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卿本紅妝

第1章 卿本紅妝

香爐裊裊生炊煙,遙看美人彈指間。

焚燒著千金難求的名貴香料,桌案放置著萬金難尋的洛馨堂紙,奢侈的如此隨意,可見雅間之人的不凡。

一旁侍奉的婢女俯首,為眾公子備茶,觀其湯色透亮,茶香襲人,實為上品。

上首,一謫仙雅「公子」,一襲白衣綺綉,她丰神俊秀,風度翩翩,動作慵懶隨意自然。

雙手輕撫琴弦,清風拂面,揚起的青絲緩緩落下,似水般的琴聲悠然響起,時而舒緩如流水,時而飛湍如激流,時而如珠落玉盤,時而如呢喃細語。芊芊玉指在弦上來回地舞動,時間緩緩流淌,一曲終了。

眾人恍惚還沉醉於言鈺的琴聲無法自拔,片刻后響起激烈的掌聲。

「曲罷曾教善才服。」葉尚恭讚嘆不已。這位葉家公子貌似潘安,矜貴文雅,使人如沐春風,不愧是丞相的嫡子。

「哈哈,不愧是京城鈺郎,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江楓乃是一介粗人,他生的高大俊朗,笑起來很是陽光。

江楓,驃騎大將軍之子,兒時在邊關長大,與京城的貴公子不同,他豪放爽朗,對皇上忠心耿耿。

「那是自然,我家韞之怎麼能同那些凡夫俗子相提並論?韞之,你說你怎麼彈的就這般醉人呢。」

言鈺,字韞之。

不等言鈺謙虛,某人就擅自應了下來,絲毫沒有謙恭之意。

某人指的正是昌平王之子,楚逸辰。昌平王世子乃是京城貴族圈子裡的大閑人,此人弔兒郎當,嬉皮笑臉,平日無所事事,實乃京城第一紈絝。

昌平王乃是當今聖上的弟弟,雖是同父異母,但這位昌平王深得皇上器重,在永昌朝野上下威望極高。即便遠在封地,也能為安聖心,將唯一的嫡子養在京城,消除皇上的疑心。

只可惜身為昌平王的嫡子,楚逸辰並沒有繼承他父親的足智多謀,反倒像個市井之徒,不通文墨也就罷了,偏偏還鬥雞遛鳥。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位昌平王世子長得到十分俊秀,一雙勾人的招子,有著難掩的風情。雖生的一副風流之相,但卻不曾見他招惹過哪家姑娘。

言鈺默然,看了看某人扒在她肩膀的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楚逸辰見言鈺並未反抗,便不由得想得寸進尺,他垂首在言鈺身上蹭了蹭,像極了寵物在主人面前邀寵,嗅得一抹醉人的芳香,便不由自主的往言鈺身上貼了貼。

言鈺有些不適,身子不由得僵硬了起來,正要出聲告誡他。

楚逸辰只見一道鞭子朝著自己狠狠地甩了過來。

「鈺郎是我的,什麼叫你家的!還有,你貼在我家鈺郎身上做什麼?」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就是我們刁蠻,任性,無理取鬧的九公主。

楚逸辰終於看清楚了,那個敢對自己甩鞭子的膽大包天之人,沒想到竟然是九公主!頓時,有一種打落牙往肚裡吞的感覺,誰能替他出了這口氣?

有了。

」臣等參見,公主殿下。「在座各位見來人是九公主,於是皆行君臣之禮。楚逸辰即便再不願意,但是身份擺哪呢!

「韞之,你瞧瞧你家的母老虎給我打的。」說著,還真真的拉開了衣衫,白皙的肌膚上,一道紅印子尤為顯眼。

「你,你不要臉!」九公主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又哪裡見過男人的身子,一下子羞紅了臉,躲進了言鈺懷裡。

「逸辰!」言鈺警告的看向楚逸塵,眸光清冷。

楚逸辰訕訕的拉上衣衫,委屈道「你個大豬蹄子,重色輕友!」就知道護短,你個妻管嚴!

九公主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不解的望向言鈺,「什麼豬蹄子,鈺郎喜歡吃?」

言鈺也被楚逸辰的出口成章驚住了,不由得愣了愣。一旁的葉尚恭,江楓早就忍俊不禁。

「哈哈哈,世子所言極是,所言極是。」江楓到底是個粗人,不像葉尚恭那般矜持。

「咳咳,逸塵,你曲解錯意了,韞之所說的'豬蹄子'是指……」負心之人,葉尚恭剛想給我們的世子大人科普知識,就被言鈺打斷了。

「公主還是不知為好。」言鈺看向楚逸塵的眸光帶著憐憫,這貨莫不是個傻子?

楚逸辰一臉受傷的看向言鈺,還擺出一副被人拋棄得模樣「韞之,你為何這般嫌棄的看著我?」

言鈺無奈的笑了笑,這位世子還真是個活寶,一貫是如此行徑。這般的妙人,還是任他無理取鬧為好。

「就是嫌棄你又如何?鈺郎是本宮的駙馬。」她懷裡早就鑽進來一柔軟的小人,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又在言鈺身上蹭了蹭。

言鈺調整了一個讓小人更為舒適的姿勢抱著她,九公主窩在言鈺地懷裡滿意的又蹭了蹭,然後圈住言鈺的脖子,挑釁的看向楚逸辰,無聲霸道的宣誓著主權。

言鈺並沒有理會楚逸辰,可是楚逸辰卻被我們的九公主氣得夠嗆,原本精緻的小臉被氣得通紅。

楚逸辰很容易被九公主給激怒,他總是被她氣得跳腳。

「韞之,你看看她,都被你寵成什麼樣子了!」楚逸辰拽著言鈺的衣角撒嬌道。

言鈺睨了他一眼,「楚楚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寵她誰寵?」

楚逸辰頓時啞口無言,只能氣急敗壞的跺跺腳,「哼」了一聲,把小臉撇向一邊。

看著九公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言鈺心情甚好,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子,笑得一臉寵溺,將她額前的碎發理了理。

九公主看著言鈺的笑,怔住了,完了完了,她要被『表兄』掰彎了,精緻的臉蛋瞬間羞紅。

九公主很享受『表哥』對她的好,這世上應該沒有比表哥更溫柔的人了,這京城的女子,無一不羨慕她,先不說『表哥』對她的好,就說說這京城還有比她表哥更美貌的人了嗎?

言鈺是永昌第一美男子,有名的謙謙君子,雅緻脫俗,飄逸俊秀。

這樣的人卻偏偏是九公主的未婚夫,可是讓不少閨閣女子都對這位九公主羨慕的很。

尤其是雖然言鈺為人溫柔有禮,可是他只有對九公主才是一心一意的寵愛。

雖說他有潔癖的毛病,但在面對九公主的時候才完全失效了,更是讓女郎們嫉妒得都眼紅了。

每次九公主挽著言鈺的手出席宴會的時候,別人投到她身上的羨慕嫉妒恨,都讓九公主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雖然她曉得表兄是表姐這個事實,可是有這麼一個完美的未婚夫,的確是讓九公主身心舒暢。

今天下三分,南羿北蜀西昌。

而言鈺所在的西昌,永昌朝曾經也是繁榮昌盛之地,可再驚艷一時的繁華,也經不住歲月的蹉跎,天災的迫害,人為的禍害,如今的永昌雖不像北蜀一般分裂割據,名存實亡,但終究還是在庸君佞臣的揮霍下日漸掏空。

而身為言家嫡子的言鈺,早已在冥冥之中被卷進權力的中心。言鈺身為繼皇后的嫡親侄子,永昌第一大家族言家的繼承人,他是名副其實的外戚。

自古的皇帝都有疑心病,當然,永昌也是如此,所以皇后並不見得多麼受寵,連帶著九公主也就是皇后唯一的嫡女,也不見得多麼受皇上待見。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皇后的娘家也就是言家,恰恰還是三脈單傳,傳到言鈺這兒,乾脆傳不下去了。

言家本就是文韜武略的世家,早些年為平息邊界之亂,言鈺的父親帶兵平亂戰死沙場,皇帝為安撫言家,冊立言氏,也就是當時的徳妃,如今的繼後為新皇后。

即便貴為皇后,身後有言家撐腰又如何?當年聽聞皇上本屬意淑妃為後,但為鞏固皇位,只能委屈心愛的淑妃,立淑妃為皇貴妃。

而那時的言母早已身懷六甲,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可言家冒不起任何風險。

多年來,皇后貴妃明爭暗鬥,雖然貴妃萬千寵愛於一身,但貴妃沒有強大的母族,也未能誕下龍嗣,膝下僅有一女,楚長蘇。

皇后膝下僅有一女,九公主乃是嫡女,名為楚楚。

言鈺事實上是個女子,可是她從一出生開始,就被自己的母親和姑姑,也就是皇后給聯手來了一招女扮男裝。

這十餘年來,世人只知曉,言家鈺郎驚才艷艷,舉世無雙。能夠瞞天過海騙了世人,一方面是皇后和言家的驅使,而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她太過優秀。她的才華早已勝過萬千男兒,世人如何也想不到,原來言鈺是女郎。

邊界之亂尚未完全平息,只不過是表面的太平盛世罷了。南羿狼子野心,西蜀虎視眈眈,永昌早已今非昔比,無論哪國一旦開戰,只能求和,求和也就是和親割地!

這才是令皇后最為擔憂的,她不僅僅是永昌的皇后,還是一個母親,她本就不受寵,一旦和親犧牲的定是她女兒的幸福。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讓九公主和言鈺定下婚約,同時也把言鈺的身世告知九公主。

言鈺肩上擔負的是整個言家和皇后的榮辱,而照顧和保護九公主理所當然成為己任。

如今的西昌,佞臣當道,帝王昏庸,先皇后留有一子,其餘子嗣皆與皇位無緣,死的死傷的傷,如今的太子雖無母后,但有母族尚有一爭之地,不過太子胸無城府,欺男霸女,草包十足,難成大器。

而言鈺要做的便是掌控江山,護好美人。(美人指的自然是九公主)

花非花霧非霧。

可她,也並非只是言鈺。她曾是S國暗帝,有琴韞玉。

這世上有著太多的不可思議,一如她的重生。

屬於有琴韞玉的一生,不過是謀權,弄權,掌權天下。可言鈺的一生要肆意,歡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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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勢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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