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倫理抉擇
「搞定了?」奧格朝著布萊恩和亞瑟走去。
「搞定!」亞瑟喘了一口粗氣,將機械手臂恢復原狀,然後轉身給了奧格一個熊抱。
奧格立即感到來自厚重身軀的擠壓和機械臂的壓迫,他覺得自己的脊椎快要被亞瑟給抱斷了。
「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奧格老弟!」亞瑟激動地說道,他的大手不停的拍著奧格的後背,「以後我亞瑟欠你一條命!」
「咳咳……」
奧格頓時被他厚重的手掌拍得咳嗽不止,苦笑不得地說道:「亞瑟,你趁我沒斷氣之前放開手就算是償命了!」
「唔,不好意思,激動了!」
亞瑟立即意識到自己有點用力過猛,他趕緊放開了奧格,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傻笑。
布萊恩自然也明白是奧格打破水管喚醒了自己,他虔誠地在胸前勾畫出聖輝的圖案,喃喃吟誦道:「聖主在上,願您的輝光永遠庇佑蘭特斯先生!」
「都是隊友,不用太客氣,」奧格笑著說道,「只要你們記得關於畫皮蛇女的賭約就好,每人兩枚金幣,我就笑納了哈!」
「唔,我的金幣!」亞瑟佯裝心痛的掩面大呼一聲,最終擺了擺手感嘆道:「唉,只要奧格老弟忍心看著我每頓都去啃乾巴巴的聖餐,你就拿去吧!」
「聖餐有什麼不好!」布萊恩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總比你把錢都花在紅燈區的酒林肉池裡強吧?」
「唔!差點忘記了!」
布萊恩突然驚呼一聲,提著聖劍朝那面掛滿大繭的牆壁走了過去。
這些大繭里包裹的都是失蹤的女士,她們還沒有完全孵化成功,所以並沒有破繭轉變成為畫皮蛇女。
失蹤的女士原本有十三人,再加上這次的一人,一共是十四人。
除去之前被奧格吸走靈體的那一隻,再除去此次被擊殺的五隻,牆上還掛著三隻大繭,它們在粘液的覆蓋下緩緩的律動著,就像是一顆顆跳動的黑色心臟。
「數目不對啊!」亞瑟疑惑地說道,「難道畫皮蛇女還有別的巢穴?」
「其餘的都在那裡,應該是五張畫皮。」奧格用手杖指了指角落,說道,「看來這五名被轉化的女士已經被身上的畫皮吸幹了身軀,只剩下這張皮了。」
「果然啊,」布萊恩感嘆著說道,「那隻二級畫皮蛇女就是在豢養這些一級的蛇女,然後得到她們的畫皮,只是不知道她用這些畫皮來做什麼。」
「唔,詭異物種嘛,總有些秘密是我們難以探究清楚的。」奧格聳了聳肩膀。
布萊恩用聖劍剝去表面的粘液,然後小心翼翼的劃開一顆黑色的大繭,頓時,一股粘稠的無色液體流淌出來,散發著濃郁的費洛蒙氣息。
等到他將整個大繭都剖開,一名赤身裸體的女士從繭里滑落在地上。
這名女士的全身裹滿了粘液,一半的臉部已經變得美艷無比,而另一半還是原來的醜陋模樣,兩半迥然不同的臉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詭異。她的雙腿已經連接在一起變成了蛇尾,細密柔軟的鱗片覆蓋其上。
「唔!這是什麼玩意!」亞瑟皺著眉頭驚嘆道。
奧格淡淡地看了一眼,說道:「轉化了一半的畫皮蛇女,靈體已經快要成形了,只是身體還有些殘缺。」
「她的心臟還在跳動!」亞瑟指著那副詭異的身軀說道,「這可怎麼辦?」
頓時,三個人交換了眼神,他們的臉上都有一絲猶豫。
這隻尚未成熟的畫皮蛇女是由人類女士轉化而來,現在沒有成形,一半是人類,一半是詭異物種!
如果將它擊殺,那到底是在殺人還是在殺詭異物種?
如果將它放了,那它今後會不會威脅到人類的安全?
一時間,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壓抑。
除了與死亡相伴之外,這類似是而非、難辨對錯的倫理抉擇就是裁決者需要面對的心靈拷問,在這種灰色氛圍的高壓下,如果裁決者心志不堅,很有可能就會迷失自我,墮入是非不分的迷途。
奧格沉吟了一下,建議道:「不如帶回基地吧,交給保密區的神職人員來處理。」
布萊恩和亞瑟聞言都鬆了一口氣。
奧格的建議很好,不用他們親自來處理這個艱難的抉擇了。
「那其他的大繭也直接抬回去吧?」亞瑟問道。
布萊恩聞言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的目光在八隻大繭之間搜尋,然後徑直走向了其中一隻完全透明的大繭,然後用聖劍劃開了它。
粘液包裹著一名女士胴體滑落在地,正是剛才被金髮女郎塗抹汗液的那一名。
「呼!」
這名女士突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四肢蜷曲成一團,在地上瑟瑟發抖。
布萊恩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在這名女士的身上,然後將她抱起走到了水池邊。
水池裡的水是溫的,還冒著裊裊熱氣。
布萊恩將懷裡的女士放在水池裡,一是遮羞,二是讓她自己清洗身上的粘液。
這名女士明顯嚇壞了,她面色蒼白,渾身發抖,一雙眼睛茫然的盯著布萊恩,露出恐懼的神色。
布萊恩苦口婆心的說了好久,這名女士才恢復了意識,「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與此同時,亞瑟在石室中搜尋了一圈,疑惑地說道:「怎麼沒見到那八名失蹤的男士屍體呢?難道被畫皮蛇女吃了?」
「你忘記荒誕小丑腰裡的那些替身玩偶了?」奧格反問道。
「唔!對啊!」亞瑟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正好是九個替身玩偶,我們殺了八隻。」
「嗯,畫皮小丑保留了一隻替身玩偶,」奧格繼續說道,「也就是說,它從一開始就想到了要逃跑,所以才留了一隻玩偶來保命。」
「當時它一副要生吃了我們的樣子,誰能想到居然會逃走!」
亞瑟攤開手,重複了奧格說過的一句話:「詭異物種嘛,總有些秘密是我們難以探究清楚的!」
「唔,對了!」
奧格顯出一副尷尬的樣子,撓著頭說道:「剛才我在開槍射擊水管的時候,一隻畫皮蛇女朝我爬了過去,當時我太害怕了,所以拿著鋼刃一陣亂砍,直接將她砍成了蔥段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