊德看得出谷令揚隱藏的不耐,於是想私下與他談談。
「好嘛!別忘了我們喲!」對眼前兩個俊郎不凡的男士拋了個媚眼后,娜娜和菁菁相偕退了場。
「找了半年,還沒找到她?」華萊德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明顯地讓谷令揚持杯的手輕顫了下。
「你說什麼笑話?我找誰呀!」他拚命以笑掩住錯愕,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凌瞳。」
「我和那女人早就沒有關聯了,找她幹嘛?」他的俊臉瞬間閃過錯愕,但說出的話依然是那尖酸冷調。
「是嗎?對於她莫名其妙的失蹤,難道你一點也不擔憂,或者你是樂在其中?」華萊德倒想看看他這位情場常勝將軍有何反應。
「都是成年人了,我替她擔哪門子的心呀?但也不至於缺德到樂在其中。」谷令揚臉色一斂,勾起一抹不在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