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勸說老人

費姬找到些有用的葯，準備回到房車的時候，發現高之謙與老劉把韃子從房車裡弄了出來，此刻兩人在兩邊，把韃子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韃子單腿點地被拖著上山去了。費姬趕緊趕上跟著上山。

眾人看他們三人上山，趕緊招呼著幫忙，高之謙喊道：「沒事沒事，你們不用過來，去問老大爺找個席子或者什麼東西，能讓韃子躺在上面就行。」

王老漢聽他們鬧哄哄的過來看見，於是就趕緊去找了個床板，弄了兩個條凳前後把床板搭了起來，然後又找來一張蒲席，把韃子安置在上面。

王老漢問道：「這個後生咋咧？腿傷住了？」

高之謙回說：「骨折了，準備給他治療一下，至少要先給他的斷骨給複位了。」

王老漢又問說：「你們有醫生哈，能治？」

高之謙回答：「我們有個護士，就那個姑娘，準備讓他治呢。」

王老漢不禁笑了，說道：「信得過我不，我來給他看看吧？」

高之謙大喜過望，對老漢說：「哎呀，你可以？唉，早知道先問問你了，你是老中醫？」

老漢點點頭，「幾輩子傳下來的了，以前縣上還開過診所，後來縣上人越來越少，沒甚生意就不幹了。」

說話間老漢就來到了韃子的身旁，開始看他的傷腿。費姬把自己找來的葯趕緊拿過來，看王老漢需要什麼。王老漢卻擺擺手，然後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裡。不一會就提個小藥箱回來。

打開藥箱，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原來是針灸用的針，粗細長短密密麻麻好些。老劉看此時天色漸暗，就跑回山下，準備找些燈來照明。他回來之後尋找的時候，就聽見車外有人說話，他把燈具找出來之後下車，發現是高之謙肥蛇兩人在說話。

老劉走過去問什麼事情，高之謙對老劉說道：「王老漢這一家，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帶走，不能讓他們這裡呆了，而且老漢是中醫，也是個很好的資源啊。」

肥蛇贊同的說道：「是啊，不過我還沒找到機會跟老漢搭腔呢，本來說我找機會跟他聊聊的。」

高之謙拍了拍肥蛇突出來的肚子說道：「別急，好好想想，老漢有什麼需要咱們的地方或者有沒有什麼其他的需求再去說，不然不好做工作。」

等幾個人回去的時候，只見韃子的腿上已經開始在打繃帶了。

老劉上去問：「這麼快？這就包上了？」

費姬回他：「大爺給找了兩個木板，然後我用繃帶包起來，應該就完事了。」

老劉納悶的問：「不是還要複位的么？怎麼就沒聽見韃子的喊叫什麼的啊？上麻藥了?」

費姬還沒開口，躺著的韃子說話了：「劉哥你就不能想點好的？人家老大爺那是專業老中醫，哪像你們。老大爺給我扎了幾針，立馬不疼了，然後在我傷處手輕輕的來回摸了那麼幾回，好了，這就開始上夾板打繃帶了！」

費姬聽他這麼說話，下手猛的一拽繃帶，韃子馬上哎哎喲的叫喊了起來，他對費姬說：「我不是說你啊，費姬姑娘，我說他跟高老呢，他倆就是完全的蒙古大夫。」

然後他又說道：「要不是我命好，遇上了你跟老大爺，我今天就死這了。」

李東這邊跟大娘還有郡主奶姐忙著做飯，老劉看廚房裡黑，趕緊拿了一個戶外燈過來，找個合適的地方掛好，廚房裡馬上明亮了起來。

老劉看見大娘在攪合一盆粉色的麵漿，很好奇的過來問是什麼東西。

郡主說：「這是豬血跟麵粉攪合的麵漿。」

老劉頭回看見豬血還能跟面攪合到一起，只見這時老大娘拿個大勺舀了一勺，然後澆在了火上加熱的一個鏊子上，然後用勺子在上面小心把麵漿推成了一個大大的薄餅。

老劉又好奇的問：「這是烙餅呢？這不是跟煎餅餜子似的么？不過這個可比煎餅餜子厚多了。」

李東正好從外面進來，聽見老劉說的就笑了，他對老劉說道：「這哪裡是煎餅餜子啊，這是豬血面，煎好了還只是第一步，這個要麼弄點蔬菜炒著吃，要麼弄點澆頭拌著吃。」

老劉不禁感慨道：「頭回看見這麼吃的，還是咱們中國美食厲害啊，啥時候能吃飯啊，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會餓壞了，再聞見你們做飯的香氣，簡直胃都抽抽了。」

李東回到：「別急，外面大鍋里我熬著豬頭下水呢，這個要點時間，時間不到，不好吃的，再等個半小時啊。」

老劉於是出來了廚房對院子里的人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啊，還有半個小時就開飯!」

大人們倒是沒什麼，孩子們一聽全都嚷嚷開了「還要半個小時啊！」

有的喊「餓死了！」尤其是那幾個吐過的孩子，這會更餓的難受。

這個時候肥蛇過來找老劉，讓老劉到車上給找幾瓶好酒，老劉馬上表示了反對：「你喝酒幹啥，高老也不會同意的啊，晚上大家還要輪流值班放哨呢，喝了就怎麼辦？」

肥蛇笑著說：「等下吃飯弄點酒跟老漢喝，這樣也好套近乎，不是還想勸他跟咱們一起走的么？」

老劉恍然大悟，遂在車上的物資里找了兩瓶上好的白酒，給了肥蛇。

稍後開飯的時候，高之謙肥蛇還有韃子陪著老漢坐在了一起，因為要陪著老人喝點酒，韃子一看有好酒高興壞了，連忙打開給大家都滿上。這個時候李東端了一個大盤子過來，之間裡面全是切好的豬頭肉、肝跟腸子之類的下水。大娘又端過來一個小籮筐，裡面全是青椒、大蔥小黃瓜之類的蔬菜。高之謙趕緊讓大娘坐下，可是老漢擺手說：「不用管她，她還忙乎呢，咱們先吃著喝著，讓你們這個做飯的大師傅也一起來吃啊，我看他這個樣子，喝酒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李東笑著對老漢說：「你們先吃著，我還有點東西沒弄好，弄完了一定陪您老人家喝幾杯！」

肥蛇這個時候端起來杯子，對老漢說道：「來，王大爺，我們幾個先敬您一杯！」

高之謙也端了杯子說道：「對啊，先敬王大爺一杯，我們幾個代表我們這一群人，趕緊王大爺收留咱們，還提供這些好吃的，更重要的是，還把韃子的腿給治好了，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眾人轟然應答了。

高之謙把酒杯遞到老漢面前，老漢笑著顫巍巍的端起了酒杯說：「不要這麼外氣，山裡人家能有個甚好吃的，這不值得啥，來，來，大家干一個！」

幾個人都低低的跟老漢碰了，然後老漢一揚脖，把就就幹了。

高之謙跟肥蛇都只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只有韃子跟老漢一樣，也是一個楊脖，然後猛的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給幹了，然後呵了一口氣，咂么著嘴問老漢：「怎麼樣，王大爺，這酒好不好？」

老漢抹了把嘴說：「好酒，真是好酒，我還從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呢，呵呵，來，來，大家不要客氣，吃肉吃菜啊！」

說著老漢拿了根蔥，然後用筷子夾了塊豬頭肉放進嘴裡，又咬了口大蔥，一邊咀嚼一邊說道：「好吃，你們這個大師傅做的這個豬頭肉真香，這比縣裡館子做的都好吃！」

韃子夾了口豬頭肉也扔到自己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對老漢說：「那是，我們這大師傅是給中央首長做過飯的，那水平高的很！」

老漢一聽，兩眼放光說：「那我老漢今天有口福了啊，哈哈！」

肥蛇這個時候說話了：「那麼王大爺，想不想天天吃這麼好吃的飯菜啊？」

老漢一邊吃著一邊說道：「自然是想的，可是哪有這麼好的福氣啊。」

高之謙這個時候給老漢的酒盅已經又倒了一杯，然後把自己的杯子又舉起來說：「來，王大爺，咱們再喝一個！」

肥蛇也趕緊把杯子舉了起來，湊到王老漢面前說：「來，王大爺，走一個！」

韃子此時也給自己又滿了一杯，端起來跟幾人一碰，說了句「走你！」

然後又是一口悶了。

肥蛇抿了一小口，吃了塊肝，然後從小筐里拿了條黃瓜啃著，對老漢說：「王大爺，這裡你不能住了啊，我們是被壞人追趕到這裡，現在世道變了，天下大亂了，你們二老在這裡，一旦遇上壞人，就啥都完了啊！」

王老漢聽見肥蛇這麼說，看了一眼高之謙說道：「你們這個高兄弟也勸過我的，可是你們不想想，我們跟你們走了，這房子，這地咋辦？而且我們年紀都這麼大咧，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沒有啥區別啊。」

高之謙這個時候跟著就說：「王大爺，這你就錯了，你們才多大的年級，比我大不了幾歲嘛，關鍵是世道真的大變，你們就算不遇上壞人，在這裡你們也生存不下去的，原先你們還可以去鎮上買東西，賣東西，以後都不可能了，活著的人沒幾個了。」

老漢疑惑的說到：「真的有這麼嚴重么？你的意思是我們非走不可？」

肥蛇回到：「真的必須走，王大爺，跟我們在一起走吧，互相有個照應！」

老漢遲疑了，沒有說什麼，只是吃著東西。

肥蛇還想繼續勸導，還沒張嘴，桌子底下老劉的腿碰了碰他的腿。肥蛇明白高之謙的意思，於是就不再說什麼，高之謙也就叉開了話題，沒有再繼續勸老人了。

不久大家都各自吃飽，老漢不勝酒力，跟老伴早早的休息了。

老劉則讓高之謙也早早的休息，畢竟年齡大了，又開了一天的車。

他安排值班放哨的人，然後就在半山腰的場院邊上搭了一個帳篷，然後帶著望遠鏡跟對講機坐在帳篷里，他通過對講機跟前面的崗哨保持聯繫，時不時拿起望遠鏡觀察下周圍的情況。在這深山裡，後半夜的氣溫已經降了很多，把用件軍大衣緊緊的裹著自己保持體溫。他這一天也實在太累了，不多時他的眼睛就感覺睜不開了。

就在他似睡非睡的時候，突然他好像聽見帳篷外傳來了腳步聲，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把身旁的槍抄了起來，吼了一句：「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