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逃離沉船

「說吧，有什麼說什麼。」

見雪莉有了合作的意思，迪米特放下手，收回太陽結晶，抱著胳膊。

「我能先問個事嗎？」雪莉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胡編幾句，我會不會死？」

「看我心情，但八成是死了。」

「那，你要是問完以後，發現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會怎樣？」

迪米特呵呵一笑：「也是看心情。」

這麼不講理的回答，讓雪莉最開始的恐懼減弱了不少，都化作了火氣，直衝腦門。

「所以我現在死活全憑你心情了嗎？再怎麼說你也不能濫殺無辜啊。」

「哈，不好意思，我早就跟劊子手沒區別了。如果說與目標無關的人全叫無辜者，那我殺的無辜者可比目標多得多。」

說這話的時候，迪米特沒有絲毫愧疚，略微揚起的頭，挑起的嘴角，更像是在炫耀。雪莉根本理解不了迪米特的思維，她能理解的，只有一個事實。

接下來，最好把迪米特哄開心點，否則別想活著下船。

「好吧，我說，我保證句句實話。我真的沒有打伊斯緹斯的主意，但是，我知道另一個符文師，他有可能。」

迎著迪米特的雙眼，雪莉每個字都講得無比認真。還有那毫不避諱迪米特的雙眼，讓迪米特判斷，她的確沒有說謊。

「是誰？」

「萊寧·威爾士·克魯茲，國王身邊的首席軍事輔臣，大概相當於國家軍隊的總參謀長。」

「你說威爾士？」

「對。」

雪莉無奈地點著頭。

「他是，我哥。」

*****

萊寧·威爾士·克魯茲，一個迪米特從沒聽過的名字。按說在里世界，但凡能稱霸一方，有點名頭的超能人，迪米特即使沒見過，也會有所耳聞。

但克魯茲，他不可能知道，因為這是個極其低調的人。

在雪莉的印象里，年長十歲的哥哥，從小就是個怪胎。成績優異，聰明伶俐，但寡言少語，不擅交際。別說是學校的同學，就是家裡人，他也少有溝通。

可以說，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高中畢業后，克魯茲參加升學考試，卻在去考場的路上失蹤，下落不明，把家裡人急得夠嗆。警察費了老大勁，也找不到他的蹤跡。斷斷續續搜索了一年無果后，家人只好聽從警察的建議，給克魯茲開了死亡證明。

從那以後，雪莉漸漸忘記了哥哥，直到去年。

新紀139年，希利瓦拉西部幾座城市，被一個恐怖組織滲透，成了他們的據點。恐怖組織煽動當地人對王室的不滿情緒，不斷擴張勢力，最後形成了威脅。6月，希利瓦拉國王軍全面出擊，與恐怖組織開始了長達三個月的戰爭。

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地方組織，居然能和國王軍打得有來有往。他們手握大量武器，盤踞有利地形，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黏在希利瓦拉的土地上。任憑國王軍怎麼打，就是無法徹底將其消滅。

然而，兩個月後，戰爭形勢忽然急轉直下。國王軍不知為何，突然就佔據了優勢，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恐怖組織的主要人物悉數俘虜，然後執行了公開處決。

在國民們歡慶勝利的那一天，國王公開了軍隊能夠勝利的秘密，是採用了一些「新式武器」，以及新的偵察設備。而帶來並建議使用這些東西的人，已經被提拔為首席軍事輔臣。

那個時候，人們第一次知道了克魯茲的名字，也是雪莉時隔多年，從電視機的屏幕，再次見到哥哥的時候。

她急匆匆趕去莫沙克，在王宮附近徘徊了十幾天，總算等來一個機會。

克魯茲帶了幾個隨行人員，去街上買些東西，雪莉緊緊跟在後面。等一行人從一家店裡出來，在街邊站住的工夫，女孩勇敢地走了上去。

「哥！」

十幾年沒見，已經三十好幾的克魯茲，相貌比雪莉上次看到時，差了不少。側對著雪莉的臉，顯得更加孤僻而冰冷。

隨行的人馬上擋在雪莉面前，雪莉又叫了一聲，克魯茲稍稍扭過頭，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就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克魯茲殿下，怎麼辦？」

身邊一個人問道。克魯茲轉過身去，自顧自地走開。

「我不認識她，走吧，該回去了。」

其他人聽從克魯茲的吩咐，把雪莉推到一邊，警告她不要跟過來。雪莉只能站在原地，目送著哥哥走遠。想叫，卻又不想叫。

短暫的再會，就這樣收場，直到現在，雪莉也沒再見克魯茲一面。

啪啪——

聽著雪莉的故事，迪米特懶洋洋地鼓著掌。

「真讓人感動，我是不是該掉兩滴眼淚配合一下？」

「你這是什麼反應啊？」雪莉氣呼呼地說。

「這話該我問。說了半天，你哥怎麼就和伊斯緹斯有關了？」

「我還沒說完呢。那次見面后一個多月，世界政府就派調查組來了。而且，好多城市的人都看到了軍隊，就跟戰爭期間調兵遣將一樣。明明戰爭剛結束沒多久，你覺得是巧合嗎？」

順著雪莉的話琢磨琢磨，迪米特還真嗅到一些詭異的氣息。確實，這有點太巧了。但若不是這個級別的大人物，可能也干不出在船上裝EXP偵測裝置的事。

要知道，涉及EXP的設備，通常都是由國家發放的，再加上美人魚號是在北冰國註冊的船，船員絕大多數都是北冰國人，想偷偷摸摸把設備裝上去，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如此看，這個首席軍事輔臣，的確有可能是染指伊斯緹斯的人。想到著，迪米特頭疼起來。

若真是這樣，對方完全可以調動軍隊來阻攔自己，正面對抗，肯定是吃虧的。

「我，說錯什麼了嗎？」

看著迪米特冥思苦想的樣子，雪莉輕聲問道。

「沒有，我在想事情。」

「那……」

突然，一陣陣靴子踏地的聲音傳來，從雪莉身後方向，十個人闖進船艙，身穿作戰服，手端*。他們快速上前，把迪米特和雪莉隔開，又將迪米特團團圍住。

迪米特一隻眼睛左瞟瞟，右看看。從這十個人統一的服裝、武器看，估計是希利瓦拉的軍隊，和其他國家軍隊的扮相差不多，只是每個人左臂上套著一個銀白色的長方體，帶有EXP反應，想必有些說道。

「這麼快，就來接我了？」

他冷笑一聲，先升起一圈光盾，確保自己不會有事，再慢慢想怎麼弄死這些士兵。

嗚——

尖銳的警報聲在外面迴響，拉著長音。跟著警報聲的，是全船的廣播。

「所有人請注意！船艙尾部發生恐怖襲擊，請乘客們遠離船艙，按照工作人員指示，到指定位置避難！重複！船艙尾部發生恐怖襲擊，請乘客們遠離船艙，按照工作人員指示，到指定位置避難！」

接著就是連綿不絕的驚呼聲，迪米特感覺頭頂的甲板都在顫抖，乘客們肯定都慌了神吧。

不過，這邊還沒開打，廣播就通知避難，好像有點不對勁？

但迪米特沒工夫細想，因為對準他的槍口，射出了子彈。

*****

叮叮噹噹——

這些子彈並沒有做過任何EXP處理，光盾挨了上百發，紋絲不動。迪米特搖搖頭，到底是個沒啥國際地位的小國，想必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吧。

他從容地一抬手，凝聚EXP，手上閃閃發光。

「要來了！全體注意，鏡面啟動！」

領頭的C組組長立刻下了命令，所有人馬上舉起左臂，將那長方體對著迪米特。接著，長方體迅速發光，張開了一面水藍色的光牆。十個人的光牆靠在一起，把迪米特困在了中央。

「這是，反射鏡面？」

迪米特沒了剛才的輕鬆勁，這些士兵不是超能人，卻使出了萊寧人的招式——反射鏡面。那不是普通的光牆，而是以EXP的冰面做成的鏡面，不僅具有相當的硬度，更能反彈EXP攻擊。

原來那個長方體，是干這個用的啊。

迪米特還有些不信，畢竟反射鏡面可是萊寧人的高級技巧，便試著朝一個方向射出光束。

結果，光束打在鏡面上，馬上被原路彈回來，他趕緊用自己的光盾將光束抵消，衝散。絕不能躲閃，那樣光束會在鏡面之間來回彈射，在能量耗盡前不會停下來。

這是如假包換的反射鏡面，看來不能輕舉妄動。

要打破鏡面，只有兩個辦法。直接殺掉生成鏡面的人，或者把鏡面打破。這必須一氣呵成，任何不能徹底打碎鏡面的攻擊，都會被反射回來。

但一想到這，迪米特猶豫了。

因為他不像雪莉那樣，能把EXP輸出控制得很精準。降低強度還好，提高強度可就容易剎不住車了。

鏡面圍成的空間太窄了，一旦能量過強，在這狹小空間內碰撞，引發爆炸，對面死不死無所謂，他自己肯定會被波及。為了弄死這些人，落個滿身是傷，太不划算。何況，敵人肯定還不只這些。

這個想法，遠在直升機上的威廉姆斯早料到了。所以，他才敢只讓C組這十個人去纏住迪米特。只要迪米特還有保存實力的念頭，就很難使出全力。而半吊子的攻擊，只會被鏡面反射。

「嘁，還是走為上策。」

打算先逃出去的迪米特，想用卡林的能力飛出包圍圈。但這一步也在士兵們的預料內。只見所有人放下*，換上了銀白色的手槍，將槍口搭在橫著的長方體上，與鏡面輕輕接觸。

「開火！」

一聲令下，兩個士兵率先扣動扳機，從槍*出的EXP，單方向飛進了包圍圈，化作一髮結冰的子彈，射向迪米特！

躲是沒用的，迪米特只能保持護盾，讓冰彈撞在光盾上碎掉。士兵們輪番從不同角度射擊，讓迪米特應接不暇。

「可惡，這幫傢伙好像把我研究透了！」

迪米特恨恨地說著。他用詛咒奪取的非哈魯夫能力，因為不能完全與自身力量元融合，所以總會與自己某些固有能力衝突。而偏偏，卡林的飛行能力和光盾能力，就是衝突的，無法同時使用。

一直以來，哪些能力會互相衝突，只有他自己心裡有數。但這不妨礙有些鐵了心要幹掉他的人，花時間下力氣，去研究他的戰鬥模式。

既然如此，正面突破怎麼樣？

迪米特加強了光盾的硬度，朝其中一個士兵衝上去。光盾猛烈撞擊著鏡面，把對方壓過去一些。

但是，沒用。

沒有卡林的乘風能力，迪米特只能自己去推，可惜論力氣，他比不上這些天天訓練的士兵。那士兵站穩腳跟，死死頂住迪米特，鏡面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突圍不成，迪米特只能站在中間挨打，雖然子彈也打不到他身上，但這個局勢讓他很煩，太煩了。這幫人就像蒼蠅一樣，明明沒有傷到自己的手段，卻還是糾纏不休。

等等，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稍稍冷靜下來的迪米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拖延時間。看來再過一會兒，會有讓自己意想不到的，卻能要自己命的威脅出現。

不能再瞻前顧後了。

「既然你們不要命，那我也不需要客氣了！」

*****

威廉姆斯的直升機正火速靠近美人魚號，每過一分鐘，他就和三個組長聯繫一次。A組11個人正有條不紊地，在郵輪的關鍵位置安放*，B組的人平時都偽裝成船員，現在正忙著疏導乘客上救生船。

要說威廉姆斯最擔心的，便是這一船乘客的安危。就算是為了幹掉迪米特，也絕不能弄出上千人的傷亡，國家可負不起這個責任。以B組報告的進度看，至少要五分鐘才能完成避難。

也就是說，C組還得再困住迪米特五分鐘。這應該不會太難，只要迪米特想不到他們為何拖延時間，就不會做出魚死網破的舉動，僵持下去最好。

而美人魚號上，迪米特已經準備好魚死網破了。

他不時放出火焰和光束，隨便攻擊，全被鏡面反射回來。根據反射的強度，他不斷推算著，需要多大的力量，能正好打碎鏡面。

士兵們也明白他企圖，十個人輪番射擊，子彈在有限的空間里飛來飛去。迪米特毫不理會這些干擾他判斷的東西，只安心做自己的準備。

幾分鐘后，他終於摸清了。

冷不防，他朝其中一個士兵衝去，光盾和鏡面撞在一起，吱嘎作響。迪米特抬起熊熊燃燒的右手，一掌拍在光盾上。

火焰撐破光盾，衝擊著鏡面。一瞬間，鏡面發出「咔咔」的聲音，十幾道裂痕從迪米特掌心放射出去，又馬上被火焰填滿。

下一秒，鏡面在兩人中間爆炸！

「嗚哇！」

鏡面後頭的士兵被炸飛出去，碎裂的冰碴四濺。這爆炸也讓光盾短暫失效，一塊冰碴划傷了迪米特的臉，血馬上順著臉頰，淌到嘴角邊。迪米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這個力道，可行！

「快補位！」

組長急忙命令士兵補上去，繼續包圍，加大火力壓制。但迪米特已經不擔心了。

他隨便選了個新的目標，故技重施。頂著光盾撞過去。被盯上的士兵快速後撤，不讓迪米特靠近，其他士兵也跟著移動，確保包圍圈不出現漏洞。

就這樣，剩下的士兵跟迪米特繼續拉鋸，但已經摸清了該使多大勁的迪米特，越打越順手。不到一分鐘，五個士兵被打傷，拖著一地的血逃出船艙，只剩最後五個人。

他們的鏡面已經無法困住迪米特了，出籠的猛獸，正獰笑著，要撕開他們的喉嚨。

「你們的把戲到此為止了，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保證讓你們活著出去。」

迪米特看著那個組長說道。組長完全不理會，和剩下的士兵列成一排，還要跟迪米特對峙。

「大家再堅持一下！」

「你們是不是克魯茲的部下？」

組長一直緊繃的臉忽然放鬆了一下，他聽到的不是迪米特的質問，而是威廉姆斯的命令。

「可以了，C組撤退！」

「是！」

得到命令的五個人，收回冰霜鏡面，又將那長方體卸下來，一起扔到迪米特腳下。

「什麼玩意？」

剛要追上去的迪米特馬上收住腳步，只見五個長方體發出了最後的冷氣，纏住迪米特的雙腿，化作一層冰面，把他凍在了原地。

但這種冰凍術根本入不了迪米特的眼，他兩手在腿上拍一下，就把冰拍碎。等他再想追時，士兵們早就衝出船艙，跳了海，外面有A組的人，駕著兩艘快艇，接應他們。

迪米特趕緊跑出來，卻只能看著快艇留下一路水花，快速駛離，想飛過去追也追不上。同時進入他視野的，還有一艘艘載滿乘客的救生船。

看著那些船遠去，迪米特終於明白了一切。

這根本不是避難，而是棄船，至於目的，一目了然。

「你還好吧？」

身邊忽然傳來的說話聲讓迪米特心裡一驚，他這才意識到附近一直有個EXP反應——居然是雪莉。

「你怎麼還在這？我還以為你早跑了。」

「那個，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恐怕要沒機會說了。」

「啊？」

就在雪莉不明所以的時候，已經逃遠的士兵們，按下了引爆器。

轟隆——

威廉姆斯遠遠地望著爆炸的美人魚號，一聲接一聲，等爆炸聲停止，船艙早就千瘡百孔，四處冒煙。

當直升機靠近時，美人魚號的船艙進水，要下沉了。

「各組報告狀況。」威廉姆斯一邊透過望遠鏡觀察，一邊說著。

「A組，全員安全。」

「B組，已隨救生船逃離，安全。」

「C組……受傷4，羅伯特死亡，其餘安全。」

逃出船艙的五個傷員，有一人還沒來得及跳海，傷口就突然擴大，失血過多倒下了。同伴們帶回了他的裝備，把屍體沉入大海。

威廉姆斯沉默了一會兒，比起感傷，更應該慶幸吧。面對迪米特，還能有人全身而退，已經很不容易了。

部下不會白白犧牲，美人魚號的沉沒只是時間問題，而迪米特還在船上。只是這會兒，威廉姆斯看不到迪米特在哪。

現在，最後一步。

在來的路上，威廉姆斯聯繫了弗拉迪克飛行中隊，以禁衛騎士團團長的名義，徵用兩架裝備了對地*的戰鬥機，馬上得到了准許。

光是*還不夠，必須讓船碎得更徹底，沉得更快。救生船和快艇已經開出了好幾公里，是時候補上最後一刀了。

「這裡是威廉姆斯，通知弗拉迪克中隊，戰鬥機馬上起飛，將飛行員的通訊與我直連。」

「這裡是弗拉迪克指揮塔，收到命令。」

*****

「還活著沒？」

迪米特的話，讓捂著耳朵的雪莉放下了手，又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回到了船艙，身邊是迪米特，還有迪米特的光盾。光盾外面，到處是被炸壞的鋼板，掀起的甲板，一片狼藉。

她想起來了。爆炸中，自己驚慌失措，本能地跑回船艙躲著，完全不知道爆炸就發生在船艙。要不是迪米特跟上來，自己估計已經被活埋了吧。

「還，還好，你……」

她怔怔地望著迪米特，張著嘴想道謝。

「那個……」

「有話一會兒再說，先想辦法逃走吧。」

迪米特收回護盾，望了望四周，往前走去。雪莉緊緊跟在後面。

兩人所處的位置還算好，炸得比較輕，也沒發現海水。但船體已經有了傾斜，而且明顯感覺到在下沉。

迪米特扒著艙門邊，露出半張臉，看向遠處。果然啊，有架直升機在外面懸停呢，想必是這次行動的指揮所。

既然他們沒走，就說明還有後手，得抓緊時間了，迪米特想。

「下面怎麼辦？」身後的雪莉問著。

「先去我的房間，拿到背包再說。」

「船都要沉了，還有心思管包？」

「咱們這附近有至少三個水密艙，我想應該還沒漏，那樣船不會馬上就沉的。包里有很重要的東西必須帶上，走。」

當然，雪莉不知道迪米特已經把船體結構了解了大概，她只覺得這人雖然兇殘，但關鍵時刻還挺……靠譜。

「那走吧。」

兩人從船艙的另一側出去，避開直升機的視野。畢竟直升機只有一架，不可能同時看到船的所有位置。很快，兩人一路小跑，到了迪米特的房間門前。

二話不說，迪米特手按在門上，注入EXP，一個響指把門炸碎，登山包還在。其他東西都無所謂，銀行卡和手機可都在包里。出門在外不能沒錢，而手機里則保存著探靈器標記的伊斯緹斯準確位置。

嘎嘎——

剛把包背上，船身大幅度傾斜了一下，兩人連忙扶住牆才沒摔倒。

「看來船艙已經快變成游泳池了。」迪米特背好背包，調整一下鬆緊說道。

「唉，不知道救援趕來之前，能不能挺住。」雪莉坐在床上，唉聲嘆氣。

「救援？你說什麼呢？」

雪莉一臉茫然：「啊？發生船難，不該有救援隊嗎？」

這回輪到迪米特唉聲嘆氣了：「真是，你吃的那點東西，營養全給了臉和胸嗎？」

雪莉捂著胸怔了一下，琢磨琢磨，才明白迪米特的意思。

「你意思是我沒腦子？」

「有腦子的人才不會說這麼天真的話呢，就算來，也不是來救人的。」

「那來幹什麼？」

迪米特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滿臉是關愛智障的表情。

「動動腦子吧。這群人打我上船就盯著我了，現在不惜炸船也要幹掉我，說明他們有能力擺平炸船這件事。沒有國家政府級別的能力，是做不到的。剛才你不是也說了嗎，你那個當首席軍事輔臣的哥哥，有可能染指伊斯緹斯。那樣的話，能做到這個程度，就不奇怪了吧？」

雪莉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對哦。」

「所以，他們要看著船徹底沉沒才放心，我猜，過會兒他們就要徹底把船炸成碎片。」

「那，那咱們怎麼辦？」

「想活命，就幫我的忙。你的能力可以派上用場。」

「我的能力？」

沒多解釋，迪米特領著雪莉走出房間，沿著樓梯返回船艙。這會兒船體又下沉了不少，他們只往船艙里走了幾步，就能踏進海平面了。

雪莉不明白為什麼又要回到這，疑惑地望著迪米特。

「接下來呢？」

「造潛水艇。」

「你說什麼？」雪莉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了，「潛水艇？」

「對，潛水艇。」

「等等，咱們兩個怎麼可能弄出來？話說為什麼要造潛水艇？」

迪米特踩著水淺的地方，走向裡面，檢查著四周。

「我之前說的話你沒聽懂？他們肯定會把船徹底弄沉，確定我死了才會罷休，過會兒就會有人來補刀，而且百分之百是軍隊。說不定還是驅逐艦或者戰鬥機之類。這可是大海中央，我根本應付不了。」

雪莉身子縮了一下，有點泄氣地蹲下了。迪米特絕不是危言聳聽，以哥哥的地位和性格，不做得這麼徹底才奇怪呢。

「所以要用潛水艇躲避啊。」

「對，給他們營造一種我已經死了的假象，等他們一走，咱們再想辦法登陸。」

看來沒別的路可走了，雪莉忍不住嘆著氣，蹲姿也變成了坐姿。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想活命就別廢話，過來幫忙。」

「是是是。」

打定主意，兩人馬上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