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又摟又抱又摸
這下眾人都懂了，只盼兒的祖母秦婆子一蹦三尺高指著秦朗就罵，「你是不是被盼兒帶蠢了？豬圈裡晚上還涼快呢，你是不是也和豬去睡啊？家裡有一個憨貨已然是不幸了，要是再多一個你，我，我抹脖子算了……」
一陣兵荒馬亂清洗乾淨之後，在眾人大眼瞪小眼迫不及待之下秦朗將他見到盼兒后的事仔細說了一遍。
秦盼洗完了澡仍舊覺得自己臭臭的，卻也沒有辦法，悶頭在炕邊上坐著，腿耷拉在地。
月娘和三妹秦妍分別在她左右，拉著她輕聲軟語的詢問，「盼兒告訴阿娘，可傷到了哪裡？」
「是啊，二姐你……你為何要咬他？」
秦盼學著盼兒平日的樣子，垂著腦袋眼神獃滯的扣著自己的手指頭一句話不說。
她能說什麼？除了鼻尖處臭泥味的鬱郁，還有就是她到現在還沒接受這種直面借屍還魂的事實。
誰知她們正在房裡詢問，就聽到外面秦有才阻止的聲音，「阿娘你去做什麼？小孩子家家哪有不打架的，人都沒事就算了……」
這時就聽秦婆子高亢的聲音：「什麼叫算了？盼兒雖然是個傻子，可她也是姓秦的，丟的也是秦家的臉，在說她難道傻點就不嫁人了嗎？」
「是啊，大伯這怎麼能就算了呢？我雖大字不識一個，可這事我們可是占著理呢，她一個丟人不要緊，秦家人也是跟著一起丟人現眼的，婆母說的對，盼兒雖說傻了點，可她也是個女娃啊，說規定傻子就不嫁人了？」
「對，還是四媳婦說的在理，這事就是到村正那裡咱們也占著理字，傻不傻的女孩家名節也重要，被紀家那小子又摟又抱又摸的必須給個說法……」
秦盼眸光動了動，差點破功扭曲了臉，秦妍當即漲紅了臉對著月娘道：「阿娘，祖母她在外面渾嚷嚷什麼啊，四嬸也跟著裹亂……」
月娘也沉了臉，摸了摸秦盼的腦袋柔聲道：「盼兒不怕了，以後咱不去紀家門口了啊，先睡一覺，等醒來阿娘給你好吃的。」
隨即月娘轉首對女兒秦妍道：「你哄著你二姐睡一覺，想來嚇到她了，你祖母忒過分了，在外頭嚷嚷，真是……」
「嗯……」秦妍嗯了一聲，欲言又止，可阿娘已經出去了，她滿面愁容的嘆了一聲，默默地扶著秦盼躺下，又給她身上搭了塊帶補丁的薄單，拍孩子一樣的拍著她。
秦盼靜靜地看著眼前十三歲的秦妍，花兒一樣的年紀，麵皮是被陽光曬過後的健康膚色，一雙鳳眼隨了月娘，裡面水盈盈的，說不出的俏麗好看。
只是她身上穿著件打了幾塊補丁的粉白裙衫，應該是常常穿洗的褪成發白的顏色。她的心思全在外面，轉眼對上秦盼的目光，她對她露齒一笑柔聲道：「二姐乖，快睡吧，不要跑我陪著你啊……」
秦盼眼睛瞬間酸澀，狼狽的閉上了眼，心中思緒紛亂又讓她不知所措……
外面只聽到秦婆子咋呼又尖銳的喊道：「你們別管，這事交給我，真當時沒王法了。」
「阿娘，您小聲點，這麼嚷嚷下去讓人聽到……」
「聽到怎麼了？聽到了就讓大夥評評理，她紀家的小子連我們家的傻丫頭都不放過。」
「滾滾，別拉我，都是些個慫蛋，老婆子不怕，今天非討個說法不可。」
……
秦盼竟然奇迹的就在這亂糟糟的聲音中，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
「盼兒，盼兒別睡了，起來喝點水，你都睡了一天多了。」
秦盼覺得這一覺睡的很沉也很香甜也很踏實，耳邊傳來女人溫柔又溫溫暖的聲音，額頭被溫熱粗糙的手覆著，鼻尖縈繞著皂角和陽光的味道。
秦盼悠悠的睜開雙眼，入眼的一張被陽光曬的微黑粗糙又憔悴臉，三十多的婦人眼角眉梢已經爬出了幾條清晰的紋絡，眼裡卻是化不開的溺愛的柔光。
秦盼艱難的將目光挪開，看向張牙舞爪的草屑屋頂，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土渣草屑來，上面結著很多的蜘蛛網，她甚至還看到了米粒大小的蜘蛛在裡面悠然爬行……
看來她真的借屍還魂了，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以為會做遊魂一輩子或是很久很久，她已經習慣了阿飄啊。
其實秦盼來到這個村子有一段日子了，村子里的人不說都認識吧，至少秦家她是了解的，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註定的，自從在紀家門口見到傻盼后，她就好像被傻盼給吸住了一般，再也不能離開傻盼五十米之外了。
也就是說自從見到傻盼后她只能在五十米範圍內活動，她開始還嚇了一跳，拜現代那些什麼契約所賜，她還以為要和傻盼簽訂什麼契約呢，可是擔憂了好一陣子，誰知竟然是這個緣由！
月娘並沒有因她漠然的反應而氣或是不耐，而是將她扶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一個剝了皮的雞蛋，被一層菜葉子裹著，一片綠葉之上一個白生生的雞蛋就展露在她的眼前。
月娘將雞蛋放在她的手心裡，柔聲道：「等喝點水再吃，不能讓別人看到知道不？」
手心裡的溫熱彷彿燙到了秦盼一般，讓她想甩開，然而月娘卻已經將水遞到了她的嘴邊，「來喝水。」
「老大媳婦還不快去田裡磨蹭什麼呢？」
外面傳來秦婆子破鑼似的聲音，秦盼不著痕迹的轉了下眼，而月娘匆匆對秦盼道：「等下一定要吃了，不要讓你祖母和小姑姑她們看到聽到沒？」
說著她下了地就往外走去，嘴裡喊著，「這就走。」
到了外面，聽到她對秦婆子道：「阿娘，盼兒醒了一會您給她吃點東西，昨兒回來一直睡到現在啥也沒吃……」
秦婆子沒好氣的回道：「行了，還能餓著她？快走吧，別耽誤了地里的活計，稻草瘋長把稻子的那點肥星都給搶光了。」
腳步聲遠去，耳邊傳來秦婆子含糊不清的嘀咕聲。
秦盼怔怔的看著手裡白的發亮的雞蛋，手心裡的溫熱讓她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好像一根輕輕柔柔的羽毛蔓過心尖，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她也不知飄了多久，也不知去過多少的地方，總之看盡了人世繁華，世間百態，人世無常。
她甚至已經忘記了上一世不長不短的生命力所經歷的恩恩怨怨。
這裡是個歷史上沒有的國度「蘭燕國」，而這個村子叫賴家村，聽說離蘭京甚遠，而離邊陲之地很近。
又因當今皇上為了彰顯蘭燕和西漠兩國的兄弟之誼開通了邊境貿易，使得商貿之城的神來鎮十分的繁華。
西漠是馬上民族，民風很是彪悍，兩國這一交好，自然融合，邊陲之百里的百姓也就多少都沾染上了西漠的彪悍民風。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腳步聲，秦盼瞬間回神，又將雞蛋裹好藏在了懷裡，抬眼時見是盼兒的祖母秦婆子走了進來，她年歲也不是很大，不過五十多歲，由於瘦，她臉上褶皺也多，性子的關係，嘴唇上方的幾條豎紋使得她的面相流露出了幾分潑辣相，一身寬大的青花粗布衣裙顯得她越發的矮小。
秦婆子進來后一雙眼和雷達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