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糾纏不清
看潘博文這個樣子，似乎是在故意等她，蘇錦幻就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潘博文告訴蘇錦幻，上次與她分開之後，他就四處尋她，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蹤跡，於是他就回了曲臨城，去趙財主家尋找她。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蘇婉兒還是趙家寶的媳婦。
只是等他到了曲臨城之後，才知道幾年前蘇婉兒就已經離開了。
於是他去找趙方氏，想向她詢問蘇婉兒的下落。
那趙方氏恨蘇婉兒恨得牙根都疼，見有人來尋她，還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儒雅人士，早就在心裡開罵了，又怎麼可能告訴潘博文實情？
那趙方氏一個勁的說蘇婉兒壞話，說她不忠不孝，不知廉恥，丈夫剛死沒幾天就受不住寂寞改嫁。
潘博文就問蘇婉兒改嫁到何處？
趙方氏一臉憤恨，說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巴不得離開他們趙家，大半夜偷溜走的，所以不知道她改嫁到何方。
潘博文哪裡肯信，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蘇婉兒能做出來的事。
可是無論怎麼他磨破嘴皮子，那趙方氏始終不肯再多吐露一個字，被他問的煩了，最後拿著掃帚把他趕出來。
沒有確切的消息，茫茫人海，佛心寺匆匆一別，潘博文哪裡再去找蘇婉兒?
只是他不肯死心，圍著曲臨城四處打聽，他想，總有人會知道或者聽說蘇婉兒的消息。
潘博文從來沒有想過蘇婉兒會在青州城，當初他們在佛心寺相遇，而佛心寺正好在曲臨城和青州城的交界處，那一日又是十五，佛心寺的香火一向旺盛，南陽郡下面的幾個州城的人都會去上香。而且他也從來不認為蘇婉兒會去別的地方。
只是他找來找去，查來查去也沒有蘇婉兒的任何音訊，就好像佛心寺一面不過是一場夢。
潘博文畢竟是曲臨城長大的，也有幾個相好不錯的朋友，見他如此執著尋找蘇婉兒，雖不知人現在在何方，就跟他透漏當年蘇婉兒在趙家的生活，那簡直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當時潘博文聽了，簡直怒不可遏，發誓一定要找到蘇婉兒。
後來經過多方周折，他買通了趙方氏身邊一個丫頭，才知道蘇婉兒是被趙方氏賣到了春芳閣，至今杳無音信。
春芳閣?一聽到這個名字，潘博文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一個什麼地方，他不會不清楚。
就憑蘇婉兒的品貌，在那種地方會是什麼下場，不用想也知道。
此刻的潘博文簡直是後悔萬分，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肯帶她走?
於是他馬上來到青州城，找到春芳閣，他要為她贖身，他要救她出苦海。
只是他在春芳閣上上下下打聽個遍，也沒有人知道這裡有個叫蘇婉兒的姑娘。
方媽媽倒是知道，可她不敢透露一個字，此刻蘇錦幻可是她的老闆，她哪裡敢多一句嘴。
閣里即便還有幾個知情的，也被方媽媽下了封口令。
方媽媽的狠辣，閣里上上下下誰人不知，自然沒人敢多嘴。
所以潘博文就像一個無頭的蒼蠅，在春芳閣里亂轉，卻沒有一個人對他說實話。
後來潘博文聽說，這春芳閣分明閣和暗閣兩個閣，明閣里的姑娘就是在外面接客的姑娘，供男人隨便賞玩。
而暗閣里的姑娘卻不需要接客，只是要接受嚴格的訓練，培養特殊的技藝給客人表演。
當暗閣里的姑娘完成訓練后，就向客人展示才藝，然後由方媽媽待價而沽。
看是一直賣藝不賣身，等籌夠銀兩自贖，還是賣給官宦人家做歌姬，或者是給大戶人家的老爺做妾。
她們的人生道路與明閣迎客的妓女不同，憑自己的本事可保人身清白，至於走運不走運，全憑造化。
而這暗閣里的姑娘沒有名字，只有代號，當她們在出春芳閣之後才會有新名字，意味著新生。
潘博文在明閣里找不到蘇婉兒，就猜測這她是不是屬於暗閣。
他便去纏著方媽媽，塞了不少銀子，可是方媽媽一個字也沒露。
潘博文不甘心，既然方媽媽不肯說，那就說明蘇婉兒在暗格的可能性最大，於是他守株待兔。
他就不信了，難道暗格的人都不出門嗎？
只要蘇婉兒出門，他就一定能等到。
他在前門等了幾天沒有等到，後來一想，蘇婉兒如果真是暗閣的人，出入肯定不會走正門，於是他就千方百計地打聽到春芳閣的後門在哪裡，他又在後門守著。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見到了蘇婉兒，所以他才拚命得抓住她。
先不管那暗閣接不接客，但春芳閣這種地方總不是好待的，他一定要為蘇婉兒贖身，帶她離開。
當蘇錦幻知道潘博文在這裡等了自己好幾天，還一心為自己贖身，只是冷冷一笑，明白的告訴他，她已嫁人，不需要他來救贖，更不需要他的幫助。
潘博文以為蘇錦幻還在生他的氣，此刻說不過是氣話，就一個勁地道歉。
說當初他不該這麼狠心拒絕她，以致她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所以他懊悔無比，他會贖罪。
可是蘇錦幻早就對他死了心，如今又嫁了秦慕青，為了不想跟潘博文糾纏不清，劃清界限，她甩開他，進到春芳閣不再出來。
蘇錦幻原本想，只要她晾著潘博文，他總會走到的。
想不到這潘博文倒是很有毅力，為了贖罪就是不肯離開。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鋪蓋卷，就睡在春芳閣的後門旁邊，堅持等蘇錦幻出門。
這春芳閣里認識蘇錦幻的人太多了，所以她不可能從正門出去，可這後門又被潘博文堵著，真是進退兩難。
蘇錦幻不想被潘博文攪得滿城風雨，沒有辦法，這幾天她只好住在春芳閣里，只希望潘博文堅持不住早早離去。
所以秦六來接她回去時，她便推脫賬目不清，暫時不回去。
只是她沒有想到，時間這麼一拖，秦慕青就回來了，弄了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