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戲里
「怎麼,你好像很不喜歡?」譚笑笑似笑非笑的看向步漣漪,說著好像是疑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這是在試探她?步漣漪頓生警惕之心,她進入這個犯罪集團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雖說她是新人,但因為她事先和組織商量好的那次行動基本上已經讓很多人對她放下了警惕,甚至開始逐步將她拉倒中心了,而這個譚笑笑,好像一點兒都不相信她,「有些時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願不願意的問題。」
我想要榮華富貴,就算我不喜歡這種拿命去賭的勾當,我也得為了我的慾望去做,我不喜歡,但是我願意。
譚笑笑倚在欄杆上,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將它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卻未將煙霧吐出,而是憋了氣咽下了喉嚨。做完這一系列,譚笑笑才再次看向步漣漪,嗤笑了一聲,「這人吶,就像吸進嘴裡的煙霧。」
譚笑笑定定的著步漣漪,雙眼微眯,「你以為你能逃向空氣,卻只能被吞進肚子里,煙消雲散。
譚笑笑在警告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步漣漪也毫不畏懼的對上譚笑笑的視線。這譚笑笑比步漣漪要小好幾歲,但氣場卻無比的強大,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竟能從空氣中感受到對峙的氣息。
就這麼定定的一秒,兩秒,就在步漣漪以為自己快要敗下針來時,譚笑笑突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來找我吧,大海。」說完,譚笑笑擺擺手,將手中剩下的煙丟在了地上,任其自顧自的燃燒,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步漣漪微怔,「大海」是她的行動代號,譚笑笑知道?難道譚笑笑就是她要找的同志?步漣漪看著一點一點快要燒到盡頭的煙,表情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卡。」
山厘看著監視器里的藍英,眼裡還是存在著一抹失望,這藍英少說也出道這麼些年了,演技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要是平時和別人拍也就還將就看得下去,但這和平安丫頭這麼一對比,那就是慘不忍睹。而且平安丫頭還有意無意的壓著藍英一頭,更是讓藍英的發揮空間少之又少。
山厘無奈的嘆口氣,看來,這部戲只能將希望寄予平安和盧然皓了,藍英是指望不上了。
「這場戲過了,拍下一場。」
下一場戲是一位客串的老戲骨和平安的對手戲。是譚笑笑在回憶自己和上司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蔣楷是算是一位警察專業戶了,一身正氣的樣子,基本上演的都是正氣浩然的人物,而現實中,蔣楷也是一個老幹部,從業這麼多年沒有沾染過娛樂圈的惡習,一直兢兢業業的演戲,也算是平安十分佩服的人物了。
平安恭敬的和蔣楷握了手,整個人看起來很溫婉,然後兩人粗略的對了一下劇本,就進了拍攝場地。
一間狹小的屋子,一張木桌,擺放著四張長凳,兩人相對而坐,譚笑笑將頭沉沉的低著,十指交叉握拳放在自己的膝蓋間,蔣楷飾演的齊洪則是將雙拳放在了桌面上,然後表情凝重。
演員已就位,情緒醞釀完畢,此時氣氛渲染的剛剛好,山厘都不敢太大聲說話,怕將這鋪墊好的氛圍給破壞掉,山厘坐在監視器前,輕輕的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我真的快要待不下去了。」譚笑笑低聲的開口,那個地方太殘忍了,命在那個地方一文不值,她看到了太多太多這輩子都不敢相信的畫面。當初她以為自己可以為人民做貢獻,滿腔熱血,但是現在,她怕了,怕極了,她不害怕自己會死,她只是害怕萬一有那一天她受不了崩潰了,會害的自己的組織滿盤皆輸,所以她不想再待下去了。那種想救人卻救不了人的滋味兒實在是,太難受了。
齊洪表情凝重,眼中也蘊含了很多心疼,一般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本該是該隨意的享受著自己的青春的,而笑笑這個孩子,卻背負了如此沉重的使命,但齊洪眼中更多的,是決心,「你是一個人名警察,更是一個背負了沉重使命的人名警察,你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能不能堅持下去,你現在只能思考,該如何打消自己這沒來由的放棄之心。你不是一個人戰鬥,「天空」還在。」
「天空」是譚笑笑的另一個同志,卧底在犯罪集團的高層,代號「天空」,真名不詳。
「可是……」我要如何堅持下去?「我害怕……」
「沒有可是也沒有害怕,你必須要堅定自己的信念,你不是在為了一個兩個人而戰鬥,你是為了千千萬萬個人民而戰鬥。」身為一個卧底,最不該有的就是猶豫和害怕。
「孩子,想想當初你離開我們時候說的那些話,你說,你的命已經不再是你一個人放了,你的命屬於需要你拯救的人們。」齊洪起身走到唐笑笑身旁坐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做工粗糙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三角小包,上面一針一線的綉著一個「安」字。
「你的媽媽找到了我們,她雖然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但她讓我們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她都會支持你,你一直都是他和你父親的驕傲,她讓我將這個平安符交給你,祈禱你平平安安。」
齊洪將平安符塞到了譚笑笑的手裡,然後轉身離開。
「不久后,會有「大海」加入,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希望」。」他們當初給譚笑笑的代號取名為希望,就是將她當做了他們的希望,他們也相信,他們的希望不會讓他們失望。
譚笑笑拿著齊洪放在她手中的平安符,不知不覺見眼眶中已蓄滿淚水,但她不能哭,她要堅強,她也一定要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