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卡拉永遠OK
那天晚上,三個賊人之所以放過陳凡。
一是被陳凡的氣勢震懾住了。
二是以為陳凡看不清他們。
他們之所以以為陳凡看不清他們,是因為他們自己看不清陳凡。
陳凡站在暗處,臉上又有血跡,聲音都變調兒了,熟人撞見都不一定認得出。
「呵呵,有緣吶!」陳凡打著哈哈。
「來!請坐!」姜偉邀請眼睛和酸老頭入座。
酸老頭顯然頭一遭來西餐廳,看著桌子上的刀叉、餐巾還挺羨慕:「這飯店講究啊,吃飯還送一把刀。」
眼睛昂著頭:「這叫西餐!這刀叉是餐具,一手拿刀一手拿叉。」
陳凡估計他也是在電視里看的。
不管怎麼樣,這種陌生的環境讓眼睛感到有點不自在了,這次會面就成功一半了。
服務員拿來菜單時,姜偉接過來往眼睛面前一放:「眼哥,來吧,想吃啥自己點。」
眼睛不想露怯,就揮揮手:「別客氣,你們隨便來吧。」
酸老頭兒賤兮兮地:「有肉吧?」
陳凡冷笑:「這裡最不缺的就是肉。」
姜偉看了看菜單:「眼哥,給你來個西班牙海鮮飯怎麼樣?」
「好啊!」眼睛大喜。
服務員拿走菜單正要離開,陳凡叮囑一句:「再拿幾雙筷子過來。」
「這裡也可以用筷子啊?」
「那當然了,這裡咱說了算。」
飯菜上來了,眾人不拘一格吃了一會兒,眼睛似乎漸漸找到自信了,打量陳凡和老范一眼。
「二位做什麼生意啊?」
陳凡點點頭:「我們做點小買賣。」
「哈哈,您一看就是做大買賣的。」
姜偉連忙說:「他們二位是我的合作夥伴,當然也是做醫藥行業了。」
「醫藥行業?」眼睛冷笑,「那你們跑到股票市場來攪和什麼?」
姜偉一愣,一時無語。
童箏在一旁也皺起了眉頭。
陳凡卻哈哈大笑:「摟草打兔子嘛,過來了,就捎帶著買點。」
姜偉也在一旁介紹:「眼哥您可別小瞧他們,他們是咱們省最早倒騰國庫券的。」
「哦?88年就開始了?」
「是啊,小打小鬧了兩年。」
眼睛豎起大拇指:「你們真有眼光啊!聽說那會兒遍地都是錢,隨隨便便都能賺到一兩百萬。」
陳凡微微一笑:「誇張了。88年以前國庫券確實比較好賺錢。」
眼睛嘆息:「可惜了,那會兒我沒反應過來。」
「眼哥那會兒在切匯吧?」
「是啊,東躲XC的,也賺不了幾個錢。」
「其實這一兩年比88年機會更多。」
「哦,老弟為何這麼說?」眼睛頓時來了精神。
「這個……」陳凡不緊不慢。
正好服務員端著法國蝸牛過來了。
陳凡舉起刀叉:「來!嘗嘗這個,法國蝸牛!」
「這不就是你們海邊兒的肚臍波螺嗎?」
「哈哈,人這是陸地上的。」
眼睛拿著刀叉笨拙地吃蝸牛。
陳凡拿起筷子:「能用一雙筷子解決的問題,何必動刀動叉呢?您說是不是眼哥?」
陳凡這話,是話裡有話,但又說得大方得體,眼睛也挑不出毛病,不由得連連點頭:「小兄弟說得對!」
「還有這刀子,常玩刀的人,保不齊哪天就會被刀所傷啊!」
「哈哈,知道了。」
又吃喝了一會兒,眼睛再次向陳凡請教:「老弟,你剛才說最近這一兩年還有很多機會,具體指哪一方面?」
「就拿您熟悉的股票說吧,眼下您拿到就是賺到。」
「哦,真的嗎?比國庫券還猛?」
「國庫券算啥?跟股票比,簡直就是小拇哥跟大腿比。」
「好!看來這一回我算抓住機會了。」
「所以說呢,您要想賺大錢,就別去計較什麼八折、八五折、九折啥的,不都跟您說了嗎?只要您能拿到,就是賺到!」
眼睛有些尷尬:「是,是啊,謝謝小兄弟指點!」
「別客氣!談不上指點!」
「來!咱們哥兒幾個干一杯!」
擺平了眼睛,酸老頭兒這邊,陳凡只能再找機會收拾他了。不管怎麼樣,眼下無論如何不能給姜偉帶來新的麻煩。
吃完飯,雙方分手后,姜偉又領陳凡他們幾個到歌舞廳玩了會兒。
這會兒,卡拉OK已經流傳到大城市了。
這時的卡拉OK跟後世的練歌房不同。
它是在歌舞廳里唱的。
弄個錄像機接個電視,就擺放在主席台前,誰想唱就過來唱。
因為不常練習的關係,這會兒會唱歌的人極少。
陳凡他們幾個人中,也就童箏這樣的官宦子弟還稍微擅長點。
而且在跟童箏交往的過程中,陳凡發現他時不時吹口哨、哼唱歌曲,感覺他有這方面的實力。
幾個人就一起鼓動他上台來一首。
歌舞廳老闆跟姜偉很熟,也特地邀請童箏上台。
盛情難卻,童箏只好接過話筒上台了。
陳凡突然想起童箏愛唱音調高亢的歌曲,連忙叮囑:「我說老哥,你可別唱鴻雁啊。」
「鴻雁是啥?」
「呵呵,隨便吧。」
童箏果然唱的是高亢的歌曲,是一首《少年壯志不言愁》,還好不算聒噪。
剛唱了幾句,台下就響起一片叫好聲,有幾位女士叫的格外大聲。
在台下觀眾的鼓動下,童箏又唱了幾首,這才下來了。
幾個人又跳了一會兒舞。
姜偉特地叫來幾個陪舞的,跳完后,老范那個還陪著他回賓館了。
第二天,陳凡、童箏和老范離開盛京。
老范還意猶未盡:「那個,咱這就回去了?」
陳凡想了想:「不如順路去看我東營的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啊?!」
「不過,年齡比童大哥還大好多呢。」
收國庫券這兩年,童箏結識了不少朋友。
其中,東營工商行的文科長童箏跟她處的最愉快。
這位大姐為人處事精明又不世故,業務熟練,為人還挺講究。
陳凡在東營周邊開展業務時,經常得到她和她丈夫老鐵的大力相助。
離開國庫券市場以後,陳凡依然跟她保持著聯絡,時不時打個電話,打個傳呼啥的。
春節前,陳凡有點忙,本該給她打個電話聊一會兒,但也只能給她發傳呼拜了個年。
這會兒路過了,怎麼也該去看看她。
到了DY市后,陳凡走進工商行,向前台打聽:「文科長在嗎?」
「文科長?哪個文科長?」
陳凡不由得納悶兒了,文科長在銀行大名鼎鼎,甚至有小道消息說上頭準備提拔她當分行行長,這怎麼就成了無名人士了?
「就是叫,文,文玉蘭。」
前台的兩個年輕女孩兒互相使了個眼色,小聲嘀咕幾句。
陳凡頓時感覺不妙,文大姐八成是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