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北海郡插曲,相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曲淇兒無處置氣,只得找了個涼亭坐了下去,將臉側到一邊不再理會身旁絮絮叨叨的丫鬟。
「小姐…小姐呀…」丫鬟又叫了叫曲淇兒,見她沒有理會又接著說道:「這府里府外都是老爺安排的人,您就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吧。」
曲淇兒生氣的臉更顯得迷人,微微皺起的眉頭讓她的臉更加的有生氣了,已然不是一幅畫中美人,而是一個活靈活現的人。躲在一旁的劉從看得是滿臉春風,這是歪著腦袋看也好看,不歪著腦袋更好看,一個人躲在草叢裡傻笑著,不過還好沒有出聲,只是臉上掛著痴漢的表情。
「父親年事已高,本不該想著爭權奪勢,如今幾位哥哥也受其連累擁兵投靠了這彈丸之地,我等恐怕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回廣陽了!」曲淇兒看著涼亭的地面說道。
「小姐就不必想這些了,這北海的風光是極好的,人的一生哪能一輩子不挪地兒呢?再說了,小姐貌美如花,在哪裡都能驚艷四方!」丫鬟安慰道。
「就你嘴貧!人若失去住處,跟水上浮萍有什麼區別呢?」
「小姐這人生還長著呢,還是要看開些才是。」
「唉,是啊…」曲淇兒嘆了口氣,看著地板不再說話。
「好了小主人,別再看了,此時要儘快與蜀國使者匯合才是。」幹將提醒道。
「哎呀幹將啊,讓我再看會,幹將你應該是沒有眼睛,這曲府小姐姐可美著呢!」
「這……紅顏禍水啊…」
「你說誰呢?幹將?」
「啊不,我不是說你莫邪…」
「還不是說我!?」
劉從沒理會兩位劍靈的爭吵,繼續目不轉睛的看著曲淇兒,心想著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娶一位這樣的妻子就好了。
「先生,記得八年前您跟我說,我老母是位清閑福祿之人,可為何清閑福祿之人的壽元只此四十九?」湯義臉上掛著淚水,面部表情已控制不住地扭作一團。
算命先生手持紙扇敲了敲桌,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與湯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隨後抓起一石子扔到了街上,路過的馬車隨即將石子碾碎,算命先生望著碾碎的石子,半響才開口道:「命運便是一旦開啟就無法關閉的東西,福祿與長壽本不掛鉤,我且問你,這些年你的老母可是顛沛流離?可是家徒四壁,可有衣事不足?」
湯義一時語塞,他與老母多年來相依為命,平日里湯義在戲團唱戲維持生計,雖說帶著母親奔走四方,但也沒有說吃不上飯的情況。而後再廣陽遇到曲淇兒,被曲安發現后,湯義便離開了戲團與廣陽,臨走時曲安給了湯義的母親一筆錢財,這筆龐大的錢財讓湯義母子二人的生活過得十分富裕,一直到湯義母親閉眼才將此錢財的來源告知了湯義,這時湯義才得知錢財並不是戲團長給母親的,而且曲安給的。
「都沒有…可我的老母為何如此命薄…」湯義的淚腺又一次不受控制了。
「你上了名山,拜了名師,習得了上等的武術,又何來哭訴之理?」算命先生甩開紙扇,紙扇上面畫著一個眼睛。
「你…你的眼睛…」湯義發現算命先生的眼珠漸漸變白,眼前的算命先生竟然是瞎子!
「鄙人的神識是【開天眼】,打開紙扇便是開啟神識,這時便能窺探到天機,閣下可能不知窺探天機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好比走入一個混沌的地方尋找光明一般!而你的光明又在何處呢?…看到了!我看到了!名山之上的名師身負太陽灼傷的印記,那是空陽…啊!」算命先生哀嚎一聲捂住雙眼,手中的扇子也掉落到了地上,扇子重新合上了,但算命先生的雙眼卻流出了血。
「怎麼回事?!」
「這算命算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倒地上了?」
「莫不是掏不起錢,打傷了別人不成?」
很快周圍的人都聚了過來,將算命先生這個攤位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不是我…」
湯義百口莫辯時,人群中伸出一隻手將其拽了出去。拉出湯義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傅。
「徒兒,為師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天命不可違,你何必找人苦苦相逼?」
「師傅我…」
「且隨我來吧。」
湯義便隨著師傅離開了鬧市,兩人快步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空陽門召為師回去,臨走時為師要特別叮囑你幾點,其一不能說出自己的門派,因為你還未正式入門,其二不要使用空陽門的招式,其三便是不要殺害同門。」
「師傅教誨銘記於心,一刻不敢忘。」
「由於你還不是正式弟子,為師不能將手中這柄【雨夜】刀給予你,他日你回本門派來尋我,我只會給你,然後為師會給你空陽門的印記!」話音剛落,他伸出一掌按在了湯義的後頸附近,呲呲幾聲響后,湯義的後頸處印了一個黑色太陽的標記,那個位置剛好是被衣服擋住的。
「謝師傅!」
「記住為師的話,還有一點我要告訴你,空陽門的印記與信物之間會互相吸引,也就是說你很快會遇到同門,為師剛剛已經有所感應了,奈何有急事要匆忙離開,你且去尋找同門。」
還未等湯義下跪叩首,一席白衣的長者已消失不見,只剩後頸處的印記還在隱隱作痛。「同門?這還是第一次從師傅口中聽說同門二字…那我接下來何去何從…」湯義現在才反應過來一件事,那就是師傅的離去便真的只剩他自己。
「靜兒帶我去城中看看吧,一直關在這府邸中悶得慌。」曲淇兒放棄了找曲安理論,對她來說,往後便只有隨遇而安。
「好吧,不過得讓隱衛隨行。」
「就按你說的辦吧。」
兩人起身走出了涼亭,朝後花園的後門走,果不其然在門口站著四名守衛,從他們的服飾便可以看出是精銳中的精銳,銀白色的鎧甲打磨的發亮,腰間的佩刀也不想是尋常之物。兩人走出府邸時,四名隱衛也跟了上去。
劉從掃興地從草林里鑽了出來,還未嘆出氣,一刀便從臉頰旁襲來!利刃劃破空氣的清脆聲響,這一刀的角度極為刁鑽,卻還是讓劉從歪頭躲開了,隨後朝後跳躍拉開了與這名襲擊者的距離。「喲,是個來抓老鼠的。」劉從調侃道。
「小鬼不簡單啊,要不是不能讓小姐見血,早就把你解決了。」隱衛舔了舔刀身。
「安甲,可別掉心輕心,我看這小子躲開你的一擊不像是他自己躲開的,反倒是像被人拉開的。」安乙從樹上跳了下來,他與安甲一前一後看著劉從。
「這下棘手了,不過正好試下你的身手,就用我的雷之力神識!」魚蛟的靈體跑了出來,飄在劉從的一旁。
「可是我還不是很懂,武功也不是很好啊…」
「心指引的方向,便是劍飛舞的方向!」
「你說什麼魚蛟…」
「電光火石!」
劉從額頭出現一個閃電的印記,兩旁的發梢被彈開,一股能量充斥到整個身體里,「啊啊啊啊!!!」劉從握著劍一瞬間到了安甲的身後,劍上掛著血滴,身後的安甲倒了下去。
「臭小鬼!」安乙怒吼一聲,刀還未碰到劉從,電流閃過,隨後便發現盔甲多了一個洞。
「風馳電掣!」劉從已經搞懂了風馳電掣和電光火石,他開始動的時候,前面的兩名隱衛都還是靜止的,沒有神識視察的人是看不透自己動向的,劉從已極快的速度擊殺兩名隱衛,身上的不斷有電流從身上爬到腳下,最後進入到泥土裡,雷之力神識的氣消耗極快,站在地上便感覺到它在源源不斷的流失。
「你…你…你究竟是…何許人也!」隱衛口含鮮血說道。
「我是劉從!是蜀國將來的大將軍!」劉從腳點地面,一劍封喉。
隱衛手裡的信號彈掉了下來,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不愧是劉武凱的兒子…進步飛速…」
「是啊,都沒有你我出場的機會了。」
幹將莫邪不得不感嘆劉從的成長,就在被魚蛟推出去的那一刻,劉從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堅毅,就好像年幼的鷹被扔下懸崖,他在那一刻學會了飛翔。
「這是…」安力吃驚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名隱衛。
「地上並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迹,這個身上只有一個傷口,另外一個有兩個傷口,都是一瞬間要了他們兩個的性命。」曲安蹲在地上觀察著兩人身上的傷勢。
「隱衛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怎的會一瞬間便被擊殺?莫不是遭遇多人的襲擊?」
「安力啊安力,平日里你除了跟我推薦些稀奇玩意,便沒見你有別的什麼本事。」曲安走到一處地方,指了指地上凹陷下去的腳印說道:「你體態龐大,試問你能猜出這樣的腳印嗎?」
「這還不簡單…且看我來!」安力用力的跺了跺腳,腳下的土地並沒有深陷太多,只有一個淺淺的腳印。「確實是踩不出來…嘿嘿…」安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兩名隱衛都是被一人所殺。」曲安站起身說道。
「哎呀老爺啊,小姐呢?!小姐不會被擄走了吧?」
「不必擔心,還未見安丙和安丁呢,你發個信號彈召兩人回來。」
曲安說完,安力便掏出腰間的信號彈發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