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破口
「廖琪,這就是兇器么?這人怎麼這麼變態,還有,你怎麼知道這兇器上有毒?有什麼毒?還有,這人的死亡時間能看出來嗎?」趙忠很是興奮,按照相關規定,命案必破,按理說他的轄區內發生的命案不算是什麼好事,但是如果能順利抓到兇手,那麼他也能對得起身上穿的這身警服。
看到趙忠迫切的眼神,廖琪也沒怪趙忠一下子問出那麼多問題,而是善意的沖趙忠笑笑,說道:「我手上的這枚木釘可不簡單,在現代社會,特別是城市裡,這玩意已經見不到了。」
廖琪拿過證物袋,證物袋裡面的木質釘子被漆上了紅色油漆,約莫有小拇指粗細,只是油漆已經斑駁。
廖琪用手量了量這顆釘子,又拿起來觀察了一番之後說道:「沒錯了,這顆釘子就是棺材釘,長一尺三寸,棺材釘又叫子孫釘,鎮魂釘,這枚棺材釘頭部有摩擦的痕迹,應該是被繩子綁過,掛在某處辟邪的。」
「棺材釘?這也太邪性了吧?那啥,小廖啊,這棺材釘用來殺人可有什麼說法?」都是五十來歲的人了,老趙和老邢顯然對棺材釘不陌生,但是他們兩人一個當警察,一個當法醫這麼多年,卻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棺材釘殺人,而且還殘忍的將棺材釘釘到了死者的穀道,看著廖琪手中的棺材釘,老邢有些納悶的問道。
廖琪說完便直接打開了證物袋,換上一雙手套之後將釘子取了出來,廖琪又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書包中掏出一個放大鏡,一厘一厘的開始觀察。
「紅漆脫落的地方呈現暗黑色,是被血液浸泡過的,顏色深淺不一,顯然是形成的時間不一樣,這根釘子不止沾過一個人的血。」
「從木質來看,這顆棺材釘用的是旱柳,將柳樹枝幹修整后,剝皮,埋入土中,再灌上水,幾個月後待枝幹周圍的泥土發黑時,挖出枝幹,陰乾使用,不翹不裂,不生蛀蟲。」
「這枚棺材釘油漆脫落的地方已經形成了包漿,顯然是被人經常把玩的,還有這油漆,用的是生漆,現在用的人很少,用的起的人也很少,而且這釘子也有些年頭了,哪怕是現在仍實行土葬的地方,也都採用了金屬釘子來做棺材釘。」
「至於這釘子上是什麼毒,我看不出來,這還得邢老帶回去化驗,我也是從死者穀道周邊的黑色斑塊判斷出來的。」
不行就是不行,廖琪並沒有強行拿大,將他自己的推斷說出來之後,便將棺材釘還給了趙忠。
「那死亡時間呢?能給出個大範圍么?這對我們破案很重要。」趙忠手中拿著棺材釘,目光灼灼的盯著廖琪。
廖琪沖著老邢尷尬的咳嗽一聲,隨後老邢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說道:「這個簡單,這屍體我看過,屍僵消失不久,如果考慮現在的天氣情況和死者在機井裡泡著的情況,應該在三天左右。」
三天,其實已經是個保守的數字了,但是老邢謹慎的性格讓他還是留了一些餘地,畢竟是命案,把時間放長點,雖然工作量會加大,但是卻更為保險。
對於這點廖琪倒是沒提出什麼異議,而現在已然找到了兇器,證明這起案件是他殺,又得出了死者大概的死亡時間,久經沙場的趙忠自然知道如何著手破案。
一連幾個電話撥出,趙忠自己也朝著警車奔去,一邊跑還一邊沖著老邢大聲喊道:「老邢,我需要更確切的報告,小廖,這段時間你配合老邢,學校那邊我去協調!」
「我去,這個趙扒皮,我又不欠他什麼!」看到趙忠此時連一句辛苦也沒有就直接跑掉,還將他給無償徵用了,廖琪沖著趙忠的背影豎了豎中指之後,便直接背著背包準備要走。
而一邊的老邢則是一把拉住了廖琪的胳膊,一臉笑意的說道:「廖小哥,我們法醫科今年要擴招,你如果有興趣參加招考的話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將現場處理一下的好。」
老邢對廖琪的稱呼已經產生變化,剛才還一口一個小廖叫著,此刻卻變成了廖小哥,顯然,廖琪的表現已經獲得了老邢的認可。
廖琪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聳聳肩對老邢說道:「前輩,說實話吧,如果我要想進入法醫隊伍的話早進了,我還有事情要完成,在這之前估計是不會就業了。」
「你已經大四了吧?馬上面臨的就是就業,有什麼事情比這還重要麼?」老邢被廖琪說的一愣,有些無語的問道。
而廖琪卻沒有回答這個,只是皺著眉頭朝著那口機井走去。
再看趙忠這邊,當趙忠拉開車門就要進去的時候,已經緩過來的譚迎亞跟上了老趙的步伐,但在她上車的時候卻被老趙給攔了下來,稍微冷靜了一下之後,老趙對譚迎亞說道:「小譚,讓老邢趕緊勘察完現場,然後你安排兩組人,一組人以此為中心,走訪周邊十公里,另外一組去調取監控,查找一切可疑車輛和人物。如果那小子說的對,那麼這裡肯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放出消息去,說這裡有人自殺!」
「自殺?師父,不是說這是命案么?」譚迎亞腦子一懵,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也就一瞬間也就明白了趙忠的用意,頓時便帶著人,和老趙兵分兩路而去。
刑警破案,自然有他們的一套流程和經驗,對於他們來說,能確定時間和地點那就莫大的幫助,案發時間越短,對破案越有幫助,對於老趙這種辦案經驗豐富的老刑偵來說,知道這兩點情況,起碼就成功了一半。
現場這邊,老邢看著廖琪在屍體周邊尋摸著什麼,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廖小哥,你說傳統的仵作驗屍方法和現代驗屍技術相比,哪個更實用些?」
廖琪正在屍體周邊尋找著蛛絲馬跡,聽到老邢這麼一問之後,頓時一愣,隨後便笑笑說道:「邢老,你還是叫我小廖吧,對於這個問題,其實很好理解,各有千秋罷了,隨著科技的進步,傳統的糟粕應該摒棄,但是卻不能割裂,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