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乾清宮

隨著新一屆秀女的入宮，長春宮掌事姑姑也依照慣例，從西四所挑選了兩名機靈的宮女來。

魏如靈手把手地教他們，事無巨細。很快交接任務進行得很順利，也該是如靈告別長春宮，去皇上跟前報到的時候了。

這一去先不說皇后對她再三交代叮囑，因著她平日里待人寬厚，就連長春宮上下的宮女太監們也紛紛拉著她一訴衷腸，萬分不舍。

特別是上次御花園，她在高貴妃面前誓死維護的宮女吉祥，更是不舍地抹眼淚：「如靈姐姐，你自己去了乾清宮，一個人，身邊也沒人照應，自當萬事小心。吉祥沒讀過什麼書，但爹娘從小教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會永遠記得你對我的好的，以後有用得上吉祥的地方，你招呼一聲，我定當竭盡全力幫助姐姐您。」

「放心吧，我會挂念著大家的，又不是生離死別，往後我們見面的機會有的是。」看著眼前真誠的人兒們，她的心底既欣慰又滿足。

不得不說，在這冰冷的紫禁城裡，唯有底層這些宮女太監才會付諸真心，相互取暖，可能，這也是這諾大皇宮中，唯一的一點人情味兒了吧。

早晨，如靈換了一身素凈的宮女旗裝，只簡單地描了描眉，塗了點淺淺的唇脂，迎著朝陽，邁著沉穩的步子向乾清宮前去報到。

皇帝還沒下朝，到了宮殿外，由一位年長的宮女領著如靈先去宮女寓所安頓下來。后又聽說皇上還要去養心殿處理政務，應該晚上才會回宮。

除去乾隆對後宮的花心薄情不說，對於前朝，他還真算得上是一位盡心盡責勤勉的好皇帝。

如靈素來喜歡熏香，只是之前在皇後宮中，謹慎低調，一直素麵朝天。今兒個，她魏如靈也該捯飭捯飭自己了。

選了一個百合香包，她放進了袖口裡。

到了傍晚，說是皇上回宮了，全宮上下又忙碌起來。

應該是乾隆特意交代過，並沒人給她分配具體事務，而她進出更是自由。

她跟著乾清宮的幾個宮女後面步入宮殿內室，只見忙了一天的愛新覺羅·弘曆正站在檀木做的衣架前，張開雙臂背對眾人，正等著被人伺候更換常服。

如靈也不聲張，混在幾個宮女里，參與了給萬歲爺更衣這一項大工程。她接過常服，準備替乾隆穿上，可衣服設計有些複雜，她找了半天才分清袖口，領口。

本就感到疲累的乾隆覺察出異樣，「怎麼回事，今日怎麼這麼慢？！」耳邊響起乾隆有些慍怒的聲音。

只見其他宮女瞬間下跪不敢出聲。乾隆這才回頭定晴一看，只見魏如靈氣鼓鼓地盯著他。乾隆大手一揮：「其他人都退下吧！」

「人家一片好心想替您更衣嘛，誰知初來乍到，奴婢太笨還沒掌握要領。還望萬歲爺莫要怪罪他人。」

乾隆痴痴地盯著她，聲調瞬間溫柔了幾度：「朕誰也不怪罪，朕看到你什麼氣都沒了。」

接著從她手中接過常服，自己穿上，再抓起如靈的手到腰帶處，「朕親自教你，好不好？」

不得不說乾隆真是情場老手，三言兩語就能柔情似水，可惜魏如靈已經自帶抗體，不吃他這一套。

幫他系好腰帶，如靈又忙活著替皇帝沏茶。好在之前在長春宮裡訓練出一手奉茶的好手藝，相比之前的更衣，顯然奉茶，如靈要得心應手得多。

更換好衣服的乾隆徑直去坐下，似乎等待著看一出好戲一般。

只見魏如靈在奉給乾隆喝之前，還細心地替他吹了吹，怕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