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任務
王昊的話音剛落,眼前便是一黑,同時,他感到腦子裡一陣輕微的眩暈,於是便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很大的宅院里。
院子里燈火通明,正中站著兩人,都是一身練功服,正好一黑一白,看樣子都是傳說中的練家子。
兩人大約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
穿黑色練功服的是個光頭老者,獨自一人背對著院門。
穿白色練功服的留著齊耳長發,身後站著二十餘人,有男有女,也都穿著練功服,看樣子是白衣老者的徒子徒孫。
王昊突然出現在院子里的時候,正好位於白衣老者的身後、老者一幫徒子徒孫的前面。
「卧草,這麼多人!」
他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想起來自己有一分鐘的隱身時間,再加上好象真沒人能看到自己的樣子,才放了心。
看來系統還是靠譜的,說隱身還真能隱身。
在王昊的潛意識裡,這倆老頭都不是好人。
「男人留長頭髮的,都好不到哪裡去,不是藝術家就是流氓。」
「光頭,更不是好人,壞當凌絕頂嘛。」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從他出現在院子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至少二十秒。
得趕緊藏好,不然的話,隱身時間一過,那可就麻煩了。
他迅速地四下張望了幾眼,便邁開腿朝院牆邊的一口大水缸奔去。
白衣老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身朝王昊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沒看到什麼異常,略微皺了皺眉,又猶疑地轉回身子。
王昊又嚇了一跳,靠!這些練家子的感覺竟然這麼敏銳!
黑衣老者朗聲笑道:「哈哈,師兄真是本性不改啊,我孤身一人前來挑戰都不曾害怕,你在自己家裡倒是還疑神疑鬼,真是可笑!」
「嘁,」白衣老者嗤笑了一聲,回道:「少扯這些沒用的,我會怕你?三十年前至今,你這都第三次來了,哪次不是灰頭土臉地回去?」
黑衣老者毫不生氣,哈哈一笑,說道:「這次可不比以往,我是抱著必勝的信心來的,你歲數比我大,我就讓你三招!來吧,哈哈!」
「哼,狂妄!希望你這次說話算數,從今往後不要再來自討沒趣!」白衣老者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他話音剛落,便拉開了架勢,右腿後撤半步,身體微微下沉。
同時,雙手自身體兩側緩緩升起,一前一後向前推出,立掌,雙眼平視對面的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收起笑臉,也擺出了跟白衣老者一模一樣的起手式。
王昊蹲在大缸後面的陰影中挨著牆露出兩眼瞅著兩人拉開架勢,一臉興奮。
打架啊,刺激!我最喜歡看了!
看起來還是同門師兄弟,不知道又有什麼狗血劇情……
他突然敏銳地覺察到,白衣老者拉開架勢之後,身上散發出一股駭人氣勢,練功服無風自動,似乎身體內有氣息流動。
黑衣老者大約正是感受到了白衣老者的氣勢,才收斂笑容,認真對待。
白衣老者的氣勢攀升到一定程度之後,便率先發動了攻勢。
王昊根本看不清楚怎麼回事,極短的瞬間,白衣老者好象只是晃了幾下身體,就跨越了四、五米的距離,雙手似乎也極速地動了幾下。
「來得好!」
黑衣老者左手輕揚,擋住了白衣老者襲向其咽喉的右手標指,同時身體稍微前探,右手握拳轟向白衣老者胸口。
拳出如電,帶起拳風獵獵,顯然威力極大。
王昊相信,如果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怕是小命要玩完了。
白衣老者似乎早已料到黑衣老者有這一招,右手尚未收回,便以左掌拍開了黑衣老者的右拳。
同時,白衣老者右腳外旋,蹬向黑衣人靠前的左腿膝蓋。
陰險,真陰險!
上面正打著呢怎麼又去踢人家膝蓋?
王昊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二人,覺得白衣老者不地道。
事實上,實戰都是以擊敗對方為目的,能出奇制勝只能說明技高一籌,哪裡有什麼陰險狡詐和光明正大之分?
他自己玩遊戲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該勇猛時勇猛,該猥瑣時猥瑣,以結果論英雄才是常態。
就算在現實生活中,誰不是在算計別人?誰不是在被別人算計?
這不,黑衣人似是早又所料似的,左腿迅速收回,同時以右腳為軸,身體左旋,剛收回的左腿迅疾如電,順勢踹向白衣老者小腹。
這一腿似乎有點出乎白衣老者意料,眼見這一腿勢大力沉,他雙腳用力蹬地,迅速後撤一大步,避過了這一腿。
這一退,氣勢便弱了一分。
黑衣老者得勢不饒人,右腳蹬地,一個墊步追了上去,又是一記左腿側踹,踹向白衣老者胸腹之間。
白衣老者後退之勢尚未止住,只好繼續後撤避其鋒芒。
身後的一排徒子徒孫趕緊後退,給他騰地方。
黑衣老者再度跟上,連環踢出數腿,出腿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但白衣老者卻防守的極為嚴密,或格擋,或側閃,或跳起,一一化解了黑衣老者的進攻。
而且,白衣老者抓住黑衣老者換步的一個空檔,一記快速的低位側踹直踹黑衣老者支撐腿的大腿根部。
黑衣老者無奈,只好抽身後退。
厲害啊,厲害!
精彩啊,精彩!
這一波對打令王昊大開眼界,暗自對這兩人佩服不已。
如果換作自己和他們任何一人對上,絕對一個照面就趴下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難說,更別說撐這麼久了。
「哈哈,看樣子,師兄的功夫一點兒也沒落下嘛。」
第一個回合,黑衣老者打得氣勢如虹,似乎稍稍佔了點兒上風,此時心情大好,言語間很是輕鬆。
「哼,」白衣老者譏笑道:「有你這個好師弟惦記著,師兄怎麼敢懈怠?」
似是回想起了往事,黑衣老者表情一變,面沉如水,恨恨地說道:「我們師兄弟二人都是師父養大的,想當年,師父過世時,並沒有指定由你來繼承基業,你能毛遂自薦,我說說都不行嗎?不過輸給你一招,便被你趕走,怎能不惦記你?」
「你怎麼知道師父沒有安排?他老人家早就跟我說過,你性子暴躁,不適合做繼承人。」
「呵~,笑話,師父還曾經跟我說過,你心胸狹窄,容不下比你強的師兄弟呢。你回頭看看,其他師兄弟還有一個嗎?」
靠,還真有這麼老套的狗血劇情!
果然小說都來源於現實啊!
王昊心裡想道:這兩個人看來都不是善茬,還論個什麼勁兒呢?手底下見真章唄。
彷彿聽到了王昊心聲似的,這師兄弟二人果然住了嘴,又斗在了一處。
這才對嘛,王昊樂滋滋地看著二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搏鬥,覺得比看武打片過癮得多了。
影視劇里的打鬥動作都是設計好的,哪有這拳腳到肉的動作來的真實?
他卻沒有注意到,這師兄弟二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一股特別的氣息,而且,這氣息並沒有消散在空中,而是飄向了同一個位置。
那氣息,進入了王昊頭頂的百會穴,似乎被他給吸收了。
而他卻一無所知。
「嘭」地一聲巨響,震的王昊心神一顫。
竟是師兄弟二人同時擊中了對方的胸膛!
這麼大的聲音,人該打壞了吧。
果然,兩人齊齊退了幾步,「噗通」一聲跌坐於地上,嘴一張,都噴出一股鮮血。
白衣老者身後的眾人連忙上前扶住他,一陣「師父」、「師公」的叫聲不絕於耳。
黑衣老者的臉脹得通紅,又咳出兩口血,慘笑道:「我,好不容易,才觸及到,先天的,門檻。本來想,這次,能打倒你,卻沒想到,你,你也,練到了,這一步。哈哈,何苦?何苦?」
白衣老者也好不到哪裡去,靠在徒弟的懷中,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黑衣老者:「你,井底之蛙,而已。你我都,更進一步,是,是因為,天要變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人,突破。哈哈~」
白衣老者正笑著,突然停住,一口鮮血咳了出來,原本伸著的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
「師父!」
「師公!」
又是一陣驚呼。
這就死了?
王昊把目光轉向黑衣老者,發現,他的頭已垂到胸前,怎麼看都不象活著的樣子。
也死了?
兩個年輕人跑過去,檢查了一下,朝眾人說道:「師叔也沒了,應該也是心臟被震壞了。」
「都是高手啊,膩害膩害!」
王昊在心裡感嘆道:「這麼牛叉的高手,竟然都把對方打死了。」
「但,這特么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我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