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前所未有的熱情
秦盼頓時放聲大笑,那笑聲清脆悅耳,酣暢淋漓,秦妍詫異的同時擔憂起來,二姐不會是瘋了吧?傻點還好哄一些,可要是瘋了可怎麼好,這一想,她竟急的哭起來,拉著秦盼的手臂不住的喚著「二姐」。
秦盼笑了個痛快,惡作劇一把這才發現秦妍滿臉的眼淚,心裡有些歉意,但她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拉了秦妍就走,「走,我們回家吧。」
秦妍有些獃滯,今天這一天都讓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如果二姐以後都能正常一點該有多好,她還是喜歡那個侃侃而談,一身沉靜氣息的二姐,突然她發現了二姐的身上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去了些憨氣,好像就是從她一身泥的那天回來后開始的。
走著走著秦妍有些發愁的道:「也不知祖父怎麼樣了,郎中怎麼說的。」
秦盼自然也是好奇後續如何了,卻不好說什麼。
回去時候正好趕上做晚飯的時間,家家的煙筒里冒著濃濃的柴煙,空氣里混合著油腥味的飯菜香。
剛進家門便看到院子里四叔秦有仁家的兩個孩子在哭嚎,大的是個男孩名字叫秦盛,和秦朗同歲,也是十一,是家裡的小霸王。
小一點的是個女孩,叫秦香今年剛九歲,只是現下哇哇大哭呢,鼻血糊了半張臉,衣襟上,地上也都是。
而四嬸閆素娟在井邊上一邊給秦香洗著,嘴裡卻罵著梗著脖子的秦盛,「你下手怎地沒輕重?用蘿蔔敲你妹妹的鼻子,要是打到了眼睛上非瞎了不可,她是你親妹妹,你也太狠了……」
只剛洗凈,鼻血又流了出來,這時秦婆子陰沉著老臉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把破棉花,一邊走一邊接話道:「她要是不和她哥哥搶,她哥哥咋會打她?一個丫頭片子嘴咋就那麼的饞啊……」
秦婆子話還沒說完就一眼看到了秦盼,將棉花扯了兩團就往秦香的鼻孔里塞,嘴裡呵斥道:「堵上一會就不流了,哭啥喪。」
閆素娟正要給孩子洗臉,頓時驚呼道:「啊呀,快別咽,不行,流到嘴裡了。」
「啊呦,快吐了,這可怎麼好?不然往鼻子里放些土……」秦婆子一下想起了羅鍋子媳婦的腦袋就是用灰止住了血,她覺得土也一定能止住,說著就到牆根去捧土。
這下閆素娟也著急了,秦香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這時,秦盼疾步上前,將井檯子上的棉花拾起就扔進了水盆里,井水冰涼沁手,棉花一進去便吸滿了涼水,她撈起就敷在了秦香的鼻樑上,一手扶著她的頭道:「別仰頭。」
「你幹啥啊盼兒?」閆素娟正著急,先是被盼兒的動作驚到,隨即反應過來聲音拔高了幾度,厭煩又不耐的一把推開她呵斥道。
秦盼被她推的晃了下身子,手卻沒有離開,而是沉著的道:「這樣能止住血,不然你想讓她流死嗎?」
應該是鼻腔粘膜的微細血管破裂了,秦盼之前聽四嬸的話后心中有了數。
若是手裡有銀針還好說一些,可什麼都沒有,只能用這種法子急救了。
「你,你個傻子懂啥,快一邊去。」閆素娟心煩氣躁的,只礙著她爹娘都在屋裡,不好說深了。
這時秦婆子捧著土過來,「來,還得用土法子,讓她躺下。」
閆素娟有些猶豫,「婆母還是去請柴郎中吧,這樣止不住不行啊。」
「我說讓她躺下,土堵住了還流什麼?請柴郎中不花銀子啊?」秦婆子瞪眼說道。
「快躺下……」
「躺什麼躺?你們自己往鼻子里塞土試試!」秦盼被這婆媳二人氣的厲喝一聲。
婆媳二人冷不丁的被她這一喝給驚住了,感覺這個盼兒陌生極了,並不是那個混不吝任她們隨意訓斥的盼兒。
一時婆媳倆竟然沒人說話,只愣愣的看著一臉嚴肅的秦盼。
而秦盼的心思都放在觀察著秦香鼻子血流的速度,看著好像有所緩解,便扶著秦香道:「蹲下。」
秦香的鼻子被涼水一激,疼痛緩解了些,便也就不哭了,聽了她的話就蹲下了身去,秦盼又換了回棉花。
漸漸地,秦香的鼻子不流血了,秦盼依舊沒有放鬆,繼續給她冰敷著鼻樑那裡。
直到估摸著有半個小時了,秦盼才扔了棉花,就著井水洗了洗手。
直起腰對閆素娟道:「四嬸,鼻血暫時止住了,別給她吃熱的食物,喝點稀粥,或者喝點魚湯的,這兩天別用熱水洗臉。」
待秦盼說完了話,那婆媳倆才回過神來,閆素娟怔怔的應著她。
這時秦婆子不知怎麼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急轉,滿臉歡喜的一把抱住秦盼,發揮了她前所未有的熱情,嘴裡誇張的嘎嘎笑道:「哎呦我的乖孫誒,還真是老天顯靈啊,我孫女竟然真的會醫病啦。」
秦盼掙扎,對她的熱情很不買賬,可她卻不撒手,不住的追問,「你可算回來了,去哪裡了?怎麼都沒找到你?」
秦盼低頭看著身前花白的腦袋,心中不免嘀咕,這老婆子如此熱情又想做什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無奈的只任她抱著,嘴裡卻一句話不說,秦婆子鬆開手仰臉笑眯眯的看著秦盼,嘴裡嘖嘖著,「看我這乖孫,怎麼看都是一臉的福相,隨了祖母了,是不是餓了?走,回屋吃飯去,祖母給你好吃的。」
如此反常讓秦盼心中起疑,卻也不急,待進了屋裡,頓時塞給她一大塊糖疙瘩,「乖孫啊,快和祖母說說,你咋知道給香兒那樣止血的?還有你咋知道救治那趙羅鍋子媳婦的?」
秦盼便又將對秦妍說的話說了一遍,秦婆子卻半信半疑的,「真的?」
「嗯。」秦盼一聽她如此問便大致明白了她如此的做派,回答的更是坦誠,如此也好,免得將來自己要做的事無從解釋,她自是明白村民們迷信,況且她又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只為了將來便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