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迷失
閉著眼睛想要睡一覺,可是閉眼以後,黑暗中,那溺水般的感覺就再次湧來,乾脆就閉著眼躺著看病房裡無聊的肥皂劇打發時間,就等著權煜下班過來救我於水火。
熬到下午,估么著權煜差不讀快來的時候,提前去洗手間換上權煜帶過來的男士衣服,看著鏡子里被寬大的衣服包裹起來的自己,有點囧囧的感覺。
想來也對,昨天的衣服已經被水全都泡濕了,也沒法再穿了,他又沒有我家裡的鑰匙,自然也沒法拿到我的衣服,只能先把他的衣服拿來讓我湊合一下。
回到床上躺到六點多鐘的時候,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等我數到三的時候,他正好出現在病房裡,我沖他笑了笑,他很默契的回了我一個笑容。
替我辦完出院手續后,就扶著我往停車場方向走去,期間還順帶著替我挽了挽不停往下耷拉的褲腿,扯了扯不小心掖到褲腰裡的衣角。
權煜做起來很是自然,我卻接受的不那麼心安理得,總覺得權煜碰我兩下,反倒是我佔了人家的便宜,可能這就是一種不自信了,覺得反而是我這個老女人輕浮了人家小清新一樣。
見有人看過來,我慌忙說道:「我們來停車場做什麼,直接出去打車回去好了。再或者,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坐公交也行啊,正迎合綠色出行的理念嘛。」
權煜笑了笑,接道:「我今天借了朋友車子,我想著你這個樣子打車或者坐公交也都不方便。」
心下正想著你剛來本市,朋友還挺不少的,先是有朋友幫忙搬家,後來又有朋友幫忙借車。權煜停在這輛風騷的路虎前面的時候我是有點懵的,這個朋友還真是大手筆,隨便一借就是路虎。
直到下了車我才意識到包包還在唯姐的車裡面,我沒有家裡鑰匙,房東手機號也是在手機裡面,現在也聯繫不上了。只能舔著臉說:「你不介意重新發動你朋友的車子把我送到唯姐那裡吧,我鑰匙和手機應該都在車裡,現在我也沒法回家。」
權煜還是笑了笑,說道:「唯姐現在應該是在酒吧裡面吧,從酒吧拿了鑰匙再回家這麼長的路程我可能有點開不了了,我覺得我現在好像是有點發燒了,你今晚住我那裡吧,我睡沙發。」
摸了下他的額頭,有一些燙手,方才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頭,都沒注意他兩側臉頰不正常的緋紅。不過,燒的這麼厲害竟能若無其事的接我出院,這孩子也是怪不讓人省心的。
原本我可以跟他借點錢自己打車去唯姐那裡,但是後來一想,他為我發燒了,我不能置之不理,萬一晚上燒得厲害,身邊沒有人的話我也不放心。只能是跟著去了權煜的住處。
原本我是想叫個外賣的,但是權煜堅持外賣不衛生,還是自己煮了個面,簡簡單單一碗面加一個雞蛋也是美味的不行。飯後,我要刷碗,權煜沒有堅持,想來也是燒的難受了。找出葯吃下去以後就卧在沙發上面不想動了。
我洗完澡出來以後,權煜身上的被子還是掉了一地,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試了試額頭,燒還是沒有退下去。
嘆了口氣替他蓋上被子以後,冷不防又被抓住了右手,剛要不動聲色的抽回來,卻聽到幾聲痛苦的呻~吟~,從他嘴裡傳出來,聽起來糯糯的,酥酥的,讓我心中某個地方軟軟的,覺得很溫暖,但是又覺得很愧疚,就想好好的抱一抱他,安慰一下這個受傷的小動物。
緩過神來以後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母性噴薄吧,看著他這個樣子跟我之前收養的喵喵有點像,喵喵是一隻小花貓,現在如果活著的話也應該是步入中年了,這是移情作用?心中安慰了下自己,這就是看他生病了,心中有些母性被激發出來也是正常的。
像第一次在我家一樣,緩緩地拍了拍肩膀,果然看起來舒服一點了,但是身上還是燒的厲害。從冰箱拿出冰塊,用毛巾包好,冷敷在額頭,然後用溫水把手心腳心都擦拭了一遍,看著熟睡中不安分的睫毛,之前一直覺得他是帥氣的,現在看來,卻是覺得可愛的,想要捏一捏臉蛋。
剛伸出手去,卻被反抓住手腕,身體被猛的往前一帶,就跌入一個堅硬的胸膛裡面,後背被緊緊的環住,這個以前被我當做一個小我五歲的大男孩來看待的人,此時渾身滾燙,呼吸急促,胸口心跳沉穩有力,一雙手臂似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胸口裡面,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在耳邊輕拂,我竟掙脫不開。
理智告訴我他只是把我當成他的姐姐,情感卻又告訴我是他於絕望中救出了我,是失去求生希望前想到的最後一個人。在醫院醒來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感動的有些想哭,這麼多年了,除了和陳墨最後的時候哭過,那之後不管經歷什麼,我再也沒有哭過。
今晚,於我而言,權煜竟好像是有所不同的,不知道是因為他是我醒來以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因他今天為我做的這些事情即便是我的母親也多年未曾為我做過的緣故。哪怕此刻是他把我當成那個他喜歡了很久的人,我也想自私的,好好的,享受一下這個擁抱。都說生病會讓人脆弱,生死會讓人柔軟,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的。
反正他明天醒來也不會記得的,有了這個念想,我便雙手摟住了他,手掌跨過腋下緊緊的貼著他的肩膀。這種溫暖的感覺,真好。
懷中的人呼吸突然停頓了一刻,然後就是低下頭來吻含住了我的嘴唇,初時彷彿還帶著一絲猶豫,後來卻越來越深入,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想要張開嘴驚呼一聲,他卻抓住這時機將舌頭探進來,扣我後背的手也是更加用力。
我發不出聲音,明知道這是不可以的,他只是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但是身體確實很誠實下意識身體靠向他,我竟有些貪戀這種激情。
制不住的開始回吻,他用一絲力氣,我便用兩倍的力氣還回去,直到聽到一絲*自鼻孔發出有,我才發瘋一樣推開他,這種由我自己發出的*聲讓我感到羞愧,也讓我清醒了許多,猛地推開他,不知道帶倒了
幾個凳子還是什麼的,快速跑進卧室關上門,將自己埋在枕頭裡。
可是該死的,這床上,枕頭上全部都是他的氣息,根本沒法讓自己冷卻下來,我滾到地上,靠著地板的涼意,慢慢冷卻自己身體里的激情。以前跟陳墨兩個人也不是沒有接吻過,但從未像今天這樣充滿了慾望,就想拚命的讓另外一個個體融入到自己的生命里。
這種入骨的渴望讓我感到極度的恐懼,正所謂情深不壽,強極則辱。母親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我曾發誓此生不會為求而不得或者焚身烈焰的愛情所苦,所以陳墨聽信謠言開始疏遠我,也並未讓我如此的驚慌失措狼狽過。
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今夜,或許只是對救命恩人的一種魔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