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雄關之戰8
雲楚兩國的士兵分別著白黑兩色鐵甲,兩軍交戰,兩股不同顏色的鐵流交匯。
雲楚兩軍的前鋒都是騎兵,但兩軍氣勢上區別明顯,雲國騎兵以輕騎為主,動如狂風,去勢也極為猛烈,而楚國的騎兵則主要是重騎兵,人馬皆披甲,雖然行動遲緩,但動如雷霆,倒像是一堵牆緩緩推進。
王彥昌站在木城樓上觀察局勢,他沒有隨軍衝鋒,大將需要居中調度,衝鋒陷陣不是他該做的,就算他是萬人敵,也不過多殺一萬人,對於三倍於己方的敵軍,多殺一萬人也於大局無義,他要做的是精打細算,用己方最少的人消耗敵軍。
雲楚騎軍接觸,雲國輕騎一觸即潰,即便雲國騎兵去勢更猛,但是重騎兵憑藉自身沉重的鐵甲彌補了這一缺陷並且藉助渾身皆甲的優勢將雲國騎兵一一挑落馬下。輕騎對重騎本來就是以卵擊石。
王彥昌自然不傻,不會白白損耗稀有的騎兵,重騎兵雖然擋住了輕騎衝擊但陣型已亂,雷部跟神箭營立刻見縫插針地進攻,巨大的鐵球直接將鐵騎兵轟擊下馬,神箭營特製的箭也洞穿了重騎兵未護甲的脖子。
楚軍陣后,轟然巨響,火光閃動。
「如此巨大的投石車!」曾文城悚然驚呼。曾文城其實一直跟隨在王彥昌左右,他這個文士今天一身玄甲,挎劍持槍,也是做好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覺悟。
尋常的投石車不過兩三丈長,石塊也不過五百步的射程,而楚國陣后的投石車長達六丈,投擲的時候幾乎要比肩城牆。
「這才是用於戰場的殺器啊!估計能投擲千斤重的石頭吧。」王彥昌倒是不是特別驚訝。
「這要是用來攻城的,我軍得有多大的傷亡。」曾文城感嘆。
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數十枚石頭表面包裹牛皮,澆著牛油,已經被點燃,多數的火流星砸在雲國步卒陣中,其中有一枚飛向木城樓。
「將軍快走!」曾文城大喝,剛待上前,卻被王彥昌一把拽回來,王彥昌已然躍起,巨大的*帶著優美的弧線如同一輪圓月,火流星居然被一分為二。
這次並不是千斤重石,這一枚火流星能飛這麼遠是因為這只是實芯的木球。
「文人就該做點兒文人應該做的事情。」王彥昌面無表情地收刀回鞘。
雲國士兵在這一輪轟擊下傷亡慘重,雲國失去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雄關城牆,正面對抗難佔優勢。
楚國槍兵陣型已經緩緩地推進過來,雲國的步卒明顯沒有楚國槍兵的戰鬥力,節節敗退。
「可以了。」王彥昌隨手抄起身邊的雲國青天滾雲大旗,開始揮舞。
兩側節節敗退的雲國士兵不約而同的放棄了正面的對手,開始向內包抄。而正面抗擊槍兵的雲國士兵急速後撤。
當局者迷,這樣的包抄局勢在高處一覽無餘,而身在其中的楚國槍兵完全意識不到危險的來臨。
武定方也看到了這樣的局勢,武定方也不下令後撤,向自己的木城樓下丟下了黃色的小旗。
楚軍陣型之後開始漸漸推出了一台又一台沖城車,這樣的攻城器具在第一次攻城時給雲國軍隊造成了極大困擾,但此刻的沖城車又有所不同。兩側的軍士只剩下了持盾的士兵,原先負責推動車輛的兩隊士兵撤走,但前方卻有四匹高頭大馬在拉著沖城車。
駕車的士兵揮鞭催馬前進,四匹馬開始發力,沖城車也緩慢地加速。
「攔住沖城車,破壞車輪。」王彥昌在城頭上下令。身後的士兵急匆匆地前去傳令。
此時的楚國重騎兵已然耗盡,雲國的輕騎也所剩無幾。但楚國騎兵中有一人策馬而出,賓士著沖向漸漸被包圍槍兵。
一人一馬鐵甲覆蓋全身,連脖頸處也被鎧甲的高領所護持,經過一場廝殺馬匹卻腳力不減,賓士起來如同迅雷,沖入沒有騎兵的雲國步卒當中當真如砍瓜切菜。
這樣的鐵騎約有二三十騎,像是二三十道箭飛射進雲國的心臟。
「槍破陣」曾文城低低地驚呼。這種戰術在戰場上很常見,利用己方精銳貫穿敵陣,將敵人陣型攻破之後利用大軍分割包圍殲滅。
「親軍營,隨我出陣。」王彥昌一撩戰袍,頭也不回地下樓而去。
此時楚國陣后兵士已經所剩無多,就在剛剛,武定方派出了幾乎所有部隊,各有調度。
「也該我了。」武定方喃喃自語。
「將軍,敵方敗勢已露,沒必要親身陷陣。」身後的親兵隨從勸解。
「不,方山,你記住,無論你是士兵還是將軍,總有一天你要親自上陣,用雙手感受戰場的脈動,那時之後你才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名將。」武定方一撩袍角,回頭下樓而去,背影依稀與王彥昌的背影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