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章 陰溝老鼠
「洞天真君，不在天玄？」一瞬間，無心凝聚殺意，近乎凝聚實質。
就連屍雀也忍不住眯起了眼，主上，想出手？殺一個背後有洞天真君當護道者，有入道尊者當靠山的少年？
嘶！大膽，實在太大膽了，刺激，也實在太刺激了……
屍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這一幅景象，放在一個面色雍容的老嫗身上，極其詭異。
思量片刻，無心眼下只有兩條路。
不動聲色，放任他們；
趁此機會，坐實事實，讓他們死無對證！
「蒲妖草沉睡前曾傳來意念——那一戰，它將少年逼到了絕境，卻不想，少年身上有一宗護身物，如非蒲妖草有傳承護持，怕早就湮滅！」
「少年來自先天一脈，蒲妖草未來得及完全表述便沉睡，但……若是我，必然不會只留下一道，至少三道，那麼如何處理這一宗護身物，便是我要琢磨的關鍵，便是如何抹殺少年的關鍵！」
與此同時，天機城拍賣會開啟了……
「主上打算怎麼處理？」
路上，屍雀傳音問道。
「今日靜觀其變——待拍賣會結束，便勞煩前輩監視此人，確認其身邊沒有另外的護道者，一切等天機門秘境結束！」
至於為什麼不趁早動手，二人都心知肚明——一旦動手，就不只是打草驚蛇了，那是「蛇龍皆驚」！
一旦少年鄔繇出事，天機城或許都會被封閉，洞天境護道人與森羅萬象閣都將齊聚！
無心與屍雀形容未變，一個金丹初期青年與元嬰初期的長輩，參與此次天機城拍賣會。
二人這番修為，不算出挑，卻也絕不至於讓人當成軟柿子。
果不其然，不只是白露四女，凜雪銀狐姐妹，就連少年鄔繇與天機門大師兄也到來了，只是基本都隱藏了自身，不外漏身份。
反倒是「黃道鍾」，自那一面后，便徹底隱入了人海，不見蹤影。
無心心有所謀，但手下確實還沒有這麼多的眼線，暫時作罷了。
對於參與天機城小型拍賣會，屍雀是不解的，她常年駐紮在戰場遺迹、莽荒腹地、海域深處、魔道深淵，不是在殺戮，就是在殺戮路上……
畢竟她所修乃為《殺生道經》，對於諸多的資源，除非是增壽丹、增壽聖葯、否則均不值得她流連。
若是東土神都，東都拍賣會，她認為參與是必然的，只有這種拍賣會，才會有好東西。
無心卻搖頭了，一方面感慨她的「機緣深厚」。
因為通過記憶，無心發現，屍雀得到過幾株外界能打生打死，掀起一片流血戰亂的頂級聖葯、上古秘丹！
一方面忍不住嘀咕：「她若但凡將心思多挪一部分放到鑽研機緣、秘境、或許，六千載，不是她的極限？」
當然，也或許，她選擇了這一條路，卻結果連三千載都活不到……
她心下一笑，「一飲一啄，誰知道定數在哪？」
天機城拍賣會自然是沒辦法與東土神都拍賣會相提並論，但也有一定的意義。
尤其對於無心，對於鄔繇，這類人而言，這些大大小小的拍賣會，往往幾件不起眼的拍賣品，或許背後就隱藏了一樁機緣。
她們要挖掘的，是機緣更深處隱藏的「過去」！
這種事無心自然不會手把手的教——人教不會人，只有事。
對於屍雀，無心也略微降低了一些要求，畢竟有些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那般容易改變的，跟智計無關，跟經歷有關。
無心也沒想著改變她屍雀，人各有路。
最好用的，當然是太歲，智計謀略陰險，但是他另有使命，擔任不了「殺手神朝」大管家。
屍雀略有缺點，但縱觀她四萬多年記憶，無心更多認為，她有更大，更不一般的可塑性。
關鍵她現在就能勝任。
且，剛剛入門，用不了多久，她必然能適應，轉變。
這一場拍賣會，人潮湧動，極多築基境的小家族修士、散修參與，但是位置有限，拍賣天機門秘境名額有限。
一場拍賣會下來，大多數對於無心而言，都是些俗物。
卻還是有一兩件領悟，入了她的眼，倒不是有多珍貴。
只是一件關於一個元嬰秘府、另一件則是一宗數千載前，一個小宗門遺址。
毫無意外，不只是無心看中了，隱藏暗中的「少年鄔繇」也看中了……
直到這時，屍雀眼神中的思索一點點融為了體悟，傳音道：
「生前，一直只去大型拍賣會，確實能夠碰到極多的好東西，但大多都買不起……」
「如今看來，確實是曾經的我，好高騖遠，捨本逐末……」
她眼中滿滿的喟嘆，笑道：「四萬餘載，還不如主上幾十年活得明白！」
無心不認可，笑道：「能走到靈台後期，前輩已經勝過了絕大多數修士——但人無完人，誰又能料想到，其他的選擇，就一定是最好的？」
屍雀點頭：「過去已然過去，追思與不斷推翻得到的也只是一場悖論的自我博弈，自我消耗，往前看……有主上在，我想，我這把老骨頭，會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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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競價，無心在少年鄔繇越發不耐的聲音下，最終放棄。
不是太重要的東西，無需爭執。
她原本就是想拍下來給幾人歷練所用。眼下只是換了一個獲取途徑。
不如就暫避鋒芒。
這一場拍賣會，最終來到了百個拍賣名額的壓軸。
「天機秘境，十年一開，深處孕育著能提高結丹三成成功率，【結金丹】最關鍵主葯【丹陽靈果】！」
一段開場白，直接讓在場的築基修士頓時雙眼如炬。
前十個，自然是被捧得極高，溢價了約莫百分之六十！
無心前世是拍了八十個以後，拿下了第八十八個。
當時倒沒有關注凜雪、銀狐姐妹，這一次二人在三十左右拍下。
白露四人則是分了不同的批次，但也最終順利拍下名額。
到了僅剩二十個名額，無心便也帶著屍雀提前退場。
而整個拍賣會的過程中，屍雀也一直在觀察，她感知到了少年鄔繇身邊的「靈台境」護道者，卻始終未發覺凜雪銀狐二人背後之人。
這下連屍雀都對著人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秘境將開，此人竟還能忍住不現身？如不是主上到來確有此人，老身是萬萬不會信……」
無心：「老鼠習慣了躲在陰溝里，見不到食物，是斷然不敢出手的！」
她也曾是陰溝里一條蛇，自然能明白這人的心思。
「前輩莫急，現在不出現，秘境開始了不出現，秘境關閉……它總要出現的！」
她微微一笑，「我也是好奇得很！」
好奇。
殺手傳承劍同上一世被奪走，「它」會以什麼方式出現。
好奇。
這個上一世從始至終未被挖掘出真容的「殺手神朝之主」，究竟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