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大一朵白蓮花

「累了呢」？

林深一聽就翻白眼，還「呢」，你就大大方方說「周姨娘態度不行該打一頓」得了，還加個昵音，你是那個傳說中應該大氣端莊的正妻嗎，我看你是才從西湖裡回來的吧，好大一朵白蓮花。

腹誹半晌，便聽那男子接話，「冥頑不靈，是該罰。」

誒對，這才像是個老爺樣兒，社會我沈哥，人狠話不多。

劉氏抿唇，繼續溫言，「周姨娘此番所犯七出，若要處置自然不同往日，還請老爺定奪。」

沈均神色不動，指腹漫不經心地撫過案角，反問她，「你是沈家主母，后宅的事應由你做主不需過問我。事至如今你欲如何？」

劉氏聞言面色微怔，旋即垂眸，語意恭謹如初，「妾身愚鈍，不知老爺的意思。雖知老爺素來疼愛周姨娘，但周氏當日所犯下的罪行老爺也是親眼所見，妾身以為……」

抬眼試探過去，見沈均面色如常，停頓一瞬方續言，「妾身以為，理當驅周氏出府，去家廟思過。」

「哦？」沈均略挑眉，又問，「何時走？」

劉氏忙道，「那就得看老爺的意思。按理而言本該三日前便打發出去，免得留在府中惹您與老夫人不快。然此事事關重大，妾身不敢妄為，免得走漏風聲丟沈府的臉面，這才……」

「如今送人出去亦不妥當罷，」未等她言罷，沈均輕嗤一聲，不以為意道，「宮中淑妃娘娘的壽辰正是這兩日，以聖上對淑妃娘娘之意，只怕會允准娘娘回府省親。這時候府中鬧出這等醜聞，丟的是誰的臉？」

劉氏一噎，柔順頷首，「老爺所言甚是。如今淑妃娘娘與老夫人才是最要緊的，妾身這般大張旗鼓委實不妥，還望老爺指點。」

「后宅紛爭你素來處理的妥當，也不必忌諱什麼。不過如今情勢與往日不同，禮部尚書府泄出醜聞，對沈家或是淑妃娘娘皆非善事，暫放過此事，等淑妃壽辰過後再動手罷。」沈均道，「至於周姨娘....」

言及此處忽頓住，劉氏見狀忙續言，「周姨娘暫且回自己院子里禁足罷，妾身會差人好生看著她，免得她再出紕漏。」

沈均滿意地頷首，「夫人寬厚，就按著你的意思罷。」

轉頭往堂下打量，停頓半晌，忽問道，「你可知罪？」

我知啥罪啊...我又不是周巧兒...

林深心中吐槽，裝模作樣地趴下，「奴婢知罪。」

沈均眸光陰沉，又問，「何罪之有？」

「...」林深撇嘴。這我咋說，說我背叛你給你戴了頂顏色鮮艷的帽子，還是說我犯了七出第三罪啊，這又不是我乾的...

正糾結時，「0820」在腦海中冒出來，「趕緊求饒。」

林深忙磕頭，「奴婢罪不可赦，是老爺與夫人寬宏大量，饒奴婢不死，奴婢甘願受罰。」

沈均聞言微怔，漫聲嗤道，「巧言令色。還不快滾？回你院子里閉門思過。」

林深鬆了口氣，忙「咣咣」磕三個響頭，掙扎著起身，「奴婢告退。」

她正得意忘形，忘了原主已經三天沒吃飯、身體虛弱，剛才一激動頭又磕的有些很，沒等走幾步腳下一軟，身子重重趴在地上又摔了個「狗啃泥」的架勢。

身上骨架子彷彿別摔成八瓣兒，林深翻白眼，正欲以手肘支撐青石磚翻身，也不知是誰在背後伸腳踢她的小腹，頓時又摔在原地。

一天摔三回，行吧，我還是裝死算了。

林深歪頭，趴在原地不動，等著別人伺候。

果然不出五秒鐘，沈均開口，「將周姨娘抬回去，請個大夫來。」

劉氏聞言雖心有不甘，但不敢與夫君明面作對，忙示意婆子們過去重新架起林深，一路抬回桑梓院。不多時又領著一個郎進屋來替她把脈，老人家捻著鬍鬚沉吟半晌，矜持道，「脈象虛浮、胃火過盛，熬些清淡的粥水下腹便可。」

下人忙應，恭謹地送人出去。大抵是得了沈均的吩咐，沒一陣功夫便端進來一盞青筍雞絲粥來，悄聲道，「姨娘起身罷，如今可沒外人，您用膳后更衣再歇下，免得明兒鬧頭疼。」

這小丫頭說話語氣柔如柳絮，林深聽的心裡一陣舒坦，忙睜眼翻身起來。但見塌前半蹲著一個眼淚汪汪的小女孩兒，瞅瞅她再低頭瞅瞅碗中的粥水，時不時吸鼻子。見她起身，小丫頭忙笑道，「您最喜歡的雞絲粥奴婢給您送過來，知您喜挑滾熱的吃，奴婢特地拿小褥子扣上，如今下腹正好。您先用著，奴婢去給您燒水尋衣裳去，一會子再過來服侍您。」

小丫頭看年紀不大，說話倒機靈，一通說笑完將粥碗往她手裡一塞，轉身跟著花蝴蝶似地奔出去幹活去。

真是個好人啊！林深熱淚盈眶，想不到原主出身低微還干出那種事之後竟然還有人一如既往地照顧她，而且長的又好看，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就是太虎了，這麼熱的碗就敢往她手裡放，皮要燙掉一層！

「0820」面無表情，「原主周姨娘天生體寒，手腳一年四季冰涼，所以她喜歡熱的，你要學會適應。」

林深點頭，舀了一勺粥吹吹，隨口問道，「這人誰啊。」

「你不知道？」

「？」林深一臉懵逼，「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今天才過來啊。這不得你告訴我嗎？」

「你真不知道？」0820皺眉，「不對啊，正常體驗者進入系統后都會自動接收原主的身份識別。按道理講，你現在除了芯子是自己的以外，腦子裡應該有兩套記憶。除了林深，還有一份是周巧兒的，你好好想想，真什麼都不記得？」

林深愣住，茫然道，「大腦一片空白啊。不應該是我的問題吧，會不會是原主之前被大夫人派人揍一頓腦子出問題了，還是她死的太快喝完孟婆湯我才過來？」

「...」

我看是你腦子有問題。

0820撇嘴，「我沒那麼黑心，你第一個任務剛開始聽起來慘，但後期還算不錯，可以恃寵而驕。原主也就是普通的餓死，至於你為什麼沒有她的記憶，可能是系統bug，重新更新一下就好。」