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章】
「王爺……」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這對親昵的愛人聽到,月白白通紅著臉,偎在程獨的胸前,程獨顯然不想被人打斷,眉一橫,聲音冰寒森冷,「何事?」
「奴婢認為,奴婢們是國君賜給王爺的,王爺不能將我們晾著不管,就算是對我們不感興趣,也不能駁了國君的面子,好歹也要逢場作戲一番。」她的神情不卑不亢,樣貌出眾,一對柳葉眉,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櫻桃小嘴紅帶著淡雅的笑容。
月白白一聽又要發飆,後腦勺被程獨死死按在胸前,說不出話來,只聽得程獨的話從她頭上飄了下來,「逢場作戲?嗯?」
「國君說過,王爺子嗣單薄,應該早日誕下子嗣才是。」
「哦?」程獨淡淡扯了扯唇,「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桃花。」
月白白一個激動,想起這名桃花就是楊小雄心心念念的女人,想著她此刻還在想著如何趨炎附勢,用力掙紮起來,朝著她吼:「生什麽子嗣,真是,我是這裡的女主人,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勾引他?」
桃花以及所有的女人都沒有聽過程獨已娶妻,如今見一名女子在這裡如此囂張高調地強調自己的身份,不由多看了她幾眼,眉眼如月、眼睛透亮,五官也甚是清秀,衣著簡簡單單,桃花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不將她當回事,只以為她是哪個幸運的女子,「國君有令,誰先誕下子嗣,誰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月白白在程獨的羽翼里偶爾裝裝軟弱、裝裝傻都無所謂,可是在外人面前,特別是這個女人面前,她不能輸了氣勢,她從程獨的腿上跳了下來,站在那裡倨傲地仰著脖子,「桃花,你知道嗎?你在挑戰我的極限!」桃花看了她一眼,並不回話,一臉的舒雅矜持,表現了她非凡的修養。
月白白想了想轉過頭去,問程獨,「你喜歡她嗎?不喜歡直接斷了她的念頭,將她送走。」程獨還沒有說話,桃花已經開口:「國君賞賜的女子是不能隨意送走的,否則按刑罰律條處理。
「你唬我啊,反正無論如何,別說爬他的床,他的房我都不會讓你進半步的。」程獨失笑,一把將月白白摟到自己的懷裡,「月白白,我只喜歡你一個,我只有你一個夫人。」
桃花臉色大變,隨便說了個理由便匆忙離開。桃花走了之後,月白白臉上眉飛色舞的神色就消失不見了,她用一種怨婦的瞪著程獨,然後冷哼一聲,「我現在……」
「別說讓自己後悔的話。」程獨用唇將月白白的話給堵住,然後指著她的胸口,「不許再耍賴了,我知道你這裡肯定不舒服,你要我怎麽樣,你說。」
「讓那群女人走,馬上,特別是那個桃花……我突然覺得替楊小雄不值。」
「送走是遲早的事兒,你不是愛玩嗎?先讓你玩段時間。國君既然不宣布我已經娶了你的消息,沒有關係,反正我的床上、我的房裡只有你一個人,暫時回不去也沒有關係,你就暫時將這裡當家。雖然悶了點也沒有關係,以後你不爽都直接找我發泄,好不好?」
月白白被他說得笑了起來,「月白白,就算你難哄、難寵,我也會哄你、寵你,所以即使我偶爾不太風度,你也來要哄哄我,嗯?」
月白白歪著頭,抿唇微笑,然後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良久過後,月白白皺起了眉頭,「那你傷了楊小雄,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程獨皺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著別人?」
「在這個世界上又不只我們兩人啊,他也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後果卻……也承擔了我的那一份,我心中不安。而且他的傷不是普通的重……」
程獨嘆了口氣,「隨你,明日我讓御醫陪你上山一躺……月白白,我為了你,做了很多的第一次,你要記得。」
「嗯。」她重重地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桃花主動來找程獨本來是瞞著那眾多的「姐妹」的,回去的時候不由添油加醋起來,故意講自己不經意路過花園的時候,見到程獨懷中摟著一名姿色中庸的女子,動作很是曖昧,她更是誇張地描述了月白白的使媚與做作,還提及了月白白有意要讓程獨送走她們的事。
桃花是個聰明的人,她很會說話,她不需要泄露太多的情緒,她只抓住重點的話講,當然她是隱瞞了程獨對月白白的那句,我只喜歡你一個,我只有你一個夫人。
大家一聽到要被送走,全體喧嘩。她們是一批進貢美女,想要當「進貢美女」也是需要符合很多的條件,如今她們被送給程獨當侍妾,聽國君說程獨尚未娶妻,誰有機會先誕下子嗣,就有機會就能爬到王妃這個位置。此刻居然有人在慫恿送走她們,這二十名美女即使平日里不合,此刻也要團結一致,不由圍攏在一起開始商量計策。
月白白在程獨的准許下帶了數名御醫上山,山寨的幾個弟兄前幾日本來與月白白談得挺來,覺得月白白說話很是豪爽,不像一些大家閨秀那般扭捏,但是經過這次圍剿山寨的事情發生後,雖然沒有人死亡,但重傷的卻好幾個,特別是楊小雄的雙手手筋被斷,以後是否還能自理都是個問題,他們心中怨憤,便將這些都歸結到月白白的身上,不讓她見楊小雄。
月白白第一次明白了被朋友嫌棄的感覺是什麽,眼眶中轉著淚,卻硬忍著不掉下來,月白白還在繼續道歉,聲音帶著絲哭腔,「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子的……」
「月白白,你怎麽來了?」楊小雄在寨子里聽到月白白帶著人來,本來還不相信,如今出去一顛一簸就見到月白白的雙眼紅紅的,被自己的弟兄為難著,不由揚高了聲音罵了他們幾句,便讓人帶月白白他們進來。
「楊小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個樣子,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你讓他們看看你的傷好嗎?」
「不是我不原諒你,而是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無需跟我道歉。」楊小雄的雙手被白色紗布纏著,腿腳也有些不便,那張娃娃臉有些慘白,可能是失血過多。
楊小雄的配合讓月白白受寵若驚,在御醫替楊小雄診斷的時候,月白白就站在門口,碰上剛才在山下為難她的一名男子,雙方都不由有些尷尬,月白白不想與他正面起衝突,不由微微低下頭。「月白白,我們都是粗人,一時衝動說起話來難聽點,你不要放在心上,主要是你不明白昨天的那個樣子有多嚴重,我們都以為大哥不行了……現在雙手即使能夠接起來也不能再做些精細的動作,從此以後算是埋下了隱疾。」月白白的頭埋得更低了。
「其實這事兒跟你也沒有關係,也可以說我們活該,反正這事兒就這樣了,大哥不准我們去報仇,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讓那桃花姑娘回來陪陪他,或許見了她,大哥心情好些。」
「我盡量幫幫你們。」月白白脫口而出。
話是好說,可是想想桃花的性格,也未必會來,不過為了楊小雄,她倒是願意試試,不是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月白白聽說楊小雄的手以後還能動、還能自理,鬆了一口氣,只是聽到以後不能做粗活,心又開始沉了下去。楊小雄見到她這樣反而轉過來安慰她,「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我的手還有用。」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月白白還單獨問楊小雄是不是真的很想念桃花。
楊小雄說了個想字,隨即又問月白白為什麽能夠忍受得了那麽匈殘的人,月白白抿唇不說話,「我替他向你道歉,我一定完完整整地將桃花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