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癲狂
一刀橫劈而過，幾乎從林浩的後背貼著飛了過去。
生死危機下的林浩一個翻滾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那道奪命的刀芒，站定后抽劍橫立於身前擋下一記火球。
還未等林浩穩住身形，歐陽若風已經一步高高躍起，提刀砍將了過來。
見狀，林浩心中大急，一連十幾張黃符丟了出去。
「岩盾術！起！」
一道道土黃色的光芒自林浩身前升起，化為厚重的岩盾擋在了林浩的身前。
見狀，歐陽若風大喝一聲，運氣流轉，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瞬間攀附到了他的雙手之上，隨即手中的靈刀光芒大盛，一刀劈向被層層岩盾護著的林浩。
咔嚓！
靈刀勢如破竹，岩盾摧枯拉朽，寸寸碎裂。
不過也略微地抵擋了一下歐陽若風的進攻速度，為林浩爭取了些許緩息的時間。
林浩轉身準備繼續逃跑的時候，身後幾道陣旗席捲著濃濃黑煙籠罩而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原來是不遠處一直沒過來的歐陽若水在躲著暗箭傷人。
轉眼間眼前的岩盾已經被破除了大半，身後叫不出名字的黑煙大陣也快要將自己淹沒，林浩心如死灰。
築基的還是太強了，自己又身受重傷，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為不易，想要再繼續逃跑是有心無力了。
避無可避！
於是他靈力運轉，雙手力量暴增，身子扭轉，含淚使勁一把將小七在大陣完全籠罩之前甩了出去。
「去吧，皮皮七！」
「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逃得越遠越好！」
空中的小七手腳胡亂地揮舞，一雙大眼睛裡面眼淚不斷地流出，張開嘴哇哇大叫。
「嘰嘰！」
「嘰嘰！」
聽著小七逐漸拉遠的聲音，林浩的眼淚一下子沒能忍住留了下來。
「小七，對不起。」
隨後他站直身子，於濃煙中持殘劍橫立胸前。
眼神決然，視死如歸。
……
一處不知名的小寺廟中，已經褪色的暗紅屋檐下一個不知名的少年小和尚百無聊賴地盯著天空發獃。
小和尚沒有修習經書，也沒有打坐靜心，更沒有念禪。
他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天空發獃。
突然間，他心有所動，站起身子，一改往日的憊懶，神色肅靜地看向北方以北。
廟門外，一名鬚眉盡白的老和尚手持念珠停下了轉動，提步緩緩走了進來。
一老一小並肩而立。
「她出來了……」
小和尚喃喃自語。
老和尚沒有接話，也沒有捏佛印，只是頷首顰眉，目光沉穩似水。
「師父，你說，我能下山嗎？」
沒等老和尚回答，小和尚突然轉身走向身後的飯寮。
「師父，我餓了。」
聞言，老和尚單手作揖立於胸前，會心一笑。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
濃煙外，歐陽兄弟兩人眼神撇了一眼飛拋出去的小七，眼神皺了一下沒有分心出手，繼續殺向林浩。
沒人注意到，空中的那道小小的身影在飛到遠處的時候氣息開始不斷地變幻，五官時而猙獰，時而恢復原狀，毛髮之下不停地有些許靈紋浮現。
口中嘰嘰的叫聲也逐漸變為了低沉的嘶吼。
竟是讓周圍的空氣漣漪出現了些許碎裂！
不過它的眼神又卻是那麼的無助和難受，死死地抱住自己一道突然出現的靈紋緊緊箍著的腦袋在空中不斷地掙扎，神情十分痛苦！
不過這一切，都沒落在歐陽兄弟兩人兩人眼中，或者說，就算落在他們眼中他們也不會在意，因為此時的兩人已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一心只想著怎麼解決眼前的林浩。
而林浩，早已被濃密的黑煙陣法纏繞其中。
靈氣碎裂，林浩身前的的岩盾已然全部碎裂，歐陽若風的靈刀轉瞬劈到了林浩的身前，模糊中，一刀劈砍在林浩橫立的殘劍之上。
當地一聲，林浩口吐鮮血被震退了數步，感受到身後襲來的陣風，來不及調整狀態轉身一個扭腰，一腳飛踢在悄無聲息準備偷襲的歐陽若水身上。
濃煙中發出一聲悶哼，歐陽若水一擊沒有得手后並未念戰，身形迅速退入濃密的黑煙之中。
這邊的林浩被歐陽若水拖住身形片刻時歐陽若風已經欺身上前，血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雖然林浩極力避讓，不過還是在腹部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鮮血，一瞬揚灑在周圍的地上，盪起一朵朵漂亮的血花。
「這小子反應好生靈敏！」
歐陽若風不待林浩反應，繼續欺身上前。
林浩牙關緊咬，身形暴退，手中卻是暗中又拿出了十幾張岩盾符。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祭出，而是繼續往後退去。
不多時，他拼著仗劍再次擋下歐陽若風一擊，口吐鮮血身形再次暴退，眼中卻是精芒一閃。
就是現在！
一直伺機等待的歐陽若水悄然出現在林浩的身後，眼中帶著狂烈的恨意一劍刺出。
「岩盾！」
林浩大喝一聲，十幾張岩盾符朝著歐陽若風的方向甩了出去阻礙住他的進攻，而後反手一把抓住那把本應刺向自己腰間的劍，眼中露出癲狂之意。
歐陽若水眼見林浩握住自己的靈劍，神色略一驚訝，不過隨即眼露懼意，靈力運轉之下，就要從林浩手中把劍拔出來。
林浩卻是不管不顧，一手死死捏著那把靈劍，一手持殘劍撩天劈出。
生死危機！
歐陽若水瞳孔瞬間放大，直接舍了靈劍就要退開，身後卻亮起一道土黃色的光芒。
「岩盾！」
「死！」
一股劍氣砰然而出，從歐陽若水身下往上透體而出。
咔嚓！
濃煙中，感受著儲物袋象徵著三兄弟生命特徵的木牌再次碎裂的波動，歐陽若風肝膽欲裂。
「不！」
一股巨大的靈力波動從歐陽若風身上轟然升起，竟是他不知以何種方式強行提升為築基後期，散發的靈氣以他為圓心肆意沖向周圍，瞬間衝散了周圍的濃煙。
林浩直接被狠狠地衝撞向身後的一棵大樹樹榦上，撞得他五章六腑全部移位，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隨後身體頹軟無力地順著大樹癱坐了下來。
眼目赤紅的歐陽若風一甩手，手中的靈刀飛掠而出從林浩的肩膀一透而出，紊亂的靈氣瞬間攀附而上衝散了林浩的氣海，將林浩死死地釘在了樹榦之上。
而後歐陽若風一步直接躍至大口吐血的若水身邊，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下巴不停地蹭若水滿是鮮血的額頭，口中不停重複。
「不要！不要！」
「不要這樣，我們不打了，不打了好不好？」
「我們不打了……」
說著說著他聲音逐漸小了起來，開始嗚嗚地哽咽，眼淚自眼角止不住地滑落。
神情像極了一個犯錯的孩子。
遠處癱坐在樹榦旁的林浩眼神晦暗地看著這一切，單肩無力地垂下，嘴角充滿了嘲弄。
……
許久，歐陽若風眼神黯淡地將右手覆上歐陽若水的眼瞼之上，輕輕地往下滑過去。
他仔細地撫摸端詳著歐陽若水的臉龐，彷彿想把這張臉深深地記在生命里。
他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將歐陽若水的屍體平放在地上，而後緩緩地站起身，語氣溫柔。
「再等我一會兒，等哥哥幫你報完仇，就好好地為你尋個好歇處好不好？」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轉身看向林浩，他身上的靈氣波動噴涌而出，血紅色瞬間取代了他的雙眼，看起來攝人心扉。
「雜種，都是你，害死了我兩兄弟，今天我定叫你挫骨揚灰，永世灰飛煙滅。」
「不不不，我要先將你扒皮抽筋，一寸一寸地割下你的血肉，好叫你也嘗嘗痛徹心扉的滋味兒！」
林浩想動卻是渾身無力，一邊的肩膀被透體而出的靈刀撕扯著血肉疼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癲狂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啪嗒……啪嗒……
腳步聲像魔咒一般響徹林浩的心間，狠狠地踏在他的心上。
那個身影停了下來，蹲在林浩的前面，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
「從哪裡割好呢？還是先從右邊開始吧，左邊省得等下直接割死了。」
歐陽若風神色癲狂地將匕首緩緩地刺進林浩右邊的胸膛，刺溜一刀，直接割下了一片胸口肉。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響徹林間，但林浩的眼神中卻仍是充滿了嘲弄與快意。
沒有管林浩，看著匕首上的血肉，歐陽若風眼神癲狂，哈哈大笑，直接一口將其生吃了下去。
原來恨不能食其肉，恨不能飲其血是這種感覺啊！
可是，為什麼心中感覺還是不夠痛快呢？
肯定是食得還不多，飲得還不夠！
他抬手又是幾刀，從林浩的胸上接連割下幾片鮮紅的血肉一吞而下。
林浩痛苦的聲音也跟著接連回蕩在寂靜的山林之間。
「啊……」
「啊……」
「啊！」
林浩在右邊胸膛被割去接近三分之一肉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裸露出幾根滲人的白骨。
「暈了？這可怎麼行？」
歐陽若風眼神赤紅地看著暈去的林浩，就要運氣震醒林浩繼續蹂躪。
伸出的雙手卻被一雙雪白的玉手輕輕地抓住，將他攔了下來。
若幽蘭般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夠了！」
語氣雖輕，卻讓人不容置疑，覺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