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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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黎訕訕的笑了笑。外面一陣的喧鬧,是接新娘子的車子到了,暮秋慌忙的起身。清黎連忙抓起化妝台前的頭紗,開口說,「家姐,你還沒有帶上這個呢!」
但或許是她太過著急,沒有在意同樣是放在化妝台上的鋼筆。她抓起頭紗時候,鋼筆頓時從化妝台上掉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鋼筆隨聲摔開,墨汁傾灑一地。
暮秋望見的時候,動作僵住。她清楚的看到,被塞進筆內的紙條。
是他留給我的話么?要不要看?不要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跟寧成結婚,我一分鐘都不能耽誤,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等婚禮結束之後再理會!
暮秋不斷的在心裡重複,切齒離開房間。但當她的腳步距離沒有隻有一尺之遙的時候。她皺眉,停住腳步,轉身,快步的走回來。提著婚紗下擺,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抽出了鋼筆里的紙條。
她的手有些略微顫抖,顫顫展開那紙條。裡面是讓她感到有些熟悉的字體。
「暮秋,能看到這張字條,我很幸運。或許你說的對,你忘記我,是上天的安排,我的不珍惜,讓你徹底忘記了我。我無話可說。或許你永遠看不到這張字條,我不善於說,但我想寫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無可救藥愛上了你。哼,很奇怪不是么?愛這個字,竟然會從我的口中說出。但這些都不重要,暮秋,希望你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另外,很抱歉,我不能夠參加你的婚禮。陸竣成,留字。」
暮秋的腦子一片的混亂,她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能夠來參加婚禮?他明明說他回來的啊?他明明說過回來。
問題不斷重複的出現在暮秋的腦海里,讓她整個人幾乎崩潰掉。清黎站在暮秋身邊,也清楚看到字條。她稚嫩的臉頰上帶著驚訝,很久才說,「原來……前姐夫一直愛著家姐你……」
暮秋聽不清楚清黎的話,她的腦海里猛然恍現呼陸竣成那天在茶樓里時候的神色,她的心猛的沉下去。她起身,不顧一切的衝出了房間。
新娘子的車已經在錦園外等待著,看到衝出來的暮秋,司機已經拉開了車門。但暮秋緊蹙眉頭,沒有望那新娘車一眼,快速的掠過車旁,沒有絲毫的停留。
「暮秋!暮秋……」陳姨發覺暮秋的異常,大聲的喊著。
暮秋的腦子一片的混沌,她的心很混亂,巫術雜亂的思維包裹著她,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思考。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只是努力的跑著,腦子裡僅有一個念頭。見到陸竣成,確定他平安無事。
在這個念頭的支撐之下,暮秋幾乎不知道疲倦。婚紗的裙擺,隨著風鼓盪起來,激起來地面上的灰塵。暮秋看到計程車,慌亂的招手,上了計程車。司機有些驚訝的望著暮秋。
「小姐,看你這麼著急,不會是趕著去參加自己的婚禮吧?你錯過了自己婚禮的時間?」司機的話有些多,暮秋幾乎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焦急的開口說,「司機,去陸氏集團的辦公樓。」
司機遲疑了小一會,雖然看不出一個辦公樓會和結婚有什麼關係,但還是點了點頭。摁下了計價器。車子快速的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追上來的陳姨已經跑不動,她看到車子走掉,不由得彎下腰,用手掌支撐著膝蓋,大口的喘著粗氣。後面新娘的喜車跟上去。但計程車在前面的地方右拐,在十字路口消失了蹤跡。
……
陸氏集團,辦公樓。暮秋下車,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帶錢出來。她有些歉意的讓司機稍等,自己一定會付車錢。
司機卻豪邁的免去了暮秋的車錢,理由是她身上的婚紗裝。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會比送一個新娘子去婚禮現場更吉利的事情了。雖然他看不出這個地方哪裡像是婚禮現場。
暮秋言謝,但還是記下了車牌號碼。她不想虧欠任何人的錢。
暮秋迫不及待的上樓,找到陸竣成的辦公室。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辦公室里卻空無一人。偌大的辦公室顯得有些寂寥冰冷。她快速的走到辦公桌的座機前,抓起話筒撥打號碼。她不記得自己記得陸竣成的手機號,但這個時候,卻幾乎是出於本能的記起。
但話筒里傳出來的,卻是讓暮秋的心徹底沉下去的冰冷的提示音。
暮秋掛掉電話,看到走進來的男人。他有些驚訝的望著站在辦公桌前的暮秋,遲疑的說,「咦?總裁還沒有回來么?」
「陸竣成去哪兒了?你知道嗎?」暮秋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口問,緊蹙著眉頭。
男人是陸竣成的特助,他皺著眉頭說,「我不知道,他從今早就沒有來公司。電話又打不通,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你……不是虞小姐嗎?你為什麼會穿成這樣站在這裡?」
暮秋怔在原地,有氣無力的開口說,「我在這裡等他。」
「那要不要一杯咖啡?」特助熱心的開口。他對陸竣成的忽然失蹤,並沒有感到奇怪,陸竣成本來就是個任性而為的人,經常會為了某個項目,隨時消失。他已經習以為常。
暮秋勉強自己笑了笑,對特助說,「謝謝。」
暮秋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她的腦子一片的混亂。直到手裡咖啡杯的溫度冷卻,她依舊沒有喝下一口。她偶爾會抬起眸子望向窗外,看到日頭從偏東的方向,轉向偏西,但陸竣成還沒有回來。
……
五星級酒店。這裡亂作一團,來賓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陸寧成穿著黑色的禮服,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帶著苦澀的笑。
陳姨站在陸寧成身旁,臉上帶著歉意,說,「寧成,你別著急,暮秋一定是有急事,等到她處理完了,就會趕回來舉行婚禮的。」她的話說完,看到走進來的幾個人,連忙高聲說,「喂,你們找到暮秋了嗎?」
那幾人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城市雖然不大,但絕對不小,想要在這樣一個城市之中,在短時間之內找到一個人,無疑相當於大海撈針。陳姨著急,皺著眉頭說,「要不然報警吧?這算不算失蹤?」她在擔心暮秋的安危。
「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足以立案,也夠不成失蹤。」有略懂法律知識的人,在一旁搭話。
「那該怎麼辦?」陳姨蒼老的臉頰上,著急的神色更加濃重。
「不用找了。」一直沉默的陸寧成忽然開口,他起身,抿了抿唇,說,「我知道她在哪兒,我自己去找她。」他說完,轉身離開婚宴會場,所有人的臉頰上,都帶著錯愕的神色。
陳姨怔了很久,等到想要開口阻止陸寧成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會場門口。
……
暮秋有些倦了,她依靠著沙發靠背,昏昏欲睡。大概是因為辦公室里空調的溫度開的有些高。這是特助特意而為,是因為暮秋穿著的婚紗太過單薄。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的時候,暮秋從那種昏昏欲睡這種被驚醒,她欣喜的抬頭,看到的卻不是心目中期待的臉頰。推門進來的是穿著禮服的陸寧成,他在看到暮秋的一瞬間,鬆了一口氣。
暮秋的睫毛顫了顫,她吞咽了一口唾沫,蹙了蹙眉頭。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了他,被她拋棄在一邊的陸寧成。婚禮的事情被重新從腦海中翻找出來,讓她對面前的男人,充滿了愧疚。
暮秋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垂下腦袋。目光遊離著。
陸寧成卻要顯得坦然的多,他走進暮秋,嘴角帶上淡淡的笑意,說,「我想的沒錯,你果然是在這裡。暮秋,你今天的樣子看上去真漂亮,比上一次婚禮的時候,還要漂亮的多。」
暮秋扯了扯嘴角,他的話讓她的鼻子發酸,心裡隱隱作痛。顫聲說,「寧成,對不……」
「噓……」陸寧成做出噤聲的動作,繼而笑了笑說,「別說道歉的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怪你。讓我來猜猜,我猜,你一定是記起了什麼吧,你想起了忘記的事情,對么?」
暮秋抿了抿唇,縮著眉頭,搖了搖頭說,「沒有。」她旋即抬起頭,用布滿了淚霧的眸子望著陸寧成,說,「只有你一個人來么?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還是清黎她……」
就算是清黎告訴了他這件事,暮秋也不會怪她,畢竟暮秋臨走的時候,也沒有要求清黎保密。
「是我的直覺,相信么?不管你在哪兒,我的直覺都能夠感受的到。」陸寧成有些自負的開口,嘴角喊著淡淡的笑意。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冷笑話,但暮秋卻一絲也笑不出來,反而淚水落下來,順著臉頰掉落在地毯上。
陸寧成伸手擦拭了她臉頰上的淚水,輕聲說,「別哭,今天這種日子,我不想看到你的淚水。就算……就算是為了我。」
暮秋抽泣著,她止住了淚水。茫然的望著陸寧成。後者的嘴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他遲疑了片刻,在暮秋身旁坐下,望著她說,「暮秋,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到這兒來么?」
「竣成……竣成他不見了。」暮秋夢囈一般的開口,淚水雖然沒有落下,但卻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你說我哥?」陸寧成蹙眉,有些不解的說,「他今天沒有到婚禮現場,我以為他會在辦公室,可是這兒也沒有。不過就算這兒也沒有他的影子,也不意味著他是不見了,你是怎麼斷定的?」
暮秋抿了抿唇,她怔住。她意識到自己的判斷是沒有任何證據的。只是根據直覺來的。她依舊茫然的望著陸寧成。
「現在舉行婚禮也已經來不及了,我猜,你一定也不打算繼續和我舉行婚禮了吧。」陸寧成從進來到現在,第一次流露出苦澀的神色,但只是曇花一現,瞬間消失,他的嘴角上又帶上了正常的笑,他拉起暮秋的手腕,讓她起身,說,「你在這裡等,也於事無補,反正我們沒事做了,我帶你去找他。」
「帶我去找他?」暮秋怔然的重複了一邊,似乎有些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對啊,這座城市,只要他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我們都去找一遍。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他。」陸寧成依舊自信的說著,「找到了他,或許你就不會再哭了。」他說著,凝視著暮秋,顯然,她的眼淚,讓他的心作痛。
暮秋遲疑不決,但陸寧成似乎不想等待。他拉著她的手腕,快速走出辦公室。在所有員工驚訝的目光之下,帶著他離開辦公樓。他開的是租來的豪車,只有一天的時間。
暮秋坐在副駕駛座上,垂著眸子。
「好了,現在我們的第一站是哪裡?」陸寧成拍了拍方向盤,故作輕鬆的開口說。
暮秋只是抬起手腕,對著前面的方向指了指。她也記不起他經常在的地方,但或許走起來,要比呆在原地讓她感覺稍微舒服一下。陸寧成也沒有多問,只是發動了車子,朝著暮秋所指的方向開過去。
「寧成。」暮秋在情緒穩定之後,輕聲的開口說,「今天的事情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我說過,不要說道歉的話。」陸寧成嘴角依舊掛著弧度說,「暮秋,你知道嗎?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沒有辦法讓自己拒絕你的任何要求。你做出的決定,我從來都沒有辦法辯駁。在我認識你之前,我不可能相信我竟然會是這樣的。」
陸寧成說著的時候,嘴角浮現淡淡的苦澀。在前面的路口,暮秋指了指右邊,他順從的右拐。
「就算是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會怪你。」陸寧成的語調輕緩,繼續說下去,「就算你重新選擇了我哥,我還是不會怪你。」
暮秋聽到陸寧成的話,不禁鎖眉,說,「我沒有要……」她沒有說下去,或許是因為心虛。
第一站,是最繁華的街道。這裡的酒吧,夜店林立。夜店還沒有到營業時間,暮秋和陸寧成下車,一間一間酒吧的找過去,但始終沒有發現陸寧成的蹤跡,於是他們返回車裡,去往下一站。
「寧成,我也說不清我自己是怎麼了。我的腦子很亂,好像有無數的聲音在吶喊,我很彷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車子再次開口起來的時候,暮秋苦惱的開口說。
陸寧成頓了頓,嘴角浮現淡淡笑意說,「但總有一種聲音是會從這種雜亂之中勝出的。這個勝出的聲音,會決定你最後的作為。暮秋,我不想左右你的決定,你只要跟隨你心裡最終的那個聲音就好。」
暮秋切齒,抿著唇。從坐上車子副駕駛座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抬起眸子去望陸寧成的側臉。她看到他嘴角帶著的淡淡笑意,但心裡卻莫名的痛起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逆轉的傷害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寧成,你……」暮秋皺眉,她不知道怎麼表達心裡的想法。
「我會等你,等你做出最終的決定。」陸寧成果斷的開口,他側眸,望著暮秋,露出他的招牌微笑。
至少這個笑容是純正的,沒有帶著苦澀和心痛。但這種笑只是曇花一現,片刻之後,這種笑容轉變成為微笑,微笑很淺,容易藏著很多沒有顯露出來的情緒。
幾乎轉遍了整個城市,但卻一無所獲。
暮秋憑著直覺,尋找模糊記憶力關於陸竣成的一切。但一無所獲。
「還有哪裡么?我們可是轉遍了幾乎大半個城市。」陸寧成的車停在路邊,他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但兀自自我安慰說,「或者在我們尋找的這段時間,我哥已經回到公司了。」
暮秋緊蹙著眉頭,眸子里的擔憂愈發的多起來。她找到手機,撥出號碼,是陸竣成特助的電話,上午時候,她特意記下來的。電話很快被接通,暮秋迫不及待的詢問。但結果讓她失望,整整一天時間,陸竣成還是沒有回到公司。
暮秋有些頹然的放下電話,她眸子遊離,頓了小一會,說,「還有最後一個地方。」
陸寧成點了點頭,沒有問,因為他知道這個最後地方的所指。他加快車速,或許心中也有了焦急。不管怎樣,在陸軒成坐牢,父親死去之後,陸竣成就成為他唯一的親人,他無論如何也不希望他出事。
是公寓,曾經獨屬於暮秋和陸竣成的那座公寓。
「你還有這裡的鑰匙么?」停車時候,暮秋望著公寓樓,蹙眉說。
暮秋沒有回答,從單肩包里翻找,不多時候拿出鑰匙。她蹙眉說,「我記不清楚,應該是這一把沒錯。」從昏迷中醒來的那刻開始,她就發現自己的包里存在著這樣一把讓她毫無印象的鑰匙,所幸的是,她沒有將它丟掉。
陸寧成見到鑰匙,心裡又有些黯然。他或許知道,在她的內心深處,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陸竣成的。
上樓,開門,鑰匙果然是對的。但房間里卻是空無一人。這裡很乾凈,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是時常有人來這裡打掃。暮秋的模糊記憶又開始躁動不安,讓她的腦海一片混沌,她無力的坐下來。
這是最後一站,依舊看不到陸竣成的蹤跡。暮秋的心沉下去。她依靠著沙發坐著,怔然的望著整個空洞房間。
「暮秋。」陸寧成吞咽一口,說,「或許我哥只是去了外市,或許他還有生意要談……這也是很難說的事情……」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為什麼他的電話會打不通,去外市談生意,需要關機么?」暮秋揚起眸子,眸子里已經布滿淚霧,那淚霧讓她的視線模糊。
陸寧成切齒,他知道事情的異常,卻不想說出來讓暮秋更加心急,只是輕聲說,「或許是有什麼意外情況也很難說。」
暮秋漠然,雙手抱著膝蓋,腳上的高跟鞋子被踢掉,蜷縮在沙發上。
陸寧成見暮秋的模樣,心裡一陣隱隱作痛,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輕聲說,「暮秋,這裡是你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你還有印象么?」他說著,環顧四周。
暮秋也茫然的望著四周,但只是模糊的熟悉,除此之外,記不起任何東西。
暮秋頹然的搖了搖頭說,「我不記得,但總覺得很熟悉。餐桌,浴室,卧室的床,我看到它們的時候,總會覺得似乎在哪裡見到過。或許這就是我的記憶。」
「這裡比我們在美國的公寓要小,」陸寧成抿了抿唇,繼續說,「但卻要溫馨的多。沒有冰冷,似乎有人在這裡住過似的。或許這就是小一點房子的優點,更加容易聚集人氣。」
暮秋怔了怔,沒有說話,只是將腦袋埋在臂彎中,努力剋制下落的淚水。
陸寧成伸手輕緩拍打暮秋的後背,透過那層白紗布料,他感覺的到她後背的顫抖。所以他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
「暮秋,我們遲早會找到我哥,到時候你就可以當著他的面質問他為什麼要不聲不響的消失,也可以……做出你的決定。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我是一定要把他臭罵一頓,別看他是我哥。做這種事,莫名其妙的離開,太離譜了。」陸寧成嘴角微微揚起,用調侃的語調說。
又是該死的冷幽默么?暮秋笑不出來,淚水反而更多。
陸寧成的冷幽默沒有到達預期的效果,不禁然有些失落。他準備再組織語言,勢必把暮秋逗笑為止的時候,聽到暮秋單肩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暮秋的單肩包,是陸寧成放在車裡的,帶給了暮秋。暮秋同時聽到震動,猛地抬起頭,慌亂的打開單肩包,找到手機。
屏幕上的號碼暮秋很熟悉,是陸竣成的號碼。
陸寧成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聳肩說,「謝天謝地,我們的大少爺總算是有消息了。」
暮秋迫不及待接起電話,小聲說,「喂,竣成……你到哪裡去了?」
「你很關心陸竣成?」
尖銳的語調讓暮秋不禁打了個冷戰。她瞪大了眼睛,臉頰上帶著恐慌的神色,拔高語調說,「你……你是誰?」
陸寧成見暮秋臉色有異,從她手中奪過手機,摁下了免提鍵。
「我是誰不重要,但我主宰了陸竣成的生死。虞暮秋,你是想要陸竣成活呢,還是想要他死呢?」那聲音尖銳,帶著幾分的輕佻和笑意,讓人毛骨悚然。
「陳寒泉!又是你,你竟然還敢出現!」陸寧成聽出他的聲音,頓時怒不可遏。
「哎呦,陸寧成你也在啊。你是在威脅我嗎?也對,你這個做弟弟的,或許是巴不得你哥哥死吧?」陳寒泉帶著諷刺的語調說,「如果你真的希望你哥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只是不知道,你打算給我多少辛勞費啊?」
「我不是你,冷血動物。你如果敢動我哥一根寒毛,我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陸寧成怒聲說。
「你的口氣還真是嚇人,可惜,你只是個會虛張聲勢的廢物罷了。」陳寒泉不屑的開口,在一陣冷笑之後,他說,「現在我可不打算繼續和你們廢話,我要的很簡單,你們手裡的股份,陸竣成轉給你們的那些。只要你們乖乖的把股份轉移合同交到我手裡,我就可以考慮放過陸竣成。」
暮秋的心被揪住,捂住胸口,幾乎沒有猶豫的開口說,「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別傷害竣成。」
「你很害怕?哈哈……」陳寒泉自顧自的笑了一陣,又說,「虞暮秋啊,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對陸竣成這混蛋這麼關心?哦我知道了,你大概是忘掉了陸竣成對你做過的事情,只記得他的好了吧?」
「陳寒泉,你少廢話!」陸寧成喝止住陳寒泉的話,冷冷說,「你現在是被通緝的狀態,就算我們把股份轉移給你,在法律上也不能夠成立,你要這種不能生效的法律合同做什麼!」
「陸寧成,你少自作聰明了,我有把股份轉給我了么?」陳寒泉的語調同樣冰冷,又說,「我只需要你將股份轉交合同做好,簽上你們兩個人的名字,之後把合同帶過來,至於另一方人的簽字,是由我來決定的。」
「好……好……我們照你說的做,你別傷害竣成……」暮秋再一次懇求,淚水又一次模糊視線。
「我會考慮善待他,只要你們把文件帶過來。對了,我在S市的鴻海大廈等你們,給你們一天時間,後天上午十點,如果我見不到你們,就等著給陸竣成收屍吧!」這是陳寒泉的最後一句話,他說完,掛掉了電話。
手機里傳來的是嘟嘟嘟的忙音,陸寧成緩慢的伸手,掛掉了電話。
暮秋抬起眸子透過模糊的視線望著陸寧成,顫聲說,「寧成……我們現在就去律師事務所,把合同做好,然後……然後我們去S市,一定要把竣成救出來,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